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宅斗

43 念卿天涯(一)


被折腾的狠了,我醒来,凉风道是李渊一已走了半日有余。昨儿,李渊一说不愿我去那城门上送行,他怕不舍得走。
    我起了身,在屋里用了膳,去院子里走走消食,顺道带上唐远离熟悉下府里各处,免得被有心之人设计了,引出些不必要的误会。
    冬野从外头跑回来,一脸的得了什么□□之色,生怕谁不知道的模样。见着我忙疾步而来,屈膝施礼道:“见过王妃。”
    我示意人起了,她起身之际眉眼一转,又对着唐远离稍稍俯身致意道,“见过唐公子。”
    唐远离粗陋惯了,也不在乎这些,随意点头。
    冬野过来与凉风一道扶着我去凉亭里坐坐,挡挡日头,小扇还随身带着,正好取出来扇风,一双乌溜的眼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轻抿着笑,偏是不开口。
    冬野候了好一会儿见着我的模样,当即反应过来,嗔道:“王妃,您又看我笑话了。”
    这些时日里,体己相待,冬野本性终是起了些,能察言观色,见着我心神不错,偶能胆子大上几分。不过,前头的责罚还是落了印迹,也不会如起初那般仗着自己死府里老人,插科打诨失了分寸。
    我摇头问道:“何事这般咋咋呼呼的?”
    冬野顿时神秘兮兮地道:“王妃,您可不知道,今儿给王爷送行,自是好大场面,可这帝都要传的定不会是这事,毕竟每回王爷出征,也就这些个场面,也不能撑破了天去。今儿个可有不同了,我在人群里瞧热闹,都见着几个说书先生眼底冒光呢。”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总添了点街头巷尾奇闻异事的味道。
    “话说,皇上在城门上以酒犒赏三军后,王爷策马走在前头,还不待大军随后跟上,笙歌姑娘冲了出去。”
    说着话,顿了下,瞟了我一眼。
    我丢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过去,冬野像是受了惊吓般,赶紧站得笔挺,正色肃容轻哼几声,装作毫无异状。
    唐远离瞧着好笑,轻声闷笑起来。
    冬野有些尴尬,讪笑一声道:“笙歌姑娘好胆色,冲出去,正是王爷扬鞭之际,要是那鞭子落下去,估计笙歌姑娘要给马蹄踩成肉泥,幸而王爷身手了得,当时就避了开。”
    “闹这般一出,王爷脸色实在不好看,吼了笙歌姑娘,问她做什么。”
    “那笙歌姑娘也是个胆肥的,未语泪先流啊,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冬野简直是恨不能将难得学的几个词全套上道,“笙歌姑娘在城门外头官道上公然拦马,苦求要与王爷一道前往战场,说愿为奴为婢,洗衣做饭,如何都行,只求王爷能带上她。”
    “王爷只一个字:滚。”
    冬野哈哈大笑起来,又忘了礼数,不知道的还以为笙歌是如何得罪了她。
    正笑着,前头清乐公主怒气冲冲而来。
    清乐公主可不好相与,她身影一出现,愣是让冬野得意的笑声硬生生全卡在了喉咙里,被憋的厉害,实在滑稽。
    俨然是藏了一窝的火气,清乐公主噔噔地行至我面前,扬手就要一巴掌甩过来,被唐远离扣住了抬起的手。她本想冲着我来的话全对上了唐远离,一双描画精细的眉高高地挑着,盛气凌人道:“放肆,竟敢对本公主动手,当真是吃了狗胆不成?放手!”
    唐远离沉下面色,松开手,人还挡在我前头,故意掸了掸手,好似沾上什么脏东西。
    清乐公主的脸顿时变得铁青。随即冲院子里的下人们吼道:“都眼瞎了吗?愣着做什么,把这个刁民给本公主拿下。”
    实在不得已,柊叶只得出头上前来道:“启禀公主,唐公子是府上贵客,王爷走前交代,府里上下不得怠慢。还请公主不要让大家为难。”
    “你……”
    清乐公主一时郁卒,视线瞥见一旁的我,仿佛才想起来事起时的因由,暂时搁下与唐远离的干戈,目光来回扫着我身边之人,最终定在我身上,恨恨道,“王妃倒是好算计,在皇兄临行前给本公主摆一道,本公主就是要发难,都寻不着人。你不妨等着瞧,本公主不安生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过。”
    “公主怕是有什么误会……”
    李渊一不在府上,即便有柊叶随时护着,可到底他是下人,倘若清乐公主当真发难,也是护不了我,我但求安稳,开口解释道。
    清乐公主冷哼道:“如今皇兄不在府上,王妃这般娇弱是演给谁看?叫旁人瞧了去,难不成还会以为千古毒妇的名头是假的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唐远离虎着脸顶了句,不愿再对她多加理会,转而对我道,“北箫,回去吧,这边我反正来的少,见过也便罢了。”
    我点了点头。
    孰料,清乐公主一下子横在了我前头,面上都起了怒容,不过很快又被压了下去,恶声恶气道:“本公主也不与王妃多做纠缠,只王妃去母妃面前一句话,将本公主的亲事回了,日后也不再插手。如此即可。”
    “公主当真是误会了。”
    我示意唐远离不要插手,淡笑着道,“若不是公主现下来提,我还不知公主亲事是所谓何事。之前太妃取了几幅画像送来,让我帮着参谋,不过我才来王府,也不知公主喜好,于是将画像全送到了王爷书房,让王爷瞧瞧,至于其他的实在是不知。太妃送画像来那日,公主也是见着画像了的。”
    清乐公主端着怒容,上下打量我。最终蹙着眉道:“王妃如今说是如何便是如何,皇兄不在,可说是毫无证据。本公主只要王妃去母妃跟前说了适才的话,对王妃不是太难吧。”
    “公主。”
    恐是日头大了些,周遭闷热,我心绪变得太容易起伏,“我虽是王妃,可公主亲事岂是我能插手的,去太妃跟前说了这话,是离心,太妃当如何想我,以为我避嫌还是以为我独善其身?”
    清乐公主冷笑道:“王妃难不成不是?说王妃是皇上的奸细,这话我才信。王妃为皇上生生死死,打江山,可赚了不少骂名和血泪。”
    下一瞬,唐远离已经一个腿风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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