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太阳刚刚落山，一轮月牙儿挂在天上。一队队明军士兵正轻装简从、衔枚疾进，穿梭在山林中。只有军官在一旁小声地催促：“快！跟上。”……
    知府伍文定身着戎装，跟在队伍后头。当他们走到一处山坳时，全军停了下来。向导来报：“大人，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离横水大寨只有五里路，再往前走就暴露目标了。”
    伍文定小声说：“传令，全军原地休息，不许出声。”
    正在此时，一名探马领着一名明军军官匆匆走过来。伍文定一看，原来是千户高睿。伍文定十分诧异，说：“高千户，你怎么来了？”
    高睿有些焦急地说：“杨副使命我前来通知伍大人。千户朱宪的人马不知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现在，只有烦劳伍大人率所部人马接替朱宪这一营的任务了。”说完，递过了一枚金皮令箭。
    伍文定验过令箭后，说：“谈何烦劳？我们的任务就是接应各部的嘛。请将军传达将令，我们具体应该做什么？”说着，在地上展开了地图。
    高睿指点着地图说：“你们的任务，是看住朱坑、黄竹坳、寨下和小池四个寨子的贼寇，不使他们增援横水大寨。如果时机成熟，你们可以相机攻下这四个小寨子，再与大部队会合。”
    伍文定说：“没问题。高将军请回去转告杨副使，本府一定完成任务。”
    高睿摇摇头说：“唉，这个朱宪，怎么搞的？现在他倒成了预备队了。不知道王都督军法如山吗？”说完，转身悄悄离去。
    伍文定小声传令：“命六位哨官前来议事。”很快，六位哨官聚拢到了一起。
    一位叫刘显忠的哨官说：“禀知府大人，我部探马发现，前面一个叫小池的寨子里，黄昏的时候十分热闹。有许多看似匪首的人来来往往，而且只见进得多，出得少。看来这里可能是贼寇的一个重要据点。”
    “何以见得是匪首呢？”伍文定问。
    “很显然。这里的土匪一般都是步兵，可是今天来来往往的，大多是骑马的。由此可以推断，里面一定是匪首居多。”
    “里面土匪人数多吗？”
    “不多。原先不过一百多人，今晚也不过二百多人。”
    “寨墙高吗？”
    “不算高，搭人梯都可以爬进去。”
    伍文定沉思了一会儿，说：“也许土匪今天在此有什么聚会。管他，咱们就把主力放在小池村，先把它攻下来再说。听我命令——”
    六个哨官沉默着拱手示意。伍文定说：“赵、吴、王三位哨官，各带本哨二百人马，分别扼守要冲，看出朱坑、黄竹坳和寨下三个寨子。刘、钟、黄三位哨官，带领本部共六百人马，随本官拿下小池村，说不定，能够捞上一网大鱼。今晚统统给我潜伏好，明晨卯时初刻发动进攻。”
    “遵命！”六位哨官小声回答。
    ……
    第二天凌晨寅时末（接近凌晨五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刻。哨官刘显忠带着四名身手敏捷的士兵，悄悄地摸近了小池村的寨门。寨门外有两个哨兵正在打盹儿。刘显忠等人猛地扑上去，把这两个哨兵摁倒在地。一个拼命挣扎，刘显忠不得已拧断了他的脖子。另一个比较老实，刘显忠把他拖到旁边的丛林里，小声地问：“昨晚寨子里都来了些什么人？老实说，不然宰了你！”
    “老爷饶命！我家谢大王的三姨太平时住在小池村，昨天是三姨太的生日。谢大王和别寨的许多头领都来庆贺，大多数人晚上喝醉了都没回去。这才加了双岗。”
    “寨墙上有流动哨没有？一共几个人？绕寨墙一圈要多长时间？”
    “有，一共四个。转一圈不到半支小香功夫。”
    刘显忠一呶嘴，一个士兵把这个土匪绑得严严实实，又堵上一快毛巾，然后猛一挥拳，把他打晕过去。
    刘显忠带着这四个士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寨墙附近趴了下来，看着一排流动哨走了过去。刘显忠带着士兵弯着腰飞快地跑到寨墙边，迅速搭起了人梯。一个士兵上去后，又扔下了绳索，其他人迅速地爬了上去。
    当刘显忠最后一个爬上去后，寨墙上附近一个打盹的土匪哨兵终于发觉了动静，喊着：“什么人，站住别动！”刘显忠掷出一支飞镖，正中这个土匪的脖颈。土匪应声倒下。刘显贵等人又将几只带钩的绳索一头在墙垛上钩住，另一头垂下寨墙。他一挥手，只见附近埋伏的几十名官军士兵飞奔过来，抓住绳索往上爬。土匪的流动哨兵闻声赶过来，刘显忠和四名弟兄奋勇向前，瞬间将这四名流动哨砍翻在地。这时，寨墙上的其他土匪已经惊觉，发出了呼喊：“官军来啦！官军来啦！”说着，十几名匪兵纷纷朝这边冲了过来。刘显忠等人二话不说，直接往寨门方向冲杀过去。
    几十名精锐的明军官兵迅速爬上了寨墙，迅速将这十几名匪兵打得四散奔逃，然后冲向了寨门。这时，刘显忠手下的四名士兵已经阵亡了两名，剩余三人也带了伤，仍在奋勇拼杀。其他明军赶到，终于控制住了寨门。寨门被打开了。伍文定手持宝剑，大呼：“给我冲！”数百明军一声呐喊，冲向小池村的寨门。
    此时，天尚未放亮，可是寨子里已经大乱。大批刚从睡梦中惊醒的土匪官兵慌乱中不知所措，站在门外街道上，拿着简单的兵器准备自卫。明军冲了进来，大声嚷着：“跪下！降者免死！”
    一些土匪士兵急忙跪下，一边将兵器双手举过头顶，一边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一些土匪首领还想顽抗，无奈阵势已乱，很快被人数占优势的明军官兵砍倒在地。明军迅速冲进各个院落，继续解决负隅顽抗的土匪。
    刘显忠身上已经负伤，仍不肯退下阵去，他在寨门边迎到了冲进来的伍文定，说：“谢志珊就在这寨子里，我领大人去找他！”
    伍文定一听谢志珊在此，十分高兴，他一把抓住一个土匪俘虏说：“谢志珊住在哪个院子，快说！”
    土匪吓得直发抖，用手一指，“就是前面那个最大的院子。”
    伍文定领着刘显忠等一群人，直接冲到了寨子正中最大的宅院中。有三、四个土匪执刀冲了过来。伍文定毫无畏惧，率先挥剑上前，与土匪拼杀。其余官兵哪里能让知府大人一人独撑，一涌而上，将这几个土匪砍瓜切菜般地消灭了。伍文定和刘显忠冲进了堂屋，只见一个衣裳凌乱的女人正吓得哇哇直哭。刘显忠一把揪住这个女人，问：“说！谢志珊在哪里？不讲实话宰了你！”
    这女人用哆嗦的手指了指床底下。刘显忠上前，大喝一声：“出来，不然我放火了。”
    突然，床底下一个大刀片横扫过来，刘显忠急忙往后一跳，躲过这一刀。床下有个人就地一滚，出来后立刻站起，朝着刘显忠又是一刀。刘显忠连忙举刀招架，二人打起了交手仗。此人是条大汉，武艺相当了得，受了伤的刘显忠很快不是对手。当大汉对着刘显忠又是一刀时，却不料，大刀被另一把宝剑有力地格开，接着，自己的软肋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大汉应声倒地，一下子爬不起来了。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的明军军官用剑指住了自己的脖颈，“别动！”
    大汉老实了，冲进屋子的其他明军士兵迅速将其绳捆索绑。刘显忠捂着伤口，艰难地走过来，问那个女人：“他是谁？”
    “他就、就、就是谢大王。”
    刘显忠高兴地向大胡子官员说：“知府大人，您亲手抓住了谢志珊啊！”
    伍文定说：“不，是咱们两个合力抓住的。刘哨官，你的伤要不要紧？”
    刘显忠兴奋得把伤痛早忘了。他赶忙爬上屋顶的平台，大声喊着：“所有山贼听仔细了：你们的大王谢志珊已经被官军擒获，其余人等，速速投降！降者免死。”
    又有几个嗓门大的官兵跑了上来，对着寨子里的人大喊同样的话。别的官兵把谢志珊强拉硬拽上来，站在平台上示众。这一招果然奏效，许多土匪包括匪酋在内都放下了武器，剩下的仅仅是零零星星的战斗。
    天亮了，小池寨已经平静下来。可是，远处薄雾弥漫的山谷里到处响起了铳炮声、呐喊声，一连串的回声在群山幽谷间激荡着。伍文定和刘显忠等几位哨官站在小池的寨墙上，虽然看不清，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各路人马都已经按期打响了。伍文定对一名传令兵说：“速去禀报杨璋大人，就说我们在小池抓住了征南王谢志珊，马上押解到横水大寨前示众。请他放心攻打横水大寨，没有后顾之忧。”
    “遵命！”探马飞驰而去。
    ……
    伍文定一行人押解着谢志珊，到了横水大寨前。只见兵备副使杨璋领着官兵正在全力攻打。横水寨子匪徒人数众多，虽遭突袭，仍然奋死抵抗。一些从悬崖峭壁上爬下来的突击队官兵正在寨墙上与守敌厮杀，而一些扑到寨墙下的官兵正架起云梯往上攀登，寨墙上的土匪用滚木擂石往下投掷，一时战况激烈，难分胜负。
    杨璋发现伍文定押着一员匪酋来到阵前，喜出望外，立刻迎上前，问：“伍大人，真的抓住了征南王谢志珊吗？”
    伍文定用手一指，说：“这个就是谢志珊。杨副使，赶快将谢志珊送往阵前，用他来镇住寨子里的土匪。”
    杨璋一见，对千户高睿说：“高将军，请你亲自前往阵前喊话。”
    高睿说了声“是”，便和士兵押着谢志珊来到阵前，距离寨墙不足一箭之地。高睿大喊一声：“寨子里的贼寇听着！你们的大王谢志珊已经被官军擒获。命你们放下武器，不然就宰了你们的大王。”几个士兵跟着喊起来。
    高睿对谢志珊说：“叫他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谢志珊把头一昂，一语不发。
    寨墙上的土匪们有的已经认出了谢志珊。一个小头目急忙问正在寨墙上指挥的陈曰能：“那真的是大王，二当家的，怎么办？”
    陈曰能也认出了谢志珊。他愤愤地说：“大当家的没事找事，去给三姨太做什么寿。昨天我劝他不要出去，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被官军俘虏去了，活该！”
    小头目焦急地问：“二当家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曰能犹豫了片刻，突然狞笑地说：“既然当了俘虏，就不再是什么大当家的了，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士气。”说完，他抽弓搭箭，对准谢志珊就是一箭。阵前的高睿看到一箭飞来，对准谢志珊就是一脚，谢志珊被踢翻在地。雕翎箭“嗖”的擦身而过，旁边所有的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谢志珊挣扎着站了起来。高睿带着嘲讽的口气对他说：“你这个大王，部下有意要射死你，我看你怎么处置！”
    谢志珊大怒，冲上前对着寨墙大骂：“陈曰能，陈二疤瘌！你竟敢射老子。反了你了？所有的人听着，先宰了陈曰能，然后放下武器！”
    陈曰能见一箭未中，又张弓射出第二箭，慌乱之中箭锋不直，只射中了谢志珊的肩膀。谢志珊应声倒地，痛苦地翻滚不止。
    寨墙上的一名谢志珊的老部下忍无可忍，对准陈曰能就是一刀，同时大骂：“你怎么敢射大王？我宰了你！”
    陈曰能急忙躲开，他自己的亲兵冲上前，把他保护起来。一些拥护谢志珊的喽罗则拔刀相向，双方火并起来。于是，寨墙上土匪阵脚大乱，许多土匪不知所措，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观战。阵前的高睿一看机会难得，大喊一声：“给我冲！”墙下的官军趁势锋涌而上，一下就有数十人爬上了寨墙。许多土匪早已失去了斗志，连忙喊着：“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纷纷跪地缴械。
    寨墙攻破了，陈曰能和少数顽抗的土匪早被剁成了烂泥。官军先锋打开了寨门，主力部队潮水般地涌入横水大寨。寨子内的大股土匪，乱得像蒸锅上的蚂蚁，有的投降，有的四处乱闯，想夺路而逃，可是在官军铁桶般的包围中，哪里也突不出去……
    在寨子外面指挥的兵备副使杨璋呵呵笑着说：“伍知府，你立了首功一件哪！要不是你抓住谢志珊，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攻破横水寨的。”
    伍知府笑着说：“昨天是让我撞了回大运，没想到谢志珊竟然在小池村过夜，这条大鱼让我给撞上了。对了，杨副使，千户朱宪的人马现在何处？”
    杨璋笑着一指，说：“他们迷了路，晚到了一个时辰。这不，今天为了戴罪立功，自告奋勇打先锋，现在已经攻进寨子里去了。”
    伍文定说：“走，咱们也进寨子瞧一瞧，看看这百年匪巢的真面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