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间谍

第51章


“当然会杀他。把枪放下,波拉,放下!”
“请你照她说的做吧!”加塞声音颤抖地呻吟道。
“演得很精彩,维克多。”安东尼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还记得当时卡多索被杀后,我们怎么也想不透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吗?门都是锁起来的,他却从卡多索屋里逃走了,多么不可思议!其实这是最容易的部分:他根本没有走!”
“什么?”波拉愣住了。
“我们撞开门,什么也没看见。然后是一声呼叫声,非常恰到好处,就是所谓在出口遭到的袭击。当时维克多就在屋子里,毫无疑问。你是躲在床底下?还是壁橱里?”
“非常聪明,安东尼。现在把枪放下,警官。”
“但是这个呼救声以及后来告诉我们他遭受袭击的事件出自一个非常可靠的来源,一个信仰坚定的人,一个枢机,他就是凶手的同谋!”
“闭嘴,安东尼!”
“他答应你,如果你杀光他的竞争者们,那么在他寻求这条他不配得到的荣耀里……”
“够了!”卡洛斯基看上去像疯了一样,脸上都是汗,一只假眉毛上的胶水融化,眉毛耷拉在眼睛上。
“就是他去研究所看你的吧,维克多?是他把你派来这里的,对不对?”
“你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已经够了,安东尼。让这个女人把枪放下,否则这个疯子会杀了我。”加塞用命令的口吻说,他显然已经绝望。
“告诉我枢机大人的计划,维克多。”安东尼问,不理加塞。“你必须在圣彼得教堂里假装袭击他?他说服你这么做的吗?在上帝的子民面前?在这些电视镜头面前?”
“别说了,否则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你才会死,而他成为英雄。”
“他会拿什么和你交换那把‘天国的钥匙’?维克多?”
“天堂。你这个坏蛋!他给我永生!”
卡洛斯基把枪从加塞太阳穴上移开,瞄准波拉,开枪。
安东尼扑过去把波拉按倒在地,波拉的枪掉出去。卡洛斯基的子弹刚刚错过波拉的头,却打中安东尼的左肩,骨头打成碎片。
卡洛斯基放开加塞,加塞躲在那些大衣橱之间。波拉没有时间找她的枪,直接向卡洛斯基扑了过去。她的手攥成拳头,右肩膀直接压到卡洛斯基的肚子上,把他顶到墙上,但是她没有打中他,在卡洛斯基的袍子下有衬垫,这样会让他显得比较重。庞底罗的手枪也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的响声。
卡洛斯基打中波拉的后背,她疼得大叫,但是她没有摔倒而是一拳打在卡洛斯基面门。他有些晕,几乎失去平衡摔倒。
而就在这时候,波拉犯了一个错误。
她四处找她的枪。卡洛斯基趁机打中了她的脸、她的肚子和她的肾部。他抓住波拉的脖子,就像刚才抓住加塞的,但是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在波拉脸上来回滑动着。那是一把切鱼刀,很锋利。
“啊哈,波拉,你不知道我将会多享受杀掉你呢!”他冲着波拉的耳朵说。
“维克多!”
卡洛斯基转过身,安东尼站起来,一只腿还跪在地上,他的左肩完全坏掉了,耷拉着在地上,血涌出来。
安东尼的右手抓着波拉的枪,正瞄准卡洛斯基的前额。
“你不会开枪的,安东尼。”卡洛斯基重重地喘着气,“我们现在是多么的不同啊,我们两个是去同一个地狱的,在你的誓言里你发誓说你不再会杀任何一个生命。”
安东尼因为疼痛而抽搐,他努力举起左手摸到自己神职人员穿的白色衣领。只一下,他把领子撕下来扔向天空,衣领旋转着,掉在卡洛斯基和他之间,这块洁白无瑕的布现在染上了红色的污点,那是安东尼用拇指撕下来时印上去的。卡洛斯基看着它,精神恍惚,但是他没有看到衣领落地。
安东尼开了枪,致命的一发子弹打在卡洛斯基两眼之间。
凶手倒在地上,遥远的地方传来他父母的声音,他们在叫他的名字,他去找他们去了。
波拉跑向安东尼,安东尼脸色惨白,已经快晕过去。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安东尼的伤口上给他止血。
“躺下。”
“你来之前这里很可怕啊,我的朋友。”这时加塞的声音传过来,他已经恢复了勇气又站起来。“那个魔鬼把我当人质。”
“别站在那儿啊,枢机,去叫人……”波拉说,想把安东尼从地上拉起来,突然她意识到加塞要去哪里——他会去卡洛斯基的身边,那里有庞底罗的枪!现在她和安东尼成了两个非常危险的证人。波拉赶忙找自己那把枪。
“下午好啊!”塞林的声音传过来,他走进门,身后跟着三名梵蒂冈警察。他匆忙赶到加塞身边,加塞正弯腰捡枪。他立刻站起来。
“我以为你们永远不会来了!侦探长。你必须立刻逮捕这两个人!”加塞指着波拉和安东尼说。
“原谅我,大人,我要和你说句话。”
塞林低头看看,他走到卡洛斯基身边,顺便抓起庞底罗的手枪。塞林用脚尖踢了卡洛斯基一下。
“这就是他?”
“是的。”安东尼说。
“浑蛋,塞林,他是一个假枢机。”波拉说,“你是怎么搞的?”
“他的推荐信写得都不错。”
塞林办事效率极高。在他那张冷漠的面孔后,隐藏着一颗高智商的大脑,转动得像机器一样快。他立刻回想起来保·杰克是约翰·保罗二世教宗登基后任命的最后一名枢机。那是在六个月前,教宗已经几乎下不了床。他记得当时教宗告诉侍从总管萨默罗和另一位枢机拉辛格说,正在考虑提升一位枢机,他的身份只告诉了加塞一人,而加塞会在教宗死后宣布他的决定。对塞林来说,不难想象是谁在教宗耳边吹的风,现在又是谁为了把他介绍给同僚,第一次陪着这位所谓“新枢机”进入圣马大教堂。
“加塞枢机,你要给我们做出解释。”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
“请吧,枢机大人。”
加塞有些惶恐,但很快他恢复了镇静和傲慢,还有内心深处的自尊,那正是引他一步步走向今天的原因。
“这么多年来,约翰·保罗二世准备让我继续他的工作。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教宗的控制权落在那些缺乏纪律性的人手里会造成什么后果!我相信在现在这个阶段,你会尽职地保护教会,我的朋友。”
塞林的眼睛瞬间已经有了结论。
“当然我会保护教会,大人阁下。多美尼哥!”
“我在这儿探长。”一名和塞林同来的警察叫道,他穿着黑色制服戴着黑色领带。
“加塞枢机现在要去做弥撒了。”
加塞笑了一下。
“弥撒完成以后,你和其他警员要护送枢机到他新的居住地:阿尔伯格拉兹修道院,就是在高高的阿尔卑斯山上。在那里枢机大人可以单独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也可以有机会改进登山技能。”
“我听说那里很危险。”安东尼说。
“很可能,有疾病折磨。”波拉补充说。
加塞没有回答,在沉默中可以看到他正在崩溃。他的头耷拉下来,下巴贴在胸前,一句话没说,他走出圣器收藏室,多美尼哥陪着他。
塞林跪在安东尼身边,波拉一手托着安东尼的头,一手还按着他伤口上她的外套。
“让我来。”
塞林挪开波拉的手,她的外套已经被血浸透。
“你可以放心了,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钻进这个‘马戏团’的?”
“我们躲开你的‘售票口’,塞林,从罗马教廷溜进来的。”
虽然塞林表面依然镇定,可他的一条眉毛还是扬了一下。波拉知道那是他惊奇的方式。
“啊,当然啦,老汗纳尔主教,那个永不退休的老头儿。我看出来他这些天放松了进入梵蒂冈的标准嘛!”
“但他的要价很高,”安东尼说,想起明天要和汗纳尔的痛苦见面。
塞林点点头。他明白安东尼的意思,他更用力地按住伤口上波拉的衣服。
“那个我们可以安排一下,我想。”
救护人员赶到了,抬来一副担架。
当两名救护人员抢救伤员的时候,教堂里面八名祭坛服侍者和两名端蜡烛的神父等在门口,等着加塞和保·杰克枢机。现在已经十二点过四分钟了,弥撒应该开始。两名年长的神父正准备派一名祭坛侍从去问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服侍圣器收藏室的嬷嬷给主教的祭祀服出了问题?但是按规定他们不能离开岗位,要看着前来参加弥撒的人群。
最后,加塞一个人出现在门口,走进教堂。祭坛侍从陪着他走到圣约瑟的祭坛边,在那里他将主持弥撒。那些靠祭坛最近的信徒,信仰最坚定,他们悄悄和周围的人说着:看,枢机大人一定是非常爱教宗的,他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泪流满面。
“放松,你没危险了。”一名护士告诉安东尼,“我们一分钟后就到医院。他们会给你做全面检查,别担心,出血已经控制住。”
救护人员抬起担架,突然波拉似乎看到了什么:安东尼和他父母的不合,拒绝继承遗产,还有可怕的憎恶情感。她上前阻止住两名救护人员,他们正在把担架抬进救护车。
“现在我懂了,你和卡洛斯基共同分享的地狱。你去越南杀了你的父亲,对不对?”
安东尼惊奇地看了波拉一眼,事实上他吓了一跳,竟用英语跟波拉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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