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月心

教训下属


    余恩备当众被一个女流之辈打了脸,当下大怒:“我、操、你祖……啊……”
    余恩备话未完,萧月一脚踢到他子孙根上:“敢骂我祖宗,我先让你断子绝孙!”
    余恩备捂着裤裆痛得弯下腰。
    周遭一片压抑的低笑声。本来打了胜仗,众将士兵丁便有些飘飘然,加上都喝了酒,压抑的笑声一传出来,渐渐就变成了哄堂大笑。余恩备是疼的弯下了腰,很多人却是笑弯了腰。
    苏清痕忙拉过萧月,低声道:“你疯了?你是白身,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
    萧月浑不在意的“哈哈”笑起来:“我倒是觉得打的挺爽的。你不也在军中斗殴了吗?要被罚的话,那就一起好了!咱们有难同当!”
    一席话说的苏清痕竟然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余恩备颜面扫地,额上冷汗涔涔,酒也彻底醒了。
    他愤怒的抬眼瞧着面前的二人,只见男的眉目飞扬英气逼人,女的一身白衣俏丽非常,二人俱是神采奕奕双眸发亮,冷冷的俯视着他。真真是……是……余恩备很不乐意,但也不得不说,这俩人看上去十分般配,真真好似金童玉女。
    萧月只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开口,清冽的声音仿佛恨不能将他冻成冰:“余恩备,你信口开河、造谣生事、扰乱军心、侮辱上峰,该当何罪?”
    她口齿伶俐吐字清晰,一开口一连串四个字四个字的罪名压了上去,还句句落在实处,叫余恩备张口结舌,一时间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萧月上前一步,继续教训道:“苏将军千里迢迢来边关参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他今日的一切,都是凭自己的军功挣回来的。你去向老边军打听打听,他三番五次差点在疆场上丢了性命,他带领大家打了这么多仗,只输过一次,其余都是胜仗,攻下木梁镇他前前后后不过用了半个时辰,他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他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该得的!再看看你?你有什么战绩拿得出手,倒是跟大家说说?不过是投靠王斯礼,做了人家护卫,说白了,不过就是给人家看家护院的一条看门狗,适逢其会跟着王元帅来到沙场,还做了个参将。到底谁才是靠着奴颜媚主上位的,大家自有公断!”
    围观这场闹剧的人越来越多,不少苏清痕的老部下闻讯纷纷赶来,听到萧月一番话,竟然鼓掌助威,大叫“说得好!”“说得好!”
    众人看向余恩备的目光,也都充满了愤怒、鄙视、不屑。
    有胆子大军衔也高的将士,干脆也放开了骂起来,“看门狗也配辱骂苏将军么。”“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就该真的让他断子绝孙!”
    萧月则以一人的声音压住全场杂乱的骂声和喝彩声,继续教训道:“你和苏将军都是昔日威远镖局的镖师,苏将军念在曾经共事一场的情分上,人前人后从来不曾说过你半句不是。你倒好,借着几分酒意,当众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教训了,还不知悔改,竟敢满口胡言乱语,生生往苏将军身上泼脏水。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想踩到苏清痕的头上?做你的春秋大梦!“
    余恩备已经被萧月骂懵了,只觉得脑子里“呜”的一响,眼见着萧月嘴巴一开一合,子字字句句全是诛心之言,可他好似全听到脑子里了,又好像一句也没听清。
    苏清痕但笑不语,闲闲的抱臂旁观。这种时候,只看着萧月发挥就好。以余恩备这种只知道凭着一身武力拼命的莽夫,论嘴皮子,万万不是萧月的对手。萧月只怕将他活生生气死了,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的任务是严防余恩备恼羞成怒伤了萧月。话说回来,有人强出头替自己出气,这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爽!苏清痕很是享受!
    余恩备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裆部不在那么痛楚,他直起腰朝萧月骂道:“你这个小娼妇,谁不知道你和苏清痕有一腿,要不是他,你怎么可能留在军中。你说的话,算不得数!”他到底也是有些脑子的,吵架吵不过萧月,混淆视听总是会的。不然真让大家的思路跟着萧月走,他的罪过就大了。
    苏清痕听他骂的难听,又要动怒,却被萧月一把按住。
    萧月冷笑一声:“余恩备,你是喝酒太多,连脑子里都进了酒吧?我留在军中,与苏清痕有什么关系?那是王元帅亲自下令,十分诚恳的要我留下。如若不然,我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才不稀罕与你这种人渣在同一个军营过日子。照你刚才的意思,你是说我和王元帅之间不清白?我营帐前每日都有人值守,我可轻易不踏出营帐半步,王元帅别说没去过我那里,更是瞧都没往我营帐里多瞧过一眼。你侮辱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军眷也就算了,连王元帅你都敢拖下水。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今日当众调戏妇女、醉酒撒泼、殴打上峰、侮辱主帅……”
    她一项一项的罪名念下去,余恩备只觉得头痛欲裂。要是换了一般的妇人,被人当众羞辱名声,羞也羞死了,怎么这女的就还有胆气当众站到这里骂人呢!还一副大义凛然威武不屈的样子,反倒衬得自己无理取闹形容狼狈!
    “泼妇,泼妇!”余恩备指着萧月,手指不停发抖!
    围观众人见状则是阵阵哄笑,只笑得余恩备恼羞成怒,偏偏已经醒了酒,知道自己不是苏清痕的对手,没有胆子再发作。心中却是暗暗不服气,当年那个为了少受些折磨,就曲意逢迎自己的单薄少年,怎么今日竟混得比自己还风光了几分!
    哼哼,不过不要紧,他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分明已经洞悉了王元帅和世子的秘密,却竟然敢拒绝投靠世子,这不是找死么?世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余恩备又得意起来:“苏清痕,你小心着点,我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苏清痕从这话中听出些许端倪,眉毛一挑。
    萧月又是“哈哈”大笑:“余恩备,苏清痕得意多久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王元帅一来,你立刻就要倒霉!”
    这话立刻让余恩备打了个激灵。
    这时,一声低沉又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闻声,纷纷低了头,屏声敛气,再不敢起哄。有在外围看热闹的人,甚至已经弯了腰,想要悄悄溜走了。
    苏清痕不动声色站在当下,躬身朝来人失礼:“末将见过元帅。”
    王斯礼身后跟着几名亲兵和心腹将领,面沉如水,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每个人都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王元帅冷冰冰盯了一眼似的,有胆小怕事的不由浑身打个激灵。
    萧月看到王斯礼那张面如锅底的脸,也收起了一嘴的伶牙俐齿,半低了头站在当下。一副温婉恭顺的受气小媳妇儿样,好像刚才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斯礼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在场的,一个都不许走。”
    萧月诧异的看向王斯礼。谁知王斯礼接下来便道:“妇孺退开!”
    萧月偷眼去看苏清痕,苏清痕递给她一个“退开”的眼神。萧月心领神会,不服气的退出人群,但却不愿就此离开,站在外围静观事情发展。
    王斯礼随便伸手,指向一个校尉:“你,站出来。”
    那校尉不知为何会被“点名”,只得站到当中。
    王斯礼道:“刚才发生了何事?给我一五一十道来!”
    那冷不丁被点名的校尉听了这话,一身酒意尽去,夏夜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这这这……一个是苏清痕,一个是余恩备,他这种无权无势又没有靠山的小校尉,可是一个都得罪不起呀!
    王斯礼见那校尉不答话,沉声道:“说!”
    那校尉别无他法,心道,这事又不能怪到自己头上,以苏将军的为人,定然是不会记恨自己的,至于余恩备,应该……也不会迁怒自己吧。他咬了咬牙,便将刚才亲眼所见的一切,仔细斟酌着用词,清清楚楚说了出来。只是萧月那一串一串的话,他可背不下来,只能大概说一说意思。
    余恩备听完后,便挥手让那校尉退到一旁,又拿眼扫了一眼众人:“你们说,他说的可是真的?”
    众目睽睽之下,那校尉又岂能作假?众人纷纷低头附和“是真的。”“确实如此。”
    王斯礼又看向苏清痕和余恩备:“你们两个说,有没有冤枉你们?”
    余恩备低头愤愤不答。若是承认了,王元帅定会扒他一层皮,若是不承认……恐怕也由不得自己不认。只是这么认了,又十分不甘心。不过是摸了个女人一把,怎么最后竟然就闹成了这样?
    苏清痕则垂首老实回话:“回元帅,钟校尉所言字字属实!”
    “简直胡闹!”王斯礼斥责道,“我看你们是打完仗后,过得太舒坦了!身为将军,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反而带头打架斗殴,你们将军规军纪置于何地?”
    “末将知错!”余恩备和苏清痕同时道。
    王斯礼余怒未消,对身后的亲兵道:“把他们两个拖下去,余恩备重责八十军棍,苏清痕重责四十军棍。以儆效尤!”
    余恩备登时就吓得面无人色。
    萧月大感不满,刚要开口求情,就听苏清痕平静道:“王元帅,末将有要事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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