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向北

第38章


裘儿的足迹,到这里,没有再往前延伸,牧非明白,这里,便是裘儿想带自己过来的地方,举目看去,可是,并没有什么很奇异很醒悟的的东西,裘儿的目的到底何在,反应过来,才发现裘儿朝着断崖的一端走去。
紧跟上去,迂回曲折,才发现,那处的断崖很奇异,奇异中透出神秘,牧非走近的时候,先前听见的那股水流的声音很靠近了,下一个,峰回路转,牧非很惊诧,那横挂在悬崖处的那道银白,倾泻而下的,是一种痛快,一种爽朗,一种果断!
冲击而下,巨大的声势中,造就的又是另外的一种气势,能够很轻易的打破那样的一种平衡,凌驾在景致之上,给予眼观的,是一种震撼与突破!
步子很慢,一步一步,也是一种享受。
卫曦陶醉,为了这样的一种景致,很忘形,很享受,目光尽力的搜索,想找出比之更加惊绝赞叹的景致,却在那时,无意间触及,那丝丝的格格不入,渐渐转变为心头的丝丝遗憾。
那样的格格不入,是一处很荒凉的孤坟,被白色覆盖着,隆起的土堆,一块劈开的树干,作为一块墓碑,能很轻易的辨认出,那是一处荒坟,突兀的出现在那处壁崖的平台上,很突然的闯入,让所有的目光都触犹不及,不及躲开,已经,在心中,有淡淡的孤独寂寞,淌开!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座孤坟?”卫曦说话的时候,莫名的忧伤。
牧非走近,在墓碑上触摸,很冰冷,墓碑,因了雪的覆盖,看不出新旧,而且,上面也没有注明任何死者的信息,蹙着眉头,看见裘儿趴在那墓地上,会让人有种忧伤。
触景生情,牧非想起爷爷,压抑不住心中忧伤:爷爷,你到底在哪里?
卫曦也走近,绕到孤坟的后面,突然很惊讶:“你看,这里好像有字?”
牧非好奇,绕过去,将那些冰渍去除,显露出两竖排字体,他却不认得,很不好意思:“这些字什么意思?”
卫曦一愣,明白过来,为他读出来:“第一排是‘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第二排是‘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卫曦一顿,低头沉思,补充:“这是楚国大夫屈原的《离骚》中的两句,却为何,被用在了这墓碑的后面,而不是正面?”
屈原,牧非是听过,楚国的一位大夫,一位郁郁不得志,最后抑郁投江自尽的士族,他的辞篇的悲伤与怀才不遇,因而被传诵,被流传下来,可是,深山之中,士族的名篇,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牧非想不通,摇头,听见卫曦问:“这是秦国的文字,你不认识,难道,你没有去过秦国么?”
牧非愣住:是啊,为何自己与爷爷逃亡了那么久,韩魏楚赵齐,那国都曾停留过一段时间,为何,从来都未曾去过秦国,对了,还有,燕国,为何,爷爷,好似在逃避着,这两个地方,难道……
卫曦见到牧非不回答,又将目光移回到那墓碑上的字上,那是秦国的文字,看着碑上的文字,心中若有所思,她小心的低估:“写在墓碑的后面,恐怕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可是,为何干脆不写呢?”
卫曦歪着头,绕着孤坟转转,好似突然明白过来:“对了,他既想让人看不见,又想让人看见,内心矛盾至极,所以把字刻在了墓碑的后面,等待有心的人发现。”
牧非被她的话一惊,心中一时顿悟:是啊!当时,钟虞的那番话,明显的是说给自己听得,为何,他明知我会有那样的反应,却还要说出那番话,难道,他是有意,有意的让我知道,这就是为何,……对了,爷爷的失踪,可是,他的意图,很明显,想让自己知道真相,那么,爷爷的失踪,便不可能与他有关系了,那么为何,他知道自己的过往,而且,他说出的那番话,他的目的在哪里?究竟又想干些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让牧非很头疼,不去想,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如此的肆无忌惮的想下去,怪病就会复发,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就会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却不想再让人担忧,不想再去拖累别人。
    秋,颓败 第十六章 人言冬至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2 16:51:00 本章字数:5770
    勉强压制住心头的杂念,抬头,卫曦还在一旁沉思着,而裘儿,仍旧趴在那坟堆上,望着自己,又低头鸣叫一声,他突然间思忖:可能,这位死去的先人,与裘儿,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吧!
    雪下得越来越大,灰黄的天际,渐渐的有暮色的接近,冰冷倍增,断崖间,那时也挤过风的寒冷,不经意,显得更加凄凉,牧非踌躇一下,还是轻轻地唤了一声卫曦,继而,沉重的踏出一步,雪地上的突兀,又开始渐渐的涌动,没有方向的涌动。
卫曦醒悟过来,身上的雪花已经落了一大片了,抖动着,撒落掉身上的雪,看见裘儿仍旧趴着,走去,抱过裘儿在怀中,随在牧非的身后,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临别的一瞬,无意低头观看怀中裘儿,心中不由得有些惊异,那时,卫曦能看见裘儿很复杂的目光,落在牧非的背影上,卫曦很奇怪:她也会触景生情?
那时,牧非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峰回路转,是另外的一番景致,另样的一番心情!
路途中,那无穷无尽,还围绕在身边的白,是不能褪去的伤痕,给人是冬的伤感。
牧非突然停下来,那时,已经离开山巅很远,不转身,对着卫曦道:“我们就此分别吧!
卫曦怔住,心中有着不舍,沉默中,看着牧非的身影一步一步的遥远,很难言语,一直以来,以为世界与自己很遥远,所以,会感到世界很孤单,然而,当一个人走进自己的世界,拨动的涟漪,感觉到,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的与自己接近,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悸动,然而,一切又在突兀之间,就要面对着分离,很犹豫,是不是该去挽留。
那时,怀里的裘儿动了起来,卫曦以为裘儿是舍不得牧非离开,也被感染的伤感,却在那时,忽而,牧非的步子停顿了下来,在不远的地方,怔住,不前。
随即,卫曦听见牧非很冷漠很惊讶的声音:“是你!”
“为何,你要在破庙中诬陷我?”
卫曦听出一些端倪,目光绕过牧非的背影,朝他身前看去,一愣,惊讶,竟然是公输挫!
公输挫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一种近乎苍白的色调,很明显,在破庙中,他没有占得了什么便宜,反而吃了苦头,卫曦感到心中痛快,这个公输挫,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很阴冷,很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与叔父,有着不少的过节,关于其中的细节,卫曦却不知道。
其实,在秦国的强大背后,远远不是表面上的那般风平浪静,反而是隐匿的杀机,四处的潜伏,这便是权利之间的争斗,野心与阴谋的滋生,让强秦在未曾一统四海的时候,就暗藏了一种危机。
胡亥与扶苏,嬴政的两个儿子,早在很久以前,扶苏是公认的嬴政的继承者,扶苏亲民正直,在民间很受拥戴,在朝中却不为一些人所拥戴,这样的一些人便拥护着嬴政次子胡亥,作为对抗的力量,明争暗斗,都是为了自己的权欲与野心。
王贲是属于拥护扶苏的一派,自然与公输挫有些过节,然则,公输挫,他深知,扶苏的为人,如若成为秦国的当权者,那么,他的地位,无疑就会受到威胁,那么不会再有战争。
而,他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就是依赖战争长存,如果没了战争,公输家便会被吞没,陨落,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便会选择相反的一方,胡亥,那个内心渴望鲜血残暴的嬴政次子,作为拥护者。
公输挫一惊,始料不及,会再次的碰上两人,这时,听见卫曦的冷嘲热讽:“公输老先生,不是有备而去的吗?结果,好像很出乎意料啊!”
卫曦故意把话拖得很长,她要气气公输挫。
公输挫果然很生气,握紧了手中的铁杖:“我是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隐藏着那样的高手,连我的‘冥狮’都毁在了他的手中,看来,……”
公输挫忽而顿住,很奇怪的打量着两人,忽而在他那苍白的脸上阴笑起来:“我告诉你们这个干嘛?反而,我觉得,这么好的机会,我应该好好的加以利用,做些什么?”
牧非一愣,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善意,卫曦一惊,语气有点不肯定:“你想做什么?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
公输挫很意味深长的回答:“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才会觉得该做些什么,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对付起来扶苏,便会少了好多的阻力……”
卫曦听清了公输挫的阴谋,却很镇定:“你不怕我爹爹么?”
公输挫冷笑:“卫嗍,他从来都是自以为是,孤傲自负,所以会被人利用,你的死,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那时,牧非忽而一惊,果然,她与卫嗍有着关系,她便是卫嗍的女儿,秦国第一剑客的女儿,沉思的时候,听见卫曦的冷笑:“你想杀了我,然后我爹爹追究叔父的责任,到时候,你们对付起叔父的时候,便少了一个阻力……”
公输挫一笑,似在称赞:“卫嗍的女儿果然聪明!”
卫曦一哂:“你们不了解我爹爹,他从来都不会被人利用!”
公输挫却很诡异的笑着:“从来都不?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被人利用着。”
卫曦一愣,想不出,公输挫的一番话,暗示的是什么。
牧非却有些怅然,那时,却忽而听见卫曦的呼声,也未曾听清楚卫曦说的是什么,本能便能感觉到一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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