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三十五章 人择原理


转眼间,来到娄府已经三个月了,时间也从盛夏挪移到初秋。可以说这三个月才是王守仁来到古代以后真正感到舒心快乐的三个月,因为在这里他有了比较铁的朋友,每每从芸阁出来,他们都能一起出门游玩,天气好时,还可以策马奔腾,跑到郊外,看“日暮苍山远”。
    在这里没有电脑,没有闹钟,更不见拎着电脑赶飞机的商场狂人,却可以过得怡然自得,有时候他也自问或许他生来就不愁吃穿,贫苦农民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吧,于是他问路边的人:“老伯,这米是今年新收的吧?你会不会担心明年的收成没有了,该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那老人不屑一顾地指着天上飞来的一只鸟说道:“年轻人,你没事闲的吧?你看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走兽,他们不耕种,也不储存,自女娲开天辟地以来,都不曾灭绝,而且每天早上都喜悦地在枝头鸣叫,你说我活了半辈子了,难道不如一只鸟?你这是骂人呢,还是骂人呢!”
    王守仁一脸愕然,继是赧然,他堂堂一个现代人,竟然给一个五百前古代人将住了。想起作为催眠师的谢天,接待了不知道多少焦虑症的患者,其中不乏收入很高的金领阶层,却整天把自己埋在无尽的焦虑中。他们也会自己减压,比如听重金属摇滚乐,把整栋大厦弄得地动山摇,直到邻居大妈来敲门;或者一群人去娱乐,但除了KTV,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当然也有恶搞的,让人七步成诗,对让只骂一句:“你丫的,满眼的事业线,你让我怎么触景生情,字是挤不出来,沟倒能挤出来!”
    每当王守仁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时,唐寅都会给他收拾烂摊子,“老伯,我这兄弟小时候跟家人失散,挨过饿,受过刺激,刚找回来,所以才这样,老伯不要介意!”。旁边的诸芸玉早已经笑弯了腰,直至乐极生悲,笑岔了气,娄素珍赶忙给她拍背。
    王守仁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老伯的话如同暗夜里的一盏明灯,点亮了他长久以来思考的一个问题:“樱花树”的维度是独立在人类以外的维度,那么我们人类世界到底是不是物质的呢?我们现代人只知道物质决定意识,因为一切都是运行如此精确,比如无论你的意识如何强烈,都不可能影响钟表的运转,却从没有反过去思考:一切运行如此精确,是因为人类若想存在下去,就必须让一切这样精确!这就是所谓的“人择原理”。
    根据经典物理学,如果我们要预言一个基本粒子未来的位置和运动速度,就必须准确地测量出它现在的位置和速度。但是,德国科学家威•海森堡发现,对基本粒子的位置测量得越准确,对速度的测量就越不准确。由此,海森堡在1926年提出了粒子的“测不准原理”,这无疑是对信仰唯物主义的科学家的当头一棒!科学并不客观,人们只是去验证自己想验证的结论,并把这些称之为科学,实际上只是坐井观天而已。
    明朝的人并不了解这样,即便是在现代的谢天,距离物理学也相当遥远。但那位老伯的话竟这样无意中契合了海森堡这一推测原理。他不停地问自己:“如果现代人深刻认识到这一点,还会那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无暇估计自己的灵魂,只是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吗?”-----这真是煞费脑筋的问题,自己穿越了也十二年了,不知道那个歪着脖子的霍金,是学牛顿炼丹去了,还是拿着他的五个钢球,继续歪着脑袋想……
    然而,这并不急着下结论,一切还需要时间……
    这天夜里,月明星稀,王守仁与唐寅聚在花间空地,席地而坐。
    “伯安,下个月初我就要回苏州了。虽然我生性洒脱不羁,无意功名利禄,但家父和祝枝山、文征明、徐祯卿都多次捎来书信,让我参加科举会试,言辞越来越激烈,我也只好从命了!大不了混个状元玩玩,对我也没有任何损失,算是圆他们一个梦吧!”
    “伯虎兄怎么能这么说,你天生状元郎的材料,再说了果真你中了状元,成了朝廷中人,能为百姓排难解忧,不是读书人的最大抱负吗?”
    “哦,听你这意思,对中状元倒很有兴趣啊!”
    “呵呵,有伯虎兄在,小弟怎敢争状元?!不过,榜眼和探花,小弟就当仁不让了!说真的,伯安只是觉得:与其一生碌碌无为,不如登科入仕,只有这样自己的想法才能付诸实施。实不相瞒,三个月前伯安曾经跟诸伯父商讨如何对付当地土匪扰民的事,提出了若干建议,但最近诸伯父的书信里说,他只是个从四品,官高一等压死人,小弟的建议虽然比较有效,但上面不认可,也没什么办法!”
    “看来诸伯父也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啊!伯安尽管放心,倘若伯虎将来能进入官场,必定与你同心协力,为百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正说着,娄素珍和诸芸玉老远听到这边的谈话声,就循声而来。诸芸玉问:“你们什么谈得这么开心啊,说来让芸玉听听!”
    王守仁说:“伯虎兄下月初要回乡,准备科举了,这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诸芸玉说:“我可舍不得伯虎哥哥走,要走也得讨厌的人走才是啊!”
    娄素珍说:“我就知道你又想挤兑谁,你啊,就是口是心非,刚才一会不见就到处打听他人呢,现在见了,又开始挤兑了!”。
    诸芸玉说:“芸玉也想回去看看爹爹了,不知不觉出来已经三个月了,以前经常想办法跑出啦,没想到在外面久了,是这么怀念自己的家!”
    娄素珍温和的说:“行,让伯安跟你回去一趟吧,别难过!其实啊,最难过的是我才对,一下子你们四个都要走,我就成了没人管没人理的了!”
    “素珍”“素珍”,王守仁和唐寅异口同声叫道,唐寅示意王守仁先说,于是他说道:“我们四个人无论何时何地,距离有多远,都会牵挂对方,只要一人有任何麻烦,我们三个都及时出现!”他转身看其他二人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诸芸玉听到王守仁的话,直点头。唐寅指着王守仁笑着说:“伯安,你把我的话说了!总是抢在我前面啊,不厚道!”
    王守仁赶忙凭空画出一张纸,贴在自己嘴上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来说!”
    四个人都大笑起来,弯弯的下弦月挂在柳梢……
    各人回房就寝,娄素珍叫住王守仁说:“伯安哥哥,我还有话跟你讲,你迟些走!”
    “伯安哥哥,方才我看到芸玉说回去时你那高兴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偷回京城?!”
    “嘿嘿,这都让素珍妹妹看出来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想回去,但是回绍兴找我爷爷,而不是回京城!对我来说,爷爷奶奶还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是家,而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除了绍兴我没地去了!”
    “伯安,你跟芸玉回南昌吧!你们来时同时来的,回去的时候也得同时回去,否则诸老爷该怎么看我们娄家?”
    “可是…….我这一回去,那诸大老爷就要逼我跟芸玉成亲…….而我,这辈子,不,下下辈子都只有你一个,你是知道的!”
    “伯安,诸老爷和你父亲都是明事理的人,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如果芸玉真的对你没有感情,那么你们俩就可以一起跟长辈说清楚,我们俩之间的事,都是后话!”
    “可是,素珍……”
    “没有可是,芸玉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我不能让你给她带来任何伤害……”
    说到这里娄素珍隐约觉得背后有动静,回头看时,诸芸玉已经站在身后:“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他,王伯安,算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正眼瞧过,无非是会一点旁门左道,有什么好稀罕的!你喜欢,尽管拿去!我困了,睡觉去了!”
    她话说得阴阳怪气,娄素珍一时不知道如何劝说,见她已经跑回房间去了,就紧随其后。
    诸芸玉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眼泪簌簌落下,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责骂自己:为什么我会介意这个人喜欢谁?!我怎么可能喜欢这个人?!他有什么好呢!连一把剑都跟女子抢的人,值得我去爱吗?!不对不对,这跟爱没任何关系,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这样的人!我才不让他回到我们府上!
    娄素珍进来静静看着她,她开始相信爷爷说的是对的,芸玉是喜欢伯安的,只是她心里一直不承认这件事!
    古道斜阳,萋萋芳草,王守仁和诸芸玉终于还是一起踏上了回南昌的路。临走前娄谅送给王守仁三本书《曰录》、《三礼订讹》、《春秋本意》,都是他自己毕生研究理学的著作。当时王守仁直觉这几本书无比贵重,不敢轻易接受,因为即便他的弟子也不能一睹这三本书的真面目,但娄谅再三叮嘱,只有王守仁能继承和发展其中的精髓,王守仁最后还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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