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心思邪恶


    苏清痕半醉半醒,即使在别人的搀扶下,走起路来亦是有些跌跌撞撞,加上满身的酒气,尽管没走多远便到了自己营帐中,可这么一段距离,依旧让人发现,他在信长风营帐中喝醉了。
    苏清痕现在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众人瞩目中的,有一点点小错也会被无限放大,何况还是饮酒并且喝醉这么严重!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后,苏清痕再次被主帅叫过去“训话”!此时,信长风也慢慢醒转。他此刻的感觉,和宿醉后刚醒来时,一模一样,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里还有个小人在不停的敲鼓,敲得他有些烦躁不安。
    外面的亲兵阿龙听到里面的动静,知道是他醒了,立刻进来,问他需不需要喝些水,再用冷水净脸。信长风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好。”
    阿龙领命退了出去。
    信长风这才揉了揉又胀又痛的太阳穴,心下暗觉蹊跷,怎么自己这么容易就醉了?往日喝个三五坛都没问题,这次,才喝了个十杯八杯吧?难怪苏清痕一直劝他不要喝,他不听劝,苏清痕干脆就将他身旁的酒坛夺了过去,自己却偏要逞强,硬要夺过来喝。这到底是什么酒啊,这么厉害?
    本来杯盘狼藉的桌子,已经被亲兵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个空酒坛子早已不见了。
    不一会,阿龙端着脸盆进来:“将军,冷水来了,擦把脸吧?”
    信长风点点头,又问道:“苏将军呢?”
    阿龙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了:“额……好像是……那会……我们看到,元帅帐前的亲兵将他请过去了。”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话也说不清。”信长风听手下亲信说话吞吞吐吐不利索,便有些不耐烦。等了半晌,他才回过劲来,“王元帅又找他?什么事?”
    阿龙回道:“属下不知,不过……属下猜测,可能是因为苏将军喝醉的事情吧。”
    “苏将军也喝醉了?”信长风问道。接着一想,也对,苏清痕的酒力还不如他,他都醉了,苏清痕当然也会醉了。
    阿龙道:“苏将军不如您醉得厉害,他将您扶到榻上,将你外衣脱去盖好被子之后,这才离开。但亦是满身酒气,走路不稳,一眼就能看出酒喝多了。”
    信长风不由失笑道:“到底是喝的比我少,醉的没我厉害,居然还能走回去。王斯礼这到底是什么酒,后劲真大!”
    他醉酒后刚醒来,脑子一直钝钝的,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低声忖道:“清痕喝醉了,又被叫进去说话,不会有事吧?”
    阿龙宽慰道:“已经进去了有一会了,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表情上却尽是不以为然,自从王斯礼来了之后,苏清痕几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今天突发善心赏了一坛酒,估计也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就巴不得苏清痕借酒浇愁,然后他拿捏错处呢。
    信长风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待阿龙走了之后,信长风这才一晃一晃的走到水盆旁,自己投了湿毛巾,擦了一把脸,醒了醒神,然后再去床榻前拿自己的衣衫。
    这么说了几句话,又湿了一把脸后,他的头脑清醒许多。心中顿时疑惑顿生,今日的事,似乎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他的计划似乎也太顺利了些,凭着一封简单的信,就成功离间了主帅和主将。他后面的一连串计划根本还未来得及施展,便成功了?然后就是那坛酒,真的仅仅是后劲大吗?
    信长风心中一凉,忙又唤来阿龙:“阿龙,进来。”
    阿龙忙进入帐中,躬身施礼:“将军有何吩咐?”
    信长风问道:“苏将军扶我躺下的时候,帐中有几个人?你在不在?”
    阿龙回道:“当时只有苏将军和您两个人,我和小冯都不在。”小冯是另一名亲兵。
    信长风问道:“他待了多久?”
    阿龙道:“不太久。苏将军和您都醉得厉害,听你们两个的话,他应该是扶你躺下休息后没一会,立刻就叫了属下进去。”
    信长风的脸拉了下来:“我要准确时间。”
    阿龙想了想道:“大约又一刻钟。”
    “一刻钟这么久?”信长风不由皱眉。
    阿龙没当回事:“可能是苏将军也醉了,手有些慢吧。”
    信长风挥挥手道:“好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阿龙只觉得信长风今日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敢在面上表露,恭敬的退了出去。
    信长风越想越觉得自己今日醉得蹊跷。怎么会说醉就醉了?苏清痕一个人在自己营帐里待了一刻钟?
    信长风越想,心中便越是紧张,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帐内陈设简单,东西少得可怜,只有必备的生活用品和一些文书。看起来一切都还是原样,并没有被人翻动过。
    信长风心下稍安,可是一转眼,忽然又看到床榻下一根黑头发,脸色顿时变了。
    他走过去,捡起那细长的头发看了一眼,那头发被他在中间挽了一个小小是结扣,不细看很难发现。他翻开自己床铺,果然发现压在最下面的一根头发没有了。他怕自己睡一晚后,不经意的便会落下头发,特意在这根被自己压在床铺最下面的头发上做了标记的。如此看来,是有人翻动过他的床铺,还不慎弄掉了他压在下面的头发!
    若苏清痕想给他宽衣,只宽衣便是了,翻动他的床铺干什么?还翻动的这么厉害?
    信长风想着,忙又在帐内仔细转了一圈。那一叠文书,最上面的一个仍是打开着的,但他方的时候,特地将那打开的文书,碰着下一本文书的第一个字第一笔放置着的,而现在,文书分明被人移动了,将第一个字全部压住了。还有一旁的毛笔,分明也被人动了一动,虽然已经尽力放到原位了,却还是有了一点偏差。
    这么仔细一看,屋内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人翻动过了。
    信长风不由惊出一身冷汗!苏清痕居然查他!
    究竟是哪出错了?他还是惹人怀疑了么?是了,自己早该想到的。被怀疑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完,这有限的几个人里,只有他是苏清痕的亲信,只有他有资本,可以第二次害到苏清痕!
    不能乱,一旦乱了,自己就得把命送在这里。
    他虽然不想让大胤在与宛昌的交战中获胜,但最不想的,却是和苏清痕翻脸,甚至于生死对立!他确实害过苏清痕,可每到关键时刻,便总也下不了手,所以,才让苏清痕接连两次逃出生天!否则,苏清痕早被他一箭穿心了!
    信长风,你的妇人之仁差点害死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自己肯定已经被很多人暗中盯住了,他一举一动都会十分惹人注意。究竟如何逃出去?
    信长风坐在矮桌前,一刹那的时间,几乎殚精竭虑。
    忽然,一个人在脑海中划过。那人是苏清痕的死穴,只要抓住了她,就不怕苏清痕敢玩花样!
    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吗?挟持一个女人离开,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虽然他总是在打趣苏清痕,总是想法子在和萧月斗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居然也喜欢那个女人,很喜欢很喜欢。至少这辈子,那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
    萧月,只有你能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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