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筐下的阴谋

第35章


“我是认真的。”米隆说。
温夸张地把前臂举到眉前,“哦,像杰西卡离开你时你陷人的那种深深的痛苦,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我这样的孩子真可怜。”
“你知道除了痛苦,还有别的。”
温放下手臂,摇了摇头。“不,老兄,没有别的了。所有真实的东西是你的痛苦,而你所感觉到的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某种折磨人的错觉罢了。”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
“所有的人际关系都是这样吗?”
温摇摇头:“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那我们的友谊呢?也是折磨人的错觉吗?”
“我们之问不是这样的。”温说。“我只是想要了解——”
“没什么好了解的,”温打断他,“你认为怎么做最好就怎么做,,我说过,我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合适人选。”
两人都沉默了。体育场在前方隐约可见。多年来,它一直被称作布伦丹·伯恩剧场,是以这座建筑物落成时,当时在位却不受欢迎的州长的名字而命名的。然而最近,体育官员需要筹集资金,便把名字改成了大陆航班剧场——并不一定上演音乐舞台剧,但是原来的名字也并不会让人想放声高歌。布伦丹·伯恩和他过去的下属们对这种侮辱曾大放厥词。真不要脸,他们义愤填膺地痛斥道。这是伯恩州长的财产。他们怎么能够这样就把他给出卖了?但是米隆对改名倒无所谓。是向老百姓征收二千七百万的重税,还是损伤一个政客的自尊——你更愿意选择哪一个呢?只要你考虑到这一点,就不会有什么异议了。
米隆扫了温一眼。温的眼睛盯着路面,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米隆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杰西卡离开后的那个早晨。温敲门时,米隆正一个人在屋子里晃荡。米隆打开门,温没有一句寒暄,就说:“来,我给你召个女人来。你需要在床上发泄一下。”
米隆摇摇头。
“你确信?”
“我确信。”米隆说。
“那就算帮我一个忙。”
“干什么?”
“别出去把白己给灌醉了,”温说,“这太老套了。”
“那有什么,找个女人上床就不老套了?”
温噘起嘴唇:“至少这样的老套还不错。”
说完温就转身走了,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提过他和杰西卡的恋情。现在提出这个话题是个错误,米隆应该早就清楚这一点。
温会有这样的态度是有原因的。米隆看看他的朋友,真的很同情他。从对温有利的角度来看,温的生活就是长长的一课,学的是如何照顾自己。学习的结果并不总是尽善尽美,但通常都很有效。温不是没有任何的感情或情绪,尽管有时他希望别人认为他像机器人似的冰冷无情,但他并不是这样。不过温已经学会了不对他人寄予过多的信任或依赖。他关心的人没几个,但对待他所关心的人,很少有人会像他那般的珍视爱护。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
“我会给你找一个靠着‘砰砰’的位子。”米隆的声音柔和了。
温点点头,把车开进停车场。米隆向克里珀的秘书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他们被领到克里珀的办公室。加尔文·约翰逊已经到了,站在克黾珀的右边。克里珀坐在书桌后面。今天他看起来老了点,两颊更灰,下颌的皮肤似乎也更加松弛了。站起身的时候好像得费更大的劲。
克里珀盯着温看了一会儿。“这位一定是洛克伍德先生。”他甚至已经知道温这个人——又是有备而来。?‘是的。”米隆说。
“他是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吗?”
“是的。”
介绍。握手。在下座就坐。像往常这种情况下一样,温一言不发,眼睛从东看到西,仔细打量着屋子里所有的一切。他喜欢先研究对方一会儿,然后再和他们交谈,特别是在对方地盘进行谈话的时候。
“那么,”克里珀开口了,脸上挤出一丝疲惫的微笑,“我们现在有什么进展?”
“你第一次和我谈话的时候,”米隆开始说,“说你担心我会发现一些不好的事,我想知道是什么事。”
克里珀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听了句可笑的话。“不是什么私事,米隆,”他开始轻声低笑,“但是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用请你来调查了。”
米隆摇了摇头。“这个理由不充分。”
“什么?”
“格里格曾经失踪过。”
“那又如何?”
“以前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米隆说,“为什么这次你会担心?”
“我告诉过你,快要进行球队的总裁选举了。”
“这是你惟一关心的事吗?”
“当然不是,”克里珀说,“我还担心格里格。”
“但是你过去从来没有雇过人去找他。你在害怕什么呢?”
克里珀耸了耸肩。“可能没什么。我只是在确保对我有利的条件不会出差错。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米隆摇摇头。“克里珀,你从来不是个保守派,你是个冒险家,—直都是,我见识过你惯用的交易手段,事实上在选用未经测试的新人方面,你是个高手。我见识过你主动出击而不是希望自己的防线能守得住。你从来就不害怕在悬崖边上探出身去,不害怕任何冒险的举动。”
克里珀淡淡地笑了一笑,说这个策略的问题在于,除了贏,也会输。有时候会输得很惨。”
“那么这一次你输掉的是什么?”米隆问。
“现在还没有。”他说,“但是如果格里格不回来,很可能会让我的球队丢掉冠军戒指。”
“我问的不是这个。还有其他的事发生。”
“真抱歉,”克里珀摊开双手说,“我确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雇你是因为这是合乎逻辑的事情。格里格突然失踪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以前失踪的,但偏偏是在赛季里,而且是在我们这样接近冠军的时候,这完全不像他的做法。”
米隆瞥了温一眼,温看上去似乎厌烦了。
“你知道一个叫利兹·戈尔曼的女人吗?”米隆试探地问道。米隆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加尔文有点警觉起来。
“不,”克里珀回答说,“我怎么知道?”
“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卡拉或萨莉的女人吗?”
“什么?你是说我曾认识一个女人叫……”
“是最近。肯定有个女人在某种程度上卷进了唐宁·格里格的事情。”
克里珀摇摇头。“加尔文?”加尔文也摇了摇头,但他摇头时迟疑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问?”克里珀问道。
“因为这是格里格失踪当晚和格里格在一起的人。”米隆回答。克里珀坐直了,像机关枪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你找过她?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可能他们在一起。”
米隆又看了温一眼,这一次,温微微点了下头。他也抓住了。“她死了。”米隆说。
克里珀脸上的血色尽退。加尔文没有说话,但他跷起了腿。对这位冰山先生来说,这可是个大动作。“死了?”
“更确切的说,是被谋杀了。”
“哦,上帝……”克里珀的眼光从一张脸移到另一张脸,似乎想寻找某种答案或是某种安慰,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你真的不认识利兹·戈尔曼,卡拉或萨莉?”米隆问。
克里珀张了张嘴,又合上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又试了一次:“被谋杀了?”
“是的。”
“她和格里格在一起?”
“格里格是已知的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谋杀现场还有他的指纹。”
“谋杀现场?”他的声音颤抖了,眼睛也迷离起来。“上帝,你在地下室发现的血迹,”他说:“尸体在格里格家里?”
“不,她是在纽约自己的公寓里被害的。”
克里珀看起来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但我记得你是在格里格地下室里发现了血迹,在游乐室里。”
“没错。但那血迹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克里珀的声音听上去不仅困惑,而且还很牛气,“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人擦去了血迹。”他直视着克里珀。“我的意思是有人在前两天走进格里格家,试图抹煞所有能引起谣言的东西。”
克里珀一听到这话马上站起来,眼里又重新有了生气。“你认为那个人是我?”
“关于血迹的事,我只告诉过你。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发现。”
“我把事情交给你去调查,”克里珀反驳道,“我说过我认为这是一着错棋,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想要避免谣言。这是当然。谁会不想呢?但我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你应该更清楚我的为人,米隆。”
“克里珀,”米隆说,“我有这名被害女子的电话记录。她在遇害四天前,给你打过电话。”
“她给我打电话,你是什么意思?”
“电话记录上有你的办公室电话。”
他想说什么,又忍住了,然后开始说好吧,可能她是打过电话到这儿,但这并不等于她和我通过话。”他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说服力。“也许她和我的秘书通过话。”
温清了清嗓子。从进办公室以来,他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阿恩斯坦先生?”他说。
“请说。”
“先生,您受人尊敬,”温继续说,“但你的谎言却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克里珀的下巴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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