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之剿匪总司令

第一二七章 密谋造反


时逢宁王的生日,王府内张灯结彩,十分热闹。宁王和一群姬妾笑嘻嘻地在府内闲逛,商议着明天的庆寿大典。一个姬妾撒娇说:“殿下,如果明天收到的礼金超过一万两银子,您打算怎么花呀?”
    宁王说:“那我就在大兴钱庄里给你们每个人名下再加上一股,怎么样?这份礼物够丰厚的吧?”
    姬妾们兴奋地哄笑起来。这时,只见一身尘土、衣衫褴褛的属官林华推开众人跑了过来,说:“王爷,大事不好了。”
    宁王大吃一惊,说:“林华,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
    “请王爷屏退左右,小的方敢禀报。”
    宁王拉着林华,走到旁边无人处。林华说:“王爷,咱们在京城的属官遭到了驱逐,小的则被皇上下旨捉拿。驸马都尉崔元、太监赖义、还有都御史颜颐寿,已经领旨,前来南昌宣布革除殿下的护卫。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小的得力于沿途弟兄们的照应,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请王爷定夺。”
    宁王大惊失色,说:“幸亏你跑回来了,不然,孤王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来人,快快请李士实、刘养正、王伦和各位谋士、将军前来王府议事!”
    ……
    在王府密室内。一群宁王的谋士、将领们神色凝重地在议事。
    刘养正说:“王爷不必惊慌。既然皇上已经觉察,咱们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趁势起兵,轰轰烈烈地干他一场。明天是王爷的五十寿辰,按规矩,江西三司的各衙门官员都要到王府来庆贺。王爷就直接宣布起兵事宜,如果这些官员识相,那就让他们跟着咱们一起干,如果不识抬举,就把他们全部拿下。先肃清了南昌省城的朝廷命官,然后起兵北上。”
    将领凌十一说:“刘先生说得对,末将这就去布置,管保叫他一个官员也跑不了。再请王爷下一道钧旨,让老闵去各处庄园传达,让咱们所有的人三日内统统到南昌汇合,共举大旗。”
    年长一些的李士实叹了口气说:“原来老夫想让王爷以次子入宫司香太庙的方式和平接班,既然皇上已经发觉不对头,那么,咱们也只有动武这一条路了。好在大江南北的各处州城府县,谁都没有查觉和准备,咱们大军一出动,必然是手到擒来。行,干吧。”
    参政王伦说:“依下官之见,咱们举兵之后,应该先出鄱阳湖,顺长江而下直捣南京。南京毕竟是大明朝的留都,王爷占领南京之后,就可以宣布废除正德的帝位,正式即位,以皇帝的身份号令天下归顺。我想,那时,至少江南数省会望风而降,传檄而定。”
    宁王朱宸濠听了众人的发言,说:“大家说的都很好,咱们就这么干了。刘吉,你和老凌负责宫内布置伏兵,老闵,你去各处庄园传令集结人马。听明白了吗?”
    “末将(咱家)明白。”
    刘养正插上一句话:“王爷,据报赣南的王守仁已经出了赣州城,准备绕道丰城前往福建平定士兵哗变。丰城离南昌不过百里路程,我建议,您派五百人马悄悄前往丰城境内,待王守仁及其亲随一到,即行捉拿回省城。如果他识时务,就让他跟随我们一起干;如果不识时务,就把他羁押起来,也算消除了我们将来平定天下的一大障碍。”
    宁王想了片刻,说:“好。那就让太监喻才和游击将军蒋贵领兵五百前往丰城境内埋伏下来,准备捉拿王守仁。”
    在宁王府的正殿上,以巡抚孙燧为首的江西三司的各级官员都到齐了。大家正在等候宁王的到来,准备给宁王拜寿。
    过了许久,宁王终于出现了。他在正殿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诸位官员一齐上前,齐声说:“恭祝宁王殿下五十寿诞,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王铁青着脸,说:“感谢各位大人前来为本王贺寿。只是本王有一心事尚未了却,方寸不安,所以过寿诞也高兴不起来呀。”
    巡抚孙燧以为宁王要敲点竹杠之类,便上前说:“殿下有何心事尚未了却,不妨说与下官听听,也许我们能够为宁王殿下解忧。”
    宁王说:“当今皇上自登基以来,专好游乐,疏于国政,以至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所以……”
    众官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宁王何以讲出这样一番指责皇上的话来。
    宁王停顿了一下,说:“昨日本王接到太后密旨,令我起兵监国。请问各位大人是否愿意为本王保驾?”
    巡抚孙燧大惊失色,终于明白了宁王今天让三司官员前来贺寿,原来是想借此兴兵作乱,孙燧挺身上前,说:“请问宁王殿下,太后的密旨在哪里?可否拿出来给众们官员们一阅?”
    宁王的脸上横肉一颤,说:“我只问你,现在孤王将率兵前往南京,你是否愿意保驾同行?”
    孙燧厉声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今尚有太祖高皇帝的法制在,本官以为,殿下及任何人都不能违越。”
    宁王恼怒地说:“你就不怕死吗?”
    孙燧尚未回答,一旁的按察副使许逵大声地嚷了起来,“孙都御史乃朝廷大臣,你这个反贼,岂敢擅自杀戮朝廷大臣?就不怕皇上将你灭门吗?”
    孙燧一看,自己有了应援,更加理直气壮,说:“宁王殿下,如果您是因为寿诞多喝了几杯,刚才的话本官可以不上奏朝廷。望殿下及时改正非心,做个安分守己的藩王。”
    宁王大怒,将案上的一件玉如意“啪”地往地上一摔。只见数百名执刀带甲的武士冲了进来,将大殿团团围住。有几名武职官员还想抵抗,立即被武士们擒住或砍翻在地。
    许逵被两名武士反剪双臂,坦然地对孙燧说:“孙巡抚,我当初对你说要先发制人,可你总是优柔寡断,迟疑不决。这下,你知道后果了吧。”
    孙燧也被反剪双臂,仍然不屈不挠,大声喊着:“反贼!你胆敢造反,不得好死!各位大人,不要屈服,不可失了朝廷命官的气节!”
    可是,绝大多数官员被武士的刀剑架在脖子上,吓得失魂落魄,一声都不敢出。宁王见状哈哈大笑,说:“好!我成全你这个朝廷命官的气节。来人,将这两个死心眼的家伙推出惠民门斩了。”
    几名校尉上前,将孙、许二人往外推。孙燧、许逵骂声不绝于耳,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宁王面对众武士说:“来呀!其余人等,暂行收押。如果愿意随从本王起兵监国,仍然官复原职……不,官升三级。”
    只有参知政事季斆、参议潘鹏等少数人当场说:“愿意追随宁王殿下起兵监国。”大多数官员表情默然,低头跟随着武士们走出了正殿。
    等到被擒官员都走了出去,宁王得意洋洋地说:“好!只剩下咱们自己人了。来啊,众位爱卿听封——”
    宁王的众党羽都跪了下来,说:“原为我主效劳。”
    宁王说:“李士实,刘养正。”
    “臣在!”“拜你二人为左右丞相,李士实加封太师,刘养正加封国师。”
    “谢王爷。”
    “王伦。”
    “臣在!”“拜你为兵部尚书兼任总督军务大元帅。”“谢王爷。”
    “凌十一、闵廿四、王春、余钦。”
    “臣在!”
    “任命你四人为兵马都指挥,阵前总兵官。”
    “谢王爷!”
    宁王忽然觉察出部下对自己的称谓有点别扭,说:“现在咱们仓猝起事,一时来不及更正称谓,不妨将就几日。等到拿下南京之后,那时,咱们彼此的称呼可要正式了,懂了吗?”
    机灵的太监刘吉赶忙上前跪下,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王开心地大笑起来。……
    时间:六月十五日;地点:赣江靠近丰城段的江面。
    两艘大官船正顺流而下,缓缓行驶在江面上。王守仁和夫人诸氏站在船头,欣赏着赣江两岸的风光。公子正宪和丫环叶儿在一旁陪侍。
    诸氏说:“老爷,您来到江西有多长时间了?”
    王守仁有些感慨地说:“正好两年零六个月。弹指一挥间,看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诸氏问:“老爷,来江西两年多,江西给您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什么东西?”
    王守仁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樟树吧。这种树,虽然在我们浙江老家也有,但是远不及这边多。樟树真是一种既秀美又壮观的树。大的樟树,高达十余丈,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过来。前年我在赣南大山之中,见过一棵据说有千年之寿的古樟树,参天而立,虬劲挺拔,要十二个军士才能合抱,真乃树中的寿星啊。”
    诸氏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说起樟树的外观来,躯干挺直,树冠广展,一棵古樟树的浓荫,可以供上百人坐在树下乘凉呢。”
    王守仁接着说:“而且,樟树比起别的树来,有一股天然的淡淡香气,所以有人又美其名曰‘香樟’。凡是樟树密集的地方,蚊蝇飞虫之类一定很少,对人而言,起到一种天然的保护作用。江西这个地方,自古樟树最多。汉代江西始设豫章郡,豫,就是丰茂之意;章,就是樟树之‘樟’的本字。据说,我们眼前的这条赣江,原来就叫章江,就是因为两岸樟树茂盛之故。”
    叶儿在一旁插话说:“老爷,您对樟树真是情有独钟啊。”
    王守仁说:“是啊。樟树一年四季长绿,春天落叶,初夏开花,其品不同流俗;树干挺拔,树冠广展,绿叶浓荫,气势堪称雄伟;最难得的是,樟树成材不似杨柳、梧桐之类,所需的时间特别长,百年树龄不足为奇,故而材质极优,非寻常树木可比。这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君子成德,大器晚成,而为学之途径,恰恰类似于樟树的成长历程。”
    叶儿笑嘻嘻地说:“照老爷这样讲,百年樟树是树中君子,那千年古樟,岂不是树中的圣人了?”
    王守仁一听,说:“咦?这个比喻倒没听人说过,不过,还挺贴切。”
    诸氏假装嗔怪说:“这个叶儿,就爱插嘴,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说完,诸氏有些奇怪地问王守仁:“老爷,我听雷中军说,福州左卫的士兵哗变不过是一、两千人的小事情,为什么朝廷要调你这位封疆大吏前往处置,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王守仁微微叹息着说:“我理解兵部尚书王琼大人的用意。上次我递奏章请求致仕回乡,连同令旗令牌一同上缴了。这次他又借处置福州兵变事宜,再次授我令旗令牌,有临时调兵、机断处置之权,为的就是江南这几省的安危着想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看来,我一、两年内是回不了故乡了。”
    十二岁的公子王正宪说:“上个月太祖母病逝,我本来以为可以和爹爹一起回老家奔丧的,结果又走不成了。”
    诸氏瞪了正宪一眼,说:“正宪,不许乱说话。”正宪吓得不敢出声了,乖巧的叶儿上前,拉着正宪进了船舱。
    王守仁说:“不要责怪孩子,他说的也是实情嘛。老祖母百岁而终,也算尽享天年了。只是,自小她老人家疼我爱我,没能为她养老送终,真是负疚在心,忠孝难以两全啊。”
    诸氏说:“老爷,我知道您从来不留恋荣华富贵。也罢,等福建之事平息之后,您再上奏章辞官归隐就是了。只是,这次我们为什么不走直道,却要绕道丰城,折个大弯去福建呢?”
    王守仁说:“据报,赣南的瑞金、会昌一带瘴气发得十分厉害,如果我们走直道,那么,万一染上瘴疠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这次福建事变,朝廷既允许我带家眷前往处置,就说明并不十分着急。也许等我到了那里,福建地方官员早已将它平定了。不过嘛,我也可以借机去看看我的老朋友席书席元山,现在人家已是福建左布政使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