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五十章 淳安公主


如果不是离家之时,把啃蚯蚓的伍文定,和化妆师徐淮安这两位仁兄扔在了家里,不辞而别,王守仁真的不想再回到那个家——这主人走了,客人在家,毕竟不是那么回事!尤其是徐淮安,千里迢迢来京城投宿,这闭门羹吃得太不知所措了!
    苏伍娘也不知道说什么能留住他,总不能让他住在不夜宫里,于是说道:“唉,此处的确不是留爷处!你走吧!”
    “我以后会常来的!”说完,王守仁觉得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在这里说了,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别介,为了你以后的大好前程,还是少来这里为好!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新闻,我会去找你的!”
    “新闻?”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不夜宫可是大众传媒的集散地!你看楼下雅阁里的两位,他们常常来这里,从来不聊天,只听聊……你再看看那两位,正谈得热火朝天呢……还有这边的,是来京赶考的士子,这俩比较近,正在说朝廷哪个官的约定门生是谁……”
    “好像听到那么一点……”
    “还有,今天有两位贵客要来!这两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我问你现如今谁最大?!”
    “当然是皇上啊!”
    “但皇上见了这两位还得恭恭敬敬的……算了,不跟你兜圈子了,今天要来的这位是淳安公主和驸马!皇上的亲姑姑和姑父!”
    “什么?!公主……驸马……来青楼?!”
    “青楼怎么了?!青楼文化也是士子文化……”
    “行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淳安公主的驸马现在掌管宗人府,那大小也是个官,朝廷明文禁止,官员禁止嫖……”
    “嫖什么……你尽管放眼望去,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的……公主和驸马每次来都是微服出巡,公主女扮男装,两个人吟诗作曲,一唱一和,其乐无穷!再说了,公主和驸马与世无争,宗人府的事情又不多——除了销号的,朱见深到朱厚照也是三代单传,哪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进宗人府啊!”
    “有道理,何况,当今也的确没人敢动这俩超级VIP!否则,那真是左眼看着右眼不舒服——闲的!”
    “这驸马诗词好生了得,尤其是我们这样舒畅放松的环境,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每次都现场作诗,谱成曲子,让本楼的姑娘弹唱……”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非常想认识一下他们,将来在朝廷碰得头破血流时,也能寻求点帮助,哪怕送个创可贴,也比没有强!”
    “说的对,但是……”
    “但是什么?!”
    “你还是换个身份去见他们比较好!”
    “为什么?!”
    “毕竟,这是青楼嘛!不拘小节,那也是熟悉了以后!”
    “这倒是,那我以什么身份出去最好呢?”
    “嗯…….在这不夜宫的闲杂人中,除了保镖,就是柴房的伙夫了!”
    “那就伙夫吧!”
    “可怎么接近他们呢?”
    “至于怎么接近呢,我倒有个办法!记得上大学宿舍有一个哥们,碰到一师妹在排队,像这样的师妹各种套近乎的都有,她连看都不看。于是这哥们心血来潮,抱着一沓书排到她后面,不小心哗啦掉了一本,他弯下腰,哗啦,又掉一本,前面的师妹就帮着捡起来了,毕竟都掉在自己脚上了,人家又不方便,帮人捡起来也是应该的,这时哥们的电话来了,他放下书说‘帮忙看一下’,就去接电话了,学妹左等右等,半小时后,人来了。哥们是好一顿客气,谢了半天,最后谢到餐厅去了!”王守仁回想起这些,恍如隔世——真的隔世了!
    “哦……….知道了……”
    “哦……..就这么着…….”
    不大一会,淳安公主和驸马果然来了。可能是上了点岁数,公主也经不住“风刀霜剑严相逼”略微发了些福,不过依然神采飞扬,有几分洒脱不羁,虽然穿着男装,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女人——其实,除了她自己,都能看出她是女人!
    苏伍娘妖娆地摇摆过去,这平时扭起来是很自然的,可自打王守仁来了以后,她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自然了:“公主、驸马爷,伍娘就猜到你们今儿一定要过来!”
    “说说看,你什么怎么猜到的?!”公主问道。
    苏伍娘边拍手让人过来伺候,边喜笑颜开地说:“因为上次驸马爷拿走的那几本士子新作的诗集,今天指定看完了,驸马爷最钟爱的无非两样:公主和诗!驸马爷博览群书,无人望其项背,只剩下刚出的新诗没读,还有什么驸马没读的呢?所以啊,伍娘觉得驸马读完了,一定会来的!”
    “哈哈,伍娘这张嘴,真是死的都能说活了!”公主点着她说道。驸马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他今生的两大爱好,的确被伍娘说对了,但先后位置颠倒了。
    驸马爷早就看到了雅阁里挂着的一副字,越是欣赏越觉得这字,这诗简直是出神入化,再继续看,驸马竟然站起来叫道:“伍娘,这诗是哪位士子的作品?”
    驸马看的那首诗为:
    每逢佳处问山名,风景依稀过眼生。
    归雾忽连千嶂暝,夕阳偏放一溪晴。
    晚投岩寺依云宿,静爱枫林送雨声。
    夜久披衣还起坐,不禁风月照人清。
    “哎呀驸马,这人就不值得在你面前提了,就一个柴房的伙夫,除了劈柴,自己写写字吟吟诗什么的!”苏伍娘看着驸马在逐字品着,继续说道:“这伙夫说来也可怜,本来是来京应试的举子,无奈老父病重,他不肯把父亲一个人放在家里,只好一路背着父亲赶到了京城,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我见他可怜就让他们父子俩住到了柴房里,这伙夫吃不舍得吃,穿不舍得穿,全给自己的父亲。老父亲说:‘儿啊不能苦了你,天冷,把衣服拿去穿吧!’这伙夫就拎起水桶,哗啦,把水全倒在自己身上,说:‘爹,儿子的身体壮,你看我还热得受不了呢,冲个凉才痛快!’”
    苏伍娘还没讲过瘾,就看到淳安公主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她一把鼻涕一把泪问道:“他人呢,快让他过来,让本公主瞧瞧……”苏伍娘就挥了下手让人去叫王守仁出来。
    驸马爷心满意足地从诗的字里行间走出来,方才真是心外无物,完全没有被打扰,看到公主这番样子,十分不解,不过听到苏伍娘接下来的话,就大体明白了:“这小伙夫说,要是有人看了这副字,觉得好就打赏几个银子,滴水之恩,将来必定涌泉相报!”
    淳安公主听完,赶忙把上上下下能放钱的地方掏了个遍,完了还过来给驸马爷搜身,值钱的都拎出来,用手绢包好。
    王守仁顶着一头炉灰出来了——果然是伙夫!
    王守仁一作揖:“公主,驸马!你们就是伯安的救命恩人!请受小人一拜!”
    驸马爷赶紧过来扶着王守仁说道:“你这字潇洒秀逸,这诗意境深远,形神结合,臻于化境!你绝非等闲之辈啊!你对禅宗可有研究?”
    “略懂……”
    接下来的事,如果拍成影片,就只好用快进了:
    两人畅谈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仍然谈性十足,索性直接连晚饭一起吃完,俩人又秉烛夜谈,直到耿耿星河欲曙天……
    送走公主和驸马,苏伍娘打着呵欠问:“你要回家了吗?”
    王守仁摇摇头:“哎,恐怕要在你柴房待一段时间了!你怎么编我的身世的?这公主怎么把宝贝全撂下了……”
    看到苏伍娘那一脸诡异的表情,王守仁大叫:“不是吧……我说你……好歹那是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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