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下的阴谋

第13章


“迷彩裤”接了过来,他向米隆的脑袋重窜一击,米隆的头盖骨一阵麻木。又有一拳落了下来,米隆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他想站起来,可他的腿不听使唤。他感到肋骨上挨了一脚。四周开始天旋地转。
“嘿!嘿,你们在干什么?嘿,说你们呢!”
“住手!你他妈的!”
迷糊之中米隆辨认出了那些声音,是酒吧里的乔和波恩。米隆抓紧时机赶快连滚带爬地往外逃已经没有必要了,“迷彩裤”已经帮“砖墙”站了起来,两个人都跑了。
乔和波恩迅速走过来,俯身看着米隆。
“你没事儿吧?”
米隆点点头。
“你不会忘了给我们寄签了名的照片吧,啊?库森·布鲁西一直没寄来。”
“我给你们寄两张。”米隆说。
第八章
他说服了乔和波恩不要报警。也没怎么说他们就同意了。大多数人并不喜欢跟法律沾边的事情。他们帮米隆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戴着一块头巾,听着乡村音乐。多元文化主义。米隆费劲地说出杰西卡在索霍区的地址,然后就倒在了破烂的椅垫上。司机并不喜欢和人聊天。很好。
米隆在脑子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损失,最多是肋骨发青而已,没什么他转不动的,可脑袋就是另一回事儿了。晚上弄点泰诺加可代因喝一下也许会有点用。明天早上再来点布洛芬或别的什么。对于头部的伤,你做不了什么,除了耐心等待,再控制住疼痛。,
杰西卡穿着浴衣站在门口迎接他。他感到有些气短,他在她身边时经常都有这种感觉。她没顾上说吃惊之类的话,立刻扯过一条浴巾,帮他把衣服脱了,跟在他身后爬进了浴缸。水打在他皮肤上,他感觉很舒服。她把毛巾敷在他头上时,他向后靠在了她身上。他深深地、十分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进过医学院?”他问道,
杰西卡从他身后吻了吻他的脸:“感觉好点儿了吗?”
“是的,医生。好多了。”
“你想跟我说说是怎么冋事吗?”
他都告诉了她。她静静地听着,同时用手指尖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她的抚摸温柔舒适。米隆想像着人生中比躺在这个浴缸里、靠着他心爱的女人更好的事情,但在他的人生中,他想像不出来有比这个更好的了。疼痛开始减轻了。
“那么,你认为他们是什么人?”她问道。
“不知道。”米隆说。“我琢磨着他们是雇佣的打手。”
“他们想知道格里格在哪儿吗?”
“好像是的。”
“如果有像那样的两个打手一直在找我的话,”她说,“我也许也会失踪的。”
这个念头米隆也有过。“是的。”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他笑了笑,闭上眼睛。“怎么了?不给我上课了?不再告诉我太危险了?”
“那太老套了。”她说。“何况,这次还有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有些你还不愿透露给我的东西。”
“我——”
她把一个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你只要告诉我你下一步的打算就行了。”
他坐了回去。他心里真害怕,她怎么这么容易看透他。“我得找些人谈谈。”
“比如谁?”
“比如他的经纪人,他的室友,一个叫里昂·怀特的人,还有爱米莉。”
“爱米莉,那是你大学的相好咯?”
“啊哈。”米隆说。在她还没有读透他之前,他迅速转换了话题。“你和奥德丽共度的夜晚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多半一直在谈你。”
“谈我?”
杰西卡开始为他捶胸。她的抚摸已经不仅仅是温柔舒适,而是开始渐渐漫游开去。她的指尖掠过他的胸前,就像一根羽毛,轻柔舒缓,太轻柔舒缓了。她漫不经心地拨弄舂他,就像帕尔曼拨弄着他的小提琴。
“哦,杰丝(此为杰西卡的昵称——译注)。”
她嘘了一声,让他別说话,她的嗓音轻柔。“你的屁股。”她说。
“我的屁股?”
“是啊,我们就谈它来着。”为了强调她的论点,她用一只手托住半边脸。“连奥德丽都说它一定好吃,看它在场上颠上颠下的。”
“我还有思想,”米隆说,“有脑子。有感情。”
她附身把嘴凑近他的耳朵。当她的嘴唇碰到耳垂时,他开始感到一阵战栗。“谁在乎呢?”
“哦,杰丝……”
“嘘,”她边说边把一只手滑向他的胸前,“现在我是医生,还记得吗?”
第九章
电话铃声敲击着米隆后脑勺中的神经根部,他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睁开了。阳光像匕首一样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进来。他检查了一下身边——先是用手,然后用眼睛。杰西卡不在,电话还在叫唤着,米隆接起电话。
“喂。”
“好啊,你在这儿。”
他闭上眼睛,脑袋里的疼痛厉害了十倍。“你好,妈妈。”
“你不再在你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
他的房间就是他父母房子的地下室,他就是在那所房子里长大的。他晚上越来越多地睡在杰西卡那儿了,也多半是件好事儿。他三十二了,身体很正常,有很多的钱,没有理由还要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你的旅行怎么样?”他问。他的父母去欧洲旅行来着。加人了四天跑十二个城市的那种巴士旅行团。
“你以为我从维也纳的希尔顿酒店给你打民途电话就是为了聊我们的旅行日程?”
“我想不是。”
“你知道从维也纳的酒店打电话要花多少钱吗?加上服务费、税收和其他所有东西?”
“好多钱,我敢肯定。”
“我这儿有价格表。我一笔一笔告诉你。慢着,阿尔,我把价格表搁哪儿了?”
“妈妈,没关系的。”
“我一秒钟以前还拿着呢。阿尔?”
“你回家以后再告诉我不行吗?”米隆建议道。“那样我还能盼着点儿什么。”
“把好听的留给你的朋友们吧。你非常清楚我为什么打电话。”
“我不知道,妈妈。”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们旅行团里有个人——姓斯麦尔特曼斯,非常好的一对夫妇。他做珠宝生意的。马文,他的名字,我想是的。他们在蒙特克莱尔有一家店铺。你小的时候我们开车总是要经过那儿的。在布鲁姆非尔德大街,离电影院不远。记得吗?”
“啊哈。”他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不过这样倒省事儿。
“昨晚斯麦尔特曼斯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通电话了。是他打给他们的,米隆。他有他们的日程和其他所有的东西。他打电话就是想放心,知道他们玩的不错,诸如此类的事情。”
“啊哈。”妈妈进人了代偿机能失调状态,没办法能让她停下来。在心跳的瞬间,她就能从一个他所熟悉的现代而明智的女人变成夏季轮流演出剧目《屋顶上的菲得勒》中的什么人。现在,她正从葛尔达向依恩塔前进。
“反正,斯麦尔特曼斯夫妇吹牛说他们能和米隆·波利塔的父母一路同行是多么荣幸。他们赚大了,是不是?还记得你了?你好多年没打球了。可斯麦尔特曼斯大妇是疯狂的篮球迷。他们的儿子好像常看你比赛什么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的儿子一我想他的名字叫赫伯还是赫比还是拉尔夫,诸如此类的吧——他告诉他们你在打职业篮球赛,说龙之队和你签约了,说你重返赛场了什么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父亲是特别尴尬。我是说,素不相识的人尽说你亲儿子的事,而他的父母却一无所知。我们以为斯麦尔特曼斯夫妇在说疯话呢。”
“不是你想的那样。”米隆说。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她反诘道:“你又备点儿在车道上瞎疯了。好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我不明白,你从没说过你又开始打球了。”
“我没有。”
“别蒙我,米隆,你是知道你父亲的。他那个人假装没什么,不管你怎么样,他都爱你,这你是知道的。可他自从听说这件事儿后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他现在就想飞回去呢。”
“可别这样。”
“别这样,”她重复着,一腔怨气,“你跟他说吧,米隆。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是个疯狂的人,所以你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妈妈。”
“是真的吗?你又开始打球了?”
“只是暂时的。”
“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暂时的’?”
杰西卡的电话等着要进来。“妈妈,我得挂了。很抱歉我没有早点儿告诉你。”
“什么?就这些了?”
“过会儿我再跟你细谈。”
令人惊讶的是,她这次倒软了下来。“小心你的膝盖。”
“我会的。”
他换到另一条线上,是艾丝普兰扎,她连招呼也没打。
“不是格里格的血。”她说。
“什么?”
“你在地下室里发现的血,”她说,“是阳性AB型,格里格的血是O型阴性。”
米隆没料到会听到这个,他试图在脑子里消化一下。“也许克里珀是对的,也许是格里格哪个孩子的血。”
“不可能。”她说。
“为什么?”
“你在高中没学过基础生物学叫?”
“八年级时学过,可那会儿我一直忙着看玛丽·安·帕尔米耶罗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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