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莫怪莫怪


    信长风推推发呆的苏清痕:“后来呢?”苏清痕讲到萧月以死相逼,离开他后,便开始发起呆来。不得已,信长风只得推醒苏清痕,他还等着听结局啊好不好。
    苏清痕回过神来,拨了拨火:“后来我们就分开了,再没见过面,直到前几天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信长风愣了半晌,才道:“这女的性子够烈呀。不过她耍你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虽然……咳咳,虽然是你不地道在先的,可你也尽力补救了呀。”
    苏清痕苦笑一声:“她大概是被我伤透了心,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补救了。这事要往深里仔细想想,还真就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我骗了袁止朋的钱,还抢了萧月的人。”
    信长风却觉得事情不是萧月说的那样,苏清痕回去,是真心真意想救萧月的。想了想,他起身道:“鬼扯,别听那女人胡说八道。风越来越大了,怪冷的,我先回军营去了,你呢?”
    “我想一个人坐会。”
    “别坐太久,早点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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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长风与苏清痕道别后,直奔苏清痕的营帐里去了。萧月一定要为五年前的事怪苏清痕,谁都没理由指责她,但她不该在苏清痕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后,还要摆脸色给苏清痕看。这里是胤军大营,苏清痕伸伸指头都能捏死她,她能过得这么舒坦,还不是因为苏清痕在乎她。她居然好意思当着苏清痕的面和自己丈夫打情骂俏,显摆自己夫妻多么恩爱。他得去好好教育教育这女人,让她别太过分了。
    其实信长风也没想清楚,到底该怎么“教育”这女人。这事细想想吧,萧月又没做错什么,可他就是觉得,萧月不该时隔五年了,还这么伤苏清痕的心。也不知为了什么,他鬼使神差就进了苏清痕的营帐。营帐里还燃着烛火,他估摸着里面的人没休息呢,他进去了不算失礼。
    等进去了,他才想起来林钟凭也在。林钟凭知不知道这件事还两说呢,他总不能当着林钟凭的面跟萧月说这事。
    信长风正想着,四下一看,发现林钟凭不在营帐里。整个营帐里,只有萧月独自躺在病榻上阖眼休息。
    萧月被人声惊醒,问道:“钟凭,是你吗?”一睁眼,却看到是信长风站在榻边,林钟凭早已不知去向。
    “信将军?”萧月疑惑的叫了一声。
    信长风道:“林夫人好啊!”
    “不知信将军深夜造访所为何来?”
    信长风大大方方将椅子搬到她榻边,大马金刀的坐下:“林夫人,在下想跟你说件事,原本这件事由在下说出来有些冒昧,不过此事也只能由在下说了。”
    “什么事?”
    “在下希望林夫人身子稍好一点后,即刻离开军营。”
    萧月冷笑:“原来是赶我走的。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苏清痕的意思?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跟我说?”
    “苏将军根本没有这意思。是在下自己看不过去,希望夫人不要误会苏将军。”
    “你看不过去什么?”
    “林夫人,你身为女子待在苏将军的营帐里,这让苏将军很难办,但是他坚持留下你,所有事情自己一力承担。我知道苏将军曾经欠了你,但这次他怎么说也救了你,你在他的营帐里,还当着他的面和你的丈夫卿卿我我,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吗?你们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你一定要一直耿耿于怀下去吗?他如此为你,你却只会对他摆脸色!”
    萧月好笑:“难不成是我自己愿意来胤军大营的?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愿意受伤的?难不成是我自己愿意赖在这里不走的?”
    他一连串的“难不成”一下子难倒了信长风。信长风一时哑口无言。人家会出现在这里,那是胤军的错,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做将军的治下不严的错。
    萧月依旧是好笑的看着他:“你以为我对他态度不好,是因为五年前的事?”
    信长风一愣:“难道不是?”
    “他欠我的,在梧桐山上就还清了。”
    她早就不为此事怪苏清痕了。她还记得,当初她将自己的遭遇告诉林钟凭后,林钟凭跟她说的那番话。
    他说:“你不该那么对他。”
    她不懂,问:“为什么?”
    “他虽然对你动情,但是那么短的时间,能有多深?他能回去救你,多半是凭着良心,这说明他骨子里是个好人。虽然他伤害了你,但谁又没有犯过错呢?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去弥补自己的错误。”
    “他如果是好人,为何还会做那样的事?”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或许他有苦衷也说不定,只是他从来没跟你提起过,你也没有问过。你应该多关心他一些,多问问他的。也许等你知道了他的苦衷和处境,你就会原谅他了也说不定。”
    萧月当时对林钟凭的话不以为然,而且一想起当年的事,她就颇为牙痒,但终归不再是那般怨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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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长风将萧月的思绪从过往拉回到现实:“既然不是因为当年的事,那你是为了什么?”
    萧月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在边关待得时间久了,也接触过一些胤军士卒和低级军官。据说胤军统帅严怀,除了坐镇指挥不管别的,军务全都丢给了苏清痕。换句话说,胤军扰民全都是因为他督管不力!若胤军军纪严明,我又怎么可能会被伤成这样?”苏清痕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他真的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怎么会纵容手下的士兵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信长风闻言却是一怔:“你是为这个?”面前这女人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浅薄吗,居然是为这事才怪苏清痕。
    萧月丢个白眼给信长风:“你以为呢?”
    “可胤军骚扰的多为宛昌人,难道你不觉得痛快?你不讨厌宛昌人?”大胤百姓对宛昌人遭遇,大多是幸灾乐祸的态度,这女人居然同情宛昌人?!信长风十分奇怪。
    “我还真不讨厌宛昌百姓。不管怎么说,宛昌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无辜的,女人就更无辜了。打仗的是男人,争权夺利的也是男人,侵占别人国土的还是男人,凭什么胤军那么多大老爷们要合力抓宛昌的女人发泄兽欲!”
    信长风解释道:“你一介女流,很多事不会明白。这事怪不得苏将军。”
    “这事不怪他怪谁?怪那些抓人的士卒?那好,既然士卒犯了错,以后,有哪个士卒敢抓无辜百姓,他苏清痕立刻军法从事,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再犯!”
    “治军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林夫人,我只想告诉你,苏将军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了。你若是为了这些事怪苏将军,那就太没必要了。”
    萧月好笑:“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怎么个不容易法,才让大胤的将军如此纵容士卒扰民!以前是只骚扰宛昌人,现在连大胤人都不放过,居然四处抓壮丁!”
    信长风搔了搔头皮,想了半天措辞,仍是无从下口:“嗨,你不是胤军,很多事不方便告诉你,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没有苏将军,胤军的军纪只会更糟糕。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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