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二十七章 平地惊雷


得益于王守仁后世谢天的心理暗示经验,凡是他认为要准时做的事情总是铭记在潜意识里,比如说明早五点半起床赶飞机,那他一定前后不差五分钟地醒来,能掐得如此准不得不说是一种天赋。娄府里同样具有这种天赋的还有娄老先生,一早用早膳的时间,这位老先生却一脸凝重,王守仁刚问候完早安,他就发话了:“伯安啊,今天不必去讲堂了!”
    王守仁不解地看着娄谅,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宣布不去讲堂了呢?!他转头看看娄素珍,她的表情更加古怪,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吗?昨天,酒后……不会发生了什么吧……可他非常努力去回忆,却什么都记不起来,只看到娄素珍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娄谅这时候发话了:“老夫预感到今天府上一定有事发生!”,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娄谅身上,只见他缓缓起身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捋着胡子,背对着他们,凝视自己的前方说道:“这件事一定不是好事!”。诸芸玉到底是急性子,心想这娄老先生,也太卖关子了,赶紧说是什么事呗,不说就把人急死了,于是抢先问了声:“娄爷爷,到底是什么事啊!”
    娄谅回到座位上,叹了口气:“老夫也是猜测,具体什么事还猜不出来,只是隐隐一种预感而已!好啦,事情没发生前,还是要开开心心,现在我们趁还有心情,饱餐一顿!”。听到这里,唐寅,王守仁和诸芸玉都同一个表情,那就是将信将疑,画外音就是:是不是啊?!看到娄谅提起了筷子,正要夹菜,大家也纷纷开动筷子,准备吃起来,这感觉就像是最后的晚餐一样,正在这时看门的家丁,带着一个人急匆匆走进来,这人正是朱宸濠的贴身保镖名叫高大全。
    “老太爷,我知道你在用膳,本来要拦住他的,可他执意要现在见你,说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家丁不安地脸上,满是不知所措和歉意。
    娄谅放下筷子,说道:“哦,我正在等他呢!”,说到这里在坐的人都惊讶地哑口无言,对娄谅佩服地五体投地。娄谅示意高大全继续讲下去,只听高大全说道:“我们嗣宁王在从贵府回宁王府的路上被绑架了!”
    “什么?!被绑架了?!”诸芸玉已经第一个喊出了大家的疑问,此时娄谅向诸芸玉挥了挥手,意思是让高大全赶紧讲下去,不要打岔。
    看得出高大全在来的路上已经总结提炼过了,虽然他长相粗鲁,但说起话来还是头头是道:“是这样,前天我们自贵府回洪都,路上走到铅山一带的岔路口,嗣宁王忽然说要改道去鹅湖书院。我们两个奉宁靖王之命,好好保护嗣宁王,所以就好言相劝应该马上回府,谁知嗣宁王跟我们较上劲了,他说正是因为他平时的不学无术,才会在娄老先生面前出丑,他要下定决心求学。鹅湖书院是江西四大书院之一,老祖宗朱熹和陆九渊又在此讲过理学,借此机会去鹅湖书院看看,改日再正式去书院求学。我们最后只好妥协,他毕竟是我们将来的主子,他的话不能不听。谁知当我们踏上去鹅湖书院的岔路时,碰上了一伙土匪,把礼金洗劫一空,把我们绑起来,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山洞,看我们公子的打扮猜想是出自富贵人家,要求拿百两黄金来赎人,他们放我出来报信,嗣宁王和另一个家丁王三还在他们手里,事情就是这样!”
    王守仁听到这里大体明白了整个过程,但有些细节高大全还是没有讲明白,于是问道:“你把具体时间说一下,什么时间绑匪提出让你们拿赎金的事?还有他们什么时间放了你回来?他们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去报官?还有交赎金的具体地点……”
    王守仁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丫鬟已经奉上茶来,高大全接过去,喝了一口,平缓了一下情绪,说道:“昨天白天放我回来的,同样是蒙着眼睛下山,他们派了眼线密切监视着宁王府,报官是门都没有,他们恐吓说一旦发现报官就杀人灭口,昨天宁靖王曾经派了十来个家丁赶到了鹅湖山搜人,昨晚就收到了书信,是用嗣宁王的衣冠包着扔进府里的,信里说如果再发现此类的事情,就砍掉嗣宁王的一只手来警告,还说送赎金的必须是名叫娄素珍的女子!送赎金的地点是鹅湖书院门外时间是明日正午,府里的学子众多,但女子却一眼就能认出来,到时必然有人来接应,这事只有娄大小姐能做到了!”
    “我?!”娄素珍诧异地看着高大全,诸芸玉也按捺不住地问道:“是啊,为什么是素珍啊?!我知道了,他是报复跟素珍姐姐提亲不成!他自己没事找事走什么岔路口,出了事还让别人受连累啊!”,娄素珍略一思考,看着诸芸玉说道:“芸玉妹妹,这事发生在上饶,嗣宁王又是因为相亲的事才去鹅湖书院,这都与娄府脱不了干系,于情于理我们也要帮忙,而我替整个娄府出面又是最好的选择。还有,绑匪找个嗣宁王熟悉的人,除了女子一眼能被认出来,想必还怕王府找了不明身份的女剑客,考虑真是周到啊!高兄弟,宁靖王具体是怎么说的?”
    “宁靖王说,黄金的事宁王府来出,其他的让娄老先生帮忙想办法!”高大全说道。娄谅一听,这个宁靖王果然厉害,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责任推给娄府了!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唐寅问道:“素珍妹妹先别急着做决定,伯虎还有问题要问,高兄弟,你刚刚说昨天白天才放你回来,为什么不是前天晚上呢?”
    王守仁说:“伯虎兄问得好,如果是前天晚上放高兄弟回来,说明绑匪早有绑架的想法,拿黄金换人,他们不会耽搁一个晚上,等你们报官,必定前晚就放你回来传话;而如果昨天放你回来,说明绑匪前天并没有绑架的打算,而仅仅是想洗劫财物,那么他们把你们带到山洞,有什么必要呢?”
    高大全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说道:“这,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这绑匪的心思谁知道呢!”
    “我猜想,你走之后,必定有人跟着你去了王府暗中监视你们,因为生死关头,他们也拿不准你们会不会报官,也正因为这样,他们才知道你们出动了人马去搜山。不过我有个疑问,嗣宁王的身价,难道才百两黄金?还有,为什么宁靖王昨天不立马给出这百两黄金,今天决定给呢?”
    高大全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有些话本不该一个做家丁的人来说,但看到在场的各位都是高雅之人,也就直说了,还望各位替小人保密。嗣宁王虽然被选为嗣子,在父亲,祖父那里并不怎么受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受冷落,具体的也不方便多讲。这百两黄金,与其说是救嗣宁王的,不如说是买个面子,要是再多了,王府也不可能给。”
    这种解释众人倒是信服的,因为但凡一个人看到朱宸濠,都不会待见的,至于亲人嘛,宁靖王那个奇怪的梦的阴影估计要陪伴着嗣宁王的成长,还有那个宁康王的妓院事务繁多,大事小事,事必躬亲,早就忘记自己还有个欠管教的儿子了,再说了,那真金白银的是要捐给妓院的!不过,疏远归疏远,到最后还是得管,谁让他出生在王府呢!
    娄谅焦急地在大堂里踱来踱去,听着大家你问一句我问一句,却一筹莫展,该怎么做才能让素珍不冒这个险呢?这越走步子越快,晃得人眼晕,只有王守仁依然镇定自若,问道:“高兄弟,凭你俩的身手,绑匪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把人绑了呢?你一个人打十个他们也不是你的对手啊!你好好回忆一下当初的情景!”
    “唉!”高大全说:“谁说不是呢?当时是这样的,嗣宁王想要小解,躲到不远处的草丛里,出来的时候刀已经被架到脖子上了,有嗣宁王做人质,我们什么本事也不能使了!绑匪们早就设好了网等我们钻呢,这么一大伙人,也不知事先藏在哪了!我耳朵不算顺风耳,也算很机敏的了,当时也戒备心十足,还特意环视过四周,但除了几声鸟叫没听过有别的声音……”
    唐寅一只手架在鼻子下面,听着听着忽然双眼发亮,他兴奋地看着王守仁,发现王守仁早就看着自己了,仿佛也是在等对方表态,于是他们一同看看娄谅,这三双眼睛交织在一起,只有聪明人才明白,他们到底想的是什么。娄谅看着自己的家丁说道:“去给高大全找个空房歇息,你们四个跟老夫去书房详谈!”
    四个人跟着娄谅来到书房,娄谅说:“说说看,你们猜的是不是跟老夫想的如出一辙!”
    “伯安以为,这是一起假绑架案!
    “伯虎,你也是这样认为吗?”
    “正是,伯虎跟伯安的想法一致!”
    娄谅哈哈大笑起来,但看到王守仁依然皱着眉头,于是问道:“伯安,有什么担心吗?”
    王守仁说道:“绑架能做成假的,也可以做成真的!在朱宸濠眼里是假的,但在绑匪眼里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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