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五十一章 驸马有请


    清晨,起床。
    雪掩门扉,千树万树梨花开!
    一枝寒梅,悄然绽放,王守仁披衣踏雪,行至树前,轻轻抖落了花瓣上厚重的积雪,痴痴看着这一隅美景——菲红莉白,相映成趣!
    他微微一笑——在这喧闹的不夜宫后院,竟有这样清幽雅致的角落!
    寒意侵透入骨,王守仁不得不转身回屋。
    虽是柴房,屋内却一应俱全——茶桌、书柜、书案、床榻、衣柜都是从苏伍娘房里搬进来的,搞得这里很像现代的复古装潢。
    与此相比,他倒更喜欢“茅舍一间、薄田半亩、鱼塘一池、鸡鸭三五”的悠然——前提是国泰民安!
    “咚咚……起来了没?”
    “伍娘,进来吧!”
    “还不快把手炉接过去,烫死我了……哎呦……”
    “快给我……烫哪了?快给我瞧瞧!”
    “哎呀……你这一捏更疼了,你看,竟然鼓起个水泡……”
    “用针挑破就好了,你忍着……”
    说着,王守仁就把一根针放在火上一烤。
    “哎呀……”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惨叫,这惨叫声从柴房钻出来,回荡在大雪纷飞的上空,“喂,我给你挑个水泡,你干嘛咬我!”
    “这叫疼痛转移!”
    “那你咬自己啊!”
    “小气鬼!”
    “……”
    王守仁把手炉放到桌子中央,问道:“一大早找我,非奸即盗,说吧干什么?!”
    “我跟你商量个事,把昨天公主给你的宝贝拿给我看看!我猜公主驸马随身携带的,一定有前朝皇帝的赏赐,淳安公主可是颇受宪宗喜爱,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不行,那些是要还回去的,‘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只是个手段,将来是要跟公主和驸马解释清楚的!”
    “余香都送出去了,玫瑰也得拿着啊!再说了,以后你都要进玫瑰园了!”苏伍娘嗲着嗓子说道。
    “此话怎讲?”王守仁不解“玫瑰园”何来。
    苏伍娘用手帕在手指间绕来绕去,把烫伤的地方包了起来“驸马一早就差一顶轿子过来,让你到他府上,跟世子一起读书做学问!”
    “什么……我不去……”王守仁惊讶地看着苏伍娘,站起来又坐下:“到了公主府我还能这么自由吗?再说了,这不夜宫的后院,倒是别有一番风景,你看,这寒梅,这柴房——‘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多美的意境!我不离开!”转念一想,又问道:“要去,也得有个说服我的理由啊!”
    “你这才问到点子上了!”
    “世子的指导老师,你知道是谁吗?!”
    “谁?!”
    “他就是茶陵学派的核心人物,名单上三剑客之一”
    “是他?!”
    “嗯,正是王琛的绊脚石,李东阳!”苏伍娘见王守仁一听是李东阳,两眼就放光,故意说:“不过呢,我觉得这间柴房,如此有意境,你还是住在这里吧……”
    “你……”
    苏伍娘挑起眉毛,挑衅地说道:“我什么……”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好吧,不跟你闹了,我这就跟车夫走!”
    “哎,你回来!路上风寒,又下着雪,吃了早饭再走!”
    说着自门外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脆生生说道:“姐姐,这是王公子的早膳!”
    “嗯,放在那里吧!小婵,你弟弟的伤寒好些了没?”
    “多谢姐姐的银子,弟弟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爹娘说姐姐是在世菩萨!”
    “你啊,就是嘴甜,好吧,你把早饭做完了,挨个姐妹送过去,就赶紧回家照顾弟弟吧!”
    “是,姐姐!”
    小婵手脚麻利地把早膳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又铺好筷子,就轻盈盈走出去了。王守仁看着一脸关心的苏伍娘,目光中夹杂了几分赞许。
    看着热腾腾的粥和几碟小菜,王守仁赶忙端过来,尝了一口:“哇,一口下去,真是通体温暖!伍娘,你也一起吃吧!来!”
    苏伍娘接过碗来,轻轻舀起一口粥,碰到嘴边,又抬眼看了看王守仁,吃得正香,心想:“此刻,在这五百年前的大明朝,不知道多少夫妻,就是这样,对桌而食的吧……”
    王守仁边吃边说:“伍娘,小婵看上去不像普通的百姓之女,生得肤若凝脂,谈吐也温文尔雅,举止更是大方得体……”
    苏伍娘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怎么,连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你也不放过?!”
    “哎,我说你是吃得哪门子醋!”
    “吃醋?我会吃你的醋?不吃了,哼!”说着,苏伍娘就撂下了筷子。
    王守仁赶忙哄着说:“好了,好了,你听我说——你难道忘了我的后世(谢天),可是帮助警局破了不少悬案啊!别人不留意的细节,我却能天生敏感地捕捉到。好吧,你不打算听,我也不讲了!”
    苏伍娘说:“我也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王守仁拿着筷子朝着苏伍娘点了点:“哦……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离开我!”
    这一句好像点醒了苏伍娘,连她自己也在问这个问题,不过她马上否定了自己——“我才不会跟娄素珍死磕!没古代人这么死心眼!”。她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切,你真是做梦变蝴蝶——想入非非?!”
    王守故作轻松:“那就好,我就不担心了!”猛扒了几口饭,一碗就见底了:“我吃完了!这就要走了,我还真发愁了,你说我‘病重’的老父亲,总不能扔在柴房里吧,得有个说法吧?!”
    苏伍娘扑哧一下,差点喷出饭来:“‘病重’算是便宜你了,没有‘卖身葬父’就算我给自己积点口德了,我不这样说能让公主哭成那样吗?到头来你还怪我!你自己想办法圆谎去!”
    王守仁皱起眉头,站起来踱了几步:“要不直接承认吧!反正早晚也得承认!
    ”
    苏伍娘也吃完了,拿手帕擦擦嘴:“你以为你骗得了公主,也能骗得了驸马?今早上,轿夫是这样说的:驸马请龙山先生之子王伯安为门客,请随轿回府……”
    听完,王守仁直冒冷汗——龙山先生正是王守仁的父亲王华,因年轻时曾在余姚龙泉山中刻苦攻读,人称龙山先生。
    “看来是我们太小人之见了!在高人面前玩了个雕虫小技,不过由此可见驸马爷真是难得的君子——不拘小节,虚怀若谷!”王守仁自愧不如。
    “好啦,坏人手段叫伎俩,好人手段叫办法,你就不用过于自责了!驸马爷都是年过半百之人了,什么人没有见过。再说了,你的诗外行人看不出什么,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你的人品秉性,‘朝雾忽连千嶂暝,夕阳偏放一溪晴’你这句诗,哪是一个平常人能写得出的?”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公主府,还有个好处就是:我爹不用怕我在他眼前碍事,而处心积虑把我扔到哪个地方去!”
    “那二月的会试,你会参试吗?”
    “会!不过去看看题目而已,我没有中第的打算!”
    “为什么?”
    “一方面,我虽然遍读经史子集,但对朱熹的《四书集注》本能地排斥,对这种禁锢思想的应试文集,我实在无法深入其中;另一方面,我不想暴露的这么早,要等王琛先跳——现在入朝为官,并不是最好的时候。”
    苏伍娘安安静静听着,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走出柴门,踩在雪地上,吱呀……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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