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一一九章 惊堂木响


过了半个时辰王守仁走进了都督衙门的西客厅,只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面皮白净、模样斯文的男子正在那里坐着,旁边有幕僚龙光和萧禹陪着。衙役高声喊道:“提督大人到!”
    这个男子赶忙起立,走到王守仁跟前,双膝跪下,说:“俐头归义小民池仲安叩见都督大人。”说罢,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王守仁和蔼地说:“你就是池仲安吧?平身吧。请坐下说话。”
    “谢提督大人。”
    王守仁说:“听说你们愿意归顺朝廷,做安化之民,是吗?”
    “正是,大人。”池仲安恭恭敬敬地回答。
    “那么,你们可否愿意解除武装,卸甲归农呢?”
    “当然愿意。只是肯请大人仿照乐昌黄金巢例,给我们半年左右的宽限。”
    “为什么要半年左右的宽限?”
    “一则我大哥所部人数较多,而且来源很广,天南海北的人都有,如果贸然解散,恐怕激起兵变;二则嘛……”
    “有何隐情,不妨讲来。”
    “我大哥过去和新丰的卢珂、郑志高结下过梁子,互相视为敌手。最近卢珂虽然归顺官府,却始终不忘旧仇。他带着遣散剩下的一千多部下回到老家龙川,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十分害怕他来报旧仇。最近他又纵容部下又抢了我们的辎重粮草,还打死打伤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因此,如果我们即刻解除武装,那么,很容易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这一点,请都督见谅。”
    “哦?卢珂所部竟如此猖狂,还在纵行抢,劫?”
    “是啊,现在他受了招安,动不动就以官军的名义来扫荡乡间、耀武扬威,绿林中人都很怕他啊。”
    “哼!他算什么官军?”王守仁不满地说了一句,随后抽出一支令箭,“来人,速调龙川的卢珂前来赣州府议事,不得有误。”中军官雷济接过令箭,出门派遣信使去了。
    “都督大人,何故要调卢珂前来?”池仲安小心谨慎地问。
    “我将其调来,一是看看能否给你们调解一下矛盾;二是调查一下这件事情。如果受了招安的贼寇仍然纵兵为恶民间,那么,他就不是真心归化之人,这样的贼寇,应予严办。本督办了他,也是给其他的归顺者看看。”王守仁义正辞严地说。
    “大人明断,小民佩服。”池仲安拱手施礼。
    王守仁说:“只要是真心归顺,迟几天解除武装并没有关系。池仲安,这半个月你可以自由往返于俐头和赣州城之间,在你家大王和官府之间充当信使。告诉你家大王,本督有好生之德,打了快一年的仗,眼看到了年底快要过年了,本督不想再动刀兵,希望让百姓休养生息,所以对你们俐头格外宽大,只要真心归降,本督同样愿意视他们为编户齐民。”
    “多谢都督大人信任,小民感激不尽。”池仲安又跪下来叩头。
    “不过,半个月之后你必须再来一趟,那时卢珂已到,你可敢与他当庭对质?”
    “敢,敢,小民一定到场,听候大人明断。”
    “好吧,具体招安事宜,你可与雷中军、龙参赞和萧先生等人面谈协商,本督就不过问这些琐碎之事了。你且回馆驿休息吧。”
    “多谢大人厚爱。”
    “送客!”王守仁一甩手,转身先走了。
    几天后;俐头山寨的聚义厅中。年约四十岁、只有一只眼的贼首盖天王池仲容坐在正中,四周围着一群匪酋。他们正在听池仲安汇报赣州谈判的成果。
    池仲容问:“二弟,这么说,官府答应我们半年内不解除武装?”
    池仲安说:“是的,大哥。这一点是王守仁亲口对我说的。他讲了,只要是真心归顺,迟几天解除武装并没有关系。”
    池仲容哈哈大笑着说:“半年时间?我早就练得兵强马壮了。最多三个月,咱们在九连山的第二大寨也建好了。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那时,就不是王守仁招安咱们,而是咱们招降他啦。”
    众匪首得意洋洋地笑成了一堆。
    池仲安问:“大哥,十天后我是否还要去赣州?王守仁说过要我当庭与卢珂对质。不知我该去不该去?”
    池仲容说:“当然要去。还要多带些弟兄,扮成老百姓的模样,去那里告卢珂、郑志高的状,说他们纵兵搅扰民间,为害一方。总之,把水搅得越混越好。”
    匪首高飞甲问:“大哥,要是王守仁发现我们诬告卢珂怎么办?”
    池仲容说:“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算他派人去调查原委,从龙川到赣州,四五百里地呢,往返上五六次,没有一、两个月他搞不清楚的。只要咱们争取到了时间,就是胜利。一切琐事,先和他应付着就是了。”
    匪首陈活鹞若有所思地说:“当初官军派过三万人来进攻咱们,也没损伤咱几根毫毛。依我看,王守仁这是打了一年仗,师老兵疲,索性顺水推舟,准备招安咱们。咱们也就来个顺水推舟,先取得官府的信任再说。大哥说的没错,不管官府是否真心招安,咱们先应下来就是。”
    池仲容点点头说:“还是老陈了解我的心思。我说三弟,你在九连山的大寨,一定要加紧修筑,那可是咱们的备用巢穴啊。”
    另一个面貌凶悍的土匪池仲宁说:“放心吧,大哥。我估计在春季雨水到来之前,就能把九连山大寨筑好。明天我就回去督促弟兄们赶工,过年也不休息。”
    池仲容说:“这样很好。各位首领,就依咱们定下的计策办,回去以后各司其职,抓紧练兵。将来咱们要接连打下赣州府、南安府,把赣南、粤北这片土地,统统变成咱们弟兄的天下。”
    “一切听凭大哥吩咐。”((未完待续)
    十天后;赣州府城都督衙门大堂。归顺的义兵首领卢珂来到王守仁的大堂上,拱手施礼:“义官卢珂参见都督大人。”
    王守仁一见,颔首示意说:“哦。”又很关切地问:“卢珂,如果你离开营盘一个月,部下见不到你是否会乱?”
    卢珂很有把握地说:“不会的,大人。我已将郑志高留在营盘中镇守。志高为人非常稳重,有他在,我离开半年都没关系。”
    王守仁听罢,点点头说:“好的。”然后板起面孔,问:“卢珂,你可知罪?”
    卢珂惊讶地问:“大人,末将何罪之有?实在不知。”
    王守仁严肃地说:“你纵容士兵抢,劫已经归顺朝廷的俐头池仲容部的粮草,打死了二十多人,还敢抵赖吗?”
    卢珂一听,急忙说:“大人明鉴。池仲容自己哪有什么粮草?他难道会开荒种地不成?他的粮草都是下山抢老百姓的。正好我部下士兵路过,路见不平,才出手将粮食抢了回来。为此,我部下士卒也伤亡了十余人哪。”
    王守仁说:“那么,抢回的粮食呢?”
    卢珂说:“都发还给被抢的老百姓了。我事先不知大人要问及此事,如果知晓,我会请当地的里长和父老来此作证的。”
    王守仁说:“不用你请,他们已经来了。”说罢,对中军官雷济说:“把告状的父老们请上堂来。”
    雷济应声下了大堂,不大一会儿带上了二十多个年龄各异的老百姓。王守仁和蔼地说:“各位父老,有何冤情,请从实讲来。本官为你们做主。”
    这群百姓开始哭天抢地,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头说:“大人,小民原是龙川县新合岭的安善良民。上个月,我们刚刚收了晚稻,卢珂的部下就进村子抢,劫。把粮食都抢走了还不说,还烧毁了十多间房子,最可恨的是,他们把我未出阁的小女儿给糟蹋了,唔唔唔……”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嚎啕说:“大人,小民是龙川县马头寨的百姓。半个月前,卢珂首下的贼兵冲进了村子。我的儿子正好要娶亲,他们把娶亲的酒宴砸烂了不说,还把我的儿子和刚拜堂的儿媳妇给杀了。好惨哪,大人,请为小民做主。”
    其他的百姓纷纷哭号,诉说卢珂的部下所犯下的滔天罪恶。王守仁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一拍惊堂木,说:“不要再哭了!”他厉声问卢珂:“卢珂,你还有什么话说?”
    卢珂紧张地说:“大人,这些人我根本不认识。谁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末将自归义以来,治军甚严。要说个别偷鸡摸狗的事,或许我失察不知。部下抢,劫村民,还杀死百姓的事,末将敢拿脑袋担保,决不会有这种事!”
    王守仁大喝一声:“住嘴!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你听不出他们一口地道的龙川口音吗?本督平素最恨残害百姓的事情。你和池仲容的纠葛,本督还可以调查、调解,可是你纵容部下为害民间,本督决不能宽容。来人!把卢珂拖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是!”几个衙役扑上来,一把摁倒卢珂,就把他往堂下拖。卢珂大声嚷着:“大人,末将冤枉!末将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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