混乱公寓

雅文并没用华丽的服饰来装饰自己，只是一件简单个性的蝶袖T-恤，配上修身的牛仔裤，那小清新的劲儿，又一次证明了，真正的美丽的女人，自己本身，就已经让人觉得感慨。
    雅文微笑着跟老师们打招呼，然后一一致意在座的众人，就连穿戴着围裙的我，也没被漏掉，而且是在众人的关注下，完成了礼节上的问候，可能是觉得我们俩之间的平淡礼貌，惹得一堆人不满，纷纷起哄加开激情戏码。雅文兴致勃勃的观望，我却只能傻乎乎的，等待某人的主动？
    当年我们没有成形的“奸情”，竟然是那么家喻户晓？
    “准备吃饭，我去上菜。”终于让我在起哄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溜掉。
    说是宴席，倒像是一场特别的班会。除了厨房里有金莲的专业把控，我们自己的同学都充当起服务员的角色：大兵这个土匪，两手捧托盘上菜，还露出两手一边一个的生猛纹身，有桌一胆小女生，愣是没敢接他传的菜；娟子一下午都最热情，厨房里帮忙，大厅的接待都做得井井有条，下午好几次还叫我休息休息，说我是老板，晚上陪酒的机会不少，就应该好好的休息；颜建建，又名贱贱，这牲口今天特意单身赶赴，为的可不是陪我们兄弟几个把酒言欢，此货葫芦里的小算盘，怎一个贱子了得。
    今晚是我准备了几天的聚会，等金莲这边的事忙完，就能喝其他人一样休息，大概是金莲没见过这么能闹的一群人，在厨房的时候，老是不自觉的探出头来瞅，我也老能看到她肩膀抖啊抖，估计那是在笑，绝不像掂锅。
    “第一杯，先让这里的老板，我们的小白同学说话，好不好？”学习委员倒是做起了宣传委员的活儿，提议让我第一个先说话。
    “这多不合适，这老师都在呢，你是明着让我不敢尊师重道的勾当呢？”我举杯笑言，但没站起来，表示不愿抢这风头。
    “出了社会，都是社会劳动人民，没有贵贱之分，也没有高低之别……”政治老师还像当年一样，说起条条道道的时候，都喜欢把手按在小腹上，气运丹田的架势。
    “就是就是……”不断有人附和。
    娟子坐我隔壁，也示意我先说，不过我还是没肯，想把机会让给班主任。“那既然小白负隅顽抗，那我们就想想别的办法？”娟子举着酒杯，眼睛却把大家的眼神，都引到雅文的那边，这下不用多说，大家都会意的“哦”了一声，现场暧昧指数立刻飙升。
    雅文就这么遥遥的看着我，眼睛好像会说话，好像也在示意我随便说上几句。好吧，我认输行了吧？我平举酒杯说道：“那我就不矫情了，不然每次都得雅文出面，将来传出去，影响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是会影响到你和你女朋友，我会帮你解释。”雅文也平举酒杯。
    这算跟我的试探？是向我投递“我目前单身”的信号弹吗？
    “敬，像我一样目前还是单身的单身贵族，也敬佳偶伴身的已婚男女——”我的目光，最后的落点，当然是雅文的方向。
    干——
    第一杯酒杯被干净利落的干掉，一堆死男人，还带着意犹未尽杯击桌面的声音。
    班主任张斌，主教语文，偶尔出于身为班主任的崇高使命感，也会分教地理、生物、物理、数学，不过能力水平则是逐层递减，但这不妨碍他的教意昂然。张老师深感我的敬酒词不伦不类，根本没得其语文功底之一二，所以在干掉第一杯酒之后，瞪了我一眼才举杯，说道：“祝同学们，事业有成，家庭和睦。”
    “还以为引经据典呢，看来这几年高中教材也没怎么改进嘛。”娟子玩笑道。
    “填空题嘛，又不是主观论述。”胖子抢道。
    “干——”又一杯酒下肚。好几个女同学显然不胜酒力，脸面泛红，几个男同学趁机显示关爱之情。
    这满坑满谷的，都是错过的纯洁男女关系吗？
    “来，今晚都别客气，尝尝这些，都是我这儿的招牌，喏，还有娟子的拿手菜——”我招呼大家吃菜，果然大家一齐动筷，菜刚入口，就引来无数好评，躲在厨房的金莲笑呵呵的，很开心，我对着娟子，也是一个劲的比划大拇指。
    “大家伙觉得口味还行的，就多吃，今晚酒菜管够。”我嘿然。
    “大家赶紧的，能吃吃能喝喝，末了咱打包，过了今天这个村，明天就没这个店了！”大兵一手才一手菜，左右开弓相当了得。据他交代，这个都是被关进去之后，迫不得已练就的。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明天就没这个店了？”雅文突然笑斥道。“你还让不让小白有口饭吃了……”
    哦——
    大家默契的起哄，雅文才意识到异状，遥遥的向我吐吐舌头，低头小口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同学们不再刻意的寻找话题，而是寻找当年大家一起哄闹过的经典，这样的话题，往往能引起整个班级的关注，最后当时在场的老师，也加入讨论，大家哄笑喝酒，俨然成了一场，为学生时代而纪念的宴会。老师逮人的功夫了得，只要是路过他们面前，或者是有眼神交汇的，都被一一抓来询问，问问近来的状况，问问对生活或者工作的不适，师生间当年的隔阂，举杯之间已经释然，同学师生之间，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酒来杯往之间，大家很快都处在熏熏然的状态里，我终于也找到充足的理由，举杯走到雅文的桌前。除了雅文之外，同桌的人都在看我，看我在这样的状态下，会不会有什么不人道的行为。
    “你们这些个，要不躲着点？一个个等看什么呢，今晚又不播限制级内容。”我心里混合着酒精，一阵乱想。
    雅文见我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才抬头看我，似乎眼睛里混合了期待和好奇？
    我和雅文，就这样干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久久我才冒出一句：“今晚，还合胃口？”
    “嘿嘿，你是说菜还是你自己啊？”某女生胡闹起来。
    废话，当然是问，我自己啦！不过，这样的场合，我觉得我还是得收敛一点，就当是问今晚的菜，是否合胃口。
    “你们有这样的大厨，以后生意会很好哦。”雅文开口。
    “那就常来，不仅我的店在这，我家也在楼上。”说完才发觉意思不对，以致于雅文斜眼瞟我，意思好像是在嗔怪。“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慌乱解释。
    一番瞎乱的解释，引来怪笑数声，我一一斜眼回敬。
    雅文也跟着取笑我，但是我竟然不敢斜眼回敬。雅文问我：“这些年都没听到你的消息，还担心你把我——们给忘了呢。”
    某个女生路过，插嘴道：“别‘们’了，就你……”
    你们就不能找个爽朗角落蹲会儿？我又斜眼。
    “上了大学之后，很多的东西都不由着自己，一路瞎混过来的。”喝了口酒：“不过有时，也挺想，你，的。”终于没做太多的掩饰，就说出口。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的约定吗？”雅文红晕渐起，不知道是酒还是气氛的原因。
    是啊，要是那时的约定能成真，我和雅文的世界，应该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我黯然的笑笑，纳纳的开口：“那会，我们就差那么一点点，就……”
    突然门口的风铃被扯动，我好不容易攒足的胆气，都吞进肚子，滞留在十二指肠里了……
    “哟，今晚生意不错啊！老板，老板娘，出来招呼客人。”一个近似于叫嚣的声音，直直的刺进我的耳膜。全场气氛猝死般安静下来。
    我不爽的回应：“今晚这里包场，麻烦您换场。”
    我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四人，其中一个人一马当先的站在我跟前，好像是准备接受我们全班的鄙视一样，不可一世，衣服上的名牌LOGO我绝对在夜市摊上见过，不过事实告诉我，这件，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正货。
    “你们没看见门外面的告示吗？这里今晚包场了，麻烦你们转场。”我不爽，不爽。
    LOGO男简直不屑于我的话，眼神绕过我的直接落在我的身后。我身后的是，雅文。
    雅文的脸色一滞，神情极不自然。
    “说好的时间到了，现在是我们的时间了吧？”LOGO男的话依然是在绕过我在说。“要不是你一再的恳求，我才不会让你来这样低层次的地方，你知道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会走进这里一步。”
    不管LOGO男是跟谁说话，我已经不爽，不爽，很不爽了。骂我可以，别骂属于的我东西，他们不属于你，你那资格说，而且，你什么语气在跟雅文在说话？
    “你他妈说什么呢？”胖子的叫嚣回应，站到我左手边。
    “别给我在这碍眼，爷我今天不想动手。”大兵恶狠狠，站到我左手边。
    胖子小声问：“给你个瓶子，瞬间解决掉？”
    再好没有了！
    “再给我五分钟好了，今晚陪你就是。”雅文突然冷静的开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