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下的阴谋

第6章


“是的,但这也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米隆说,“如果她的男友突然失踪了,难道那个所谓的情人不会通知别人吗?”
“不会,”温说,“如果她是和他在一起的话。”
米隆点点头。他告诉了温卡拉的那个神秘电话。
温摇摇头。“如果他们计划出逃的话,”他说,“她为什么要说他们在哪儿见面呢?”
“她没有说在哪儿,只是说午夜的一个后窝棚。”
“还是啊,”温说,“这可不完全是失踪前应该说的那种话。假设卡拉和格里格为了某个原因要暂时失踪一阵,出逃前格里格难道不会知道什么时间以及在哪儿和她见面吗?”
米隆耸耸肩。“也许她改动了见面地点。”
“从哪儿改?从前窝棚改到后窝棚吗?”
“他妈的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他们又检查了—下楼上剩余的地方。没什么了,格里格儿子房间的墙上贴着赛车画,还有一张他爸爸跃过彭尼·哈德威单手投篮的宣传画。女儿房间的格调是早期美国巴尼式的——恐龙和紫色系列。没有线索。事实上,直到他们来到地下室,才找到一些线索。
当他们打开电灯的时候,他们立刻就看到了。
这是一个装饰精美的地下室,一个色调明快的儿童游戏室。有很多泰克小车,大型来格斯玩具,还有一个带有滑板的塑料房子。墙上有很多迪斯尼电影的情景画,如《阿拉丁》和《狮子千》。
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录像机。还有当孩子们再大些时候玩的东西个弹球机、一部自动唱机、有一些小摇椅、垫子和活动沙发。
还有血迹。地上有不少滴,墙上也抹了不少。
苦胆水噎到了米隆的喉咙口,虽然他一生中见过很多次血,但他还是觉得恶心。温却没有,他面带近乎快乐的表情凑近了深红色的血迹。他弯下腰来仃细看了看,然后直起身子。
“要看到光明的一面,”温说,“你在龙之队的临时角色也许会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第四章
没有尸体。只有血迹。
温用在厨房里找到的喜悦三明治包装袋取了一些血样。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后门外了,前门的锁已经重新接好了。一辆蓝色奥尔兹·德尔塔88型小车驶过他们身边。前排坐了两个人。米隆看了一眼温。温微微一点头。
“第二次经过了。”米隆说。
“第三次,”温说,“我刚到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一次。”
“干这行他们还不完全是专家。”米隆说。
“是的。”温同意道。“当然,他们不知道干这行需要专业技术。”
“你能去检查一下血样吗?”
温点点头。“我还要去査一下格里格的自动取款卡和信用卡的交易情况。”他说着走到美洲豹跟前,打开门锁。“有消息我就跟你联系。不会超过两三个小时的。”
“你回办公室吗?”
“我先去空师傅那儿。”温说。
空师傅是他们的跆拳道老师。两个人都是“黑带”级别了——米隆是二级,温是六级——是世界上级别最高的白种人之一。温是米隆见过的最好的武功高手。他学过好几种功夫,包括巴西柔道,模拟动物的功夫和截拳道。—个矛盾的温。看见温,你会想到过分受宠的纨袴子弟。实际上,他是一个极具杀伤力的武士。看见温,你会想到他是个行为正常、能够自控的人,但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样。
“你今晚做什么?”米隆问。
温耸耸肩:“还不知道。”
“我可以给你搞到球赛的票。”米隆说。
温没说什么。
“你想去吗?”
“不。”
温没再说别的,他钻进车里,启动引擎,那车连一声嘎吱声都没出。米隆站在那儿,看着他疾速驶去,不明白他朋友为何有如此贸然之举。然后他转念想了想逾越节的四个问题之一:为什么今天不同于其他的日子?
他看看表。离大型记者招待会还有几个小时,足够有时间回到办公室,告诉爱米莉他的职业变迁。他为龙之队打球的事对谁的影响都没有对她的大。
他取道4号大路,上了乔治·华盛顿大桥。收费站没有排队。这是上帝的确存在的证明。可亨利·哈德逊路却塞车了。他在哥伦比亚长老会诊疗中心附近调头,上了沿河大道。洗车工——那些用附着同样多的油腻、烟灰和粪便的东西为你“清洗”挡风玻璃的无家可归的人们——已经看不见了。一定是圭里亚尼市长干的,米隆猜测着。这些人被卖花的和卖某种像建筑用纸东西的西班牙裔美国人所代替了。他有一次问那是什么东西,结果他们用西班牙语回答了他。就米隆所能翻译出的意思,那种纸有很奵闻的味道,可以用于各种家庭的装饰。也许就是格里格用来充当混合花香的东西。
沿河大道相当安静。米隆到达他在46大街上的切尼停车场,他把钥匙扔给马利奥。马利奥并不把他的福特金牛和停车场上层靠外的罗尔斯、梅塞德斯和温的美洲豹停在一起。他通常会在下层一个不惹眼的地方停车,拉稀屎的鸽子肯定会找来做窝的那种地方。汽车歧视。这种现状很丑陋,可声援团在哪儿?
洛克一霍恩大楼位于公园大道的46街上,和赫姆斯雷大楼的朝向是垂直的。高租金地段。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做大买卖的。几辆空间宽敞的豪华轿车不顾交通规则,在楼前停成两排。看上去像肚肠子似的丑陋的现代雕塑站立在老地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穿着职业服装的男男女女坐在台阶上,狼吞虎咽地吃着三明治,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很多人都在和自己说着话,为下午的一次重要约会做练习,或者不断唠叨着上午的一个错误。在曼哈顿工作的人学会了如何被其他人包围着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自我。
米隆走进大厅,摁了一下电梯的按钮。他和三个洛克一霍恩的女接待点了点头,别人都把这三个人认做洛克一霍恩的艺妓。她们都是想当模特或演员的人,被雇来陪同那些大腕儿去楼上的洛克一霍恩安全保卫公司的,她们得把这工作做得漂亮才行。温是从一次远东之行中借来的这个主意。米隆认为这是更明目张胆的性别歧视主义者的行径,但他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做的。
艾丝普兰扎·迪亚兹,他宝贵的助手,在门边向他打招呼:“真见鬼,你去哪儿了?”
“我们得谈谈。”他说。
“待会儿。你已经有成千上万个留言了。”
艾丝普兰扎穿着一件白色套头衫——在她那黑头发,黑眼睛和那闪烁着地中海上的月光般的黑皮肤的衬托下,看上去活脱脱是个杀手。艾丝普兰扎十七岁的时候就被一个模特星探看中了,但随后她的生活经历了儿次奇妙的转折,而最终,她在职业摔跤中大显身手。是的,职业摔跤。人们称她是“小波卡洪塔斯”,那个勇敢的印第安公主,以及“神奇女子摔跤俱乐部”中的明珠。她的服装是一套仿麂皮的比基尼,在职业摔跤这场道义比赛中,她总是扮演老好人的角色。她年轻,娇小,结实,可人,虽说有着拉丁血统,但她的深色特质足以赛过美洲土著。“神奇女子摔跤俱乐部”是不在乎人种的。萨达姆。侯赛因夫人,那个面戴黑纱、深藏闺中的邪恶女人,她的真名是莎丽·韦恩伯格。
电话铃响了。艾丝普兰扎拿起电话。“MB运动员代理公司。请稍候。他正在这儿。”她向他瞟了一眼。“佩里·麦金利。这是他今天的第三个电话了。”
“他想干吗?”
她耸耸肩:“有些人不喜欢和下属打交道。”
“你不是下属。”
她茫然地看着他。“你接还是不接?”
做运动员代理就是——用一个电脑上的专用术语——在一个多重任务的环境中,具备轻轻摁下按钮就可以处理各种事务的能力。它不仅仅是与人讨价还价。代理人还得是会计师,财务策划人,房地产商,购物参谋,旅游代理人,家庭顾问,婚姻顾问,司机,跑腿的,家长联络人,小跟班的,舔屁股的,随你说吧。如果你不愿为你的委托人做这些——叫做“全方位服务代理”的——那么另一个人会去做的。
来完成这些事的惟一办法就是成立一支队伍,米隆认为他已经组成了—支小型的却极其精干的队伍。比如说温,他负责处理米隆客户们的财务。他为每个运动员建立了一个档案,每年至少和他们见五次面,让他们了解他们的钱都用在哪儿了,以及为什么那么用。有了温,米隆在竞争中便多了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温在财经领域都快神了,他的声名是无可比拟的(至少是在财经界),他的记录还没人能超越。他给米隆带来了一条瞬间“入门”的道路,一种在生意场上瞬间建立起来的信誉,而在生意场上,信誉是一味珍贵而有价值的调料。
米隆是总经理。温是MBA。艾丝普兰扎是全面型的运动员,是应付自如的变色龙,能将一切协调在一起。这个组合挺有效的。“我们得谈谈。”他又说了一遍。
“那我们就谈吧。”她带着一种打发人的口吻说道。“先接这个电话。”
米隆走进办公室。他抬眼看了看位于城中的公园大道。景色真宜人。办公室的一面墙上贴着一些百老汇音乐剧的海报,另一面墙上贴着米隆喜欢的一些电影中的画面:《马克斯兄弟》,伍迪·艾伦的影片,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影片以及其他一些经典之作,第三面墙上是米隆的委托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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