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少主

第80章


  “弟弟购置了一块园林,收了一个义子,为了借助义子的力量报仇雪恨,待义子成人时,借中原门派名义寻衅闹事,令仆人假死,自毁家园……”
  “不用说啦!”端木无忧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大喝,“你就是那个弟弟,管鹏程就是那个哥哥!”
  “不错。”蓝宇靖那双深邃的眼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芒,‘你说这个仇,我该不该报?“
  端木无忧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却反问道:“你说的故事全是真的?”
  蓝宇靖眼睛陡地一亮,亮得骇人:“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问管鹏程。”
  “好!”端水无忧霍地站起,“我这就去问管鹏程。你说的如果是事实,我一定杀了他,替爹爹报仇!”
  端木无忧转界射出塔外。
  片刻,传来一阵由近而远的急骤的马蹄声。
  蓝宇靖全身一抖,打了个寒战。
  他刚才说的故事,当然是真的,否则他就不敢叫端水无忧去问管鹏程了。但是,他却隐瞒了这个故事中一个关键性的情节,即他那复仇计划最根本的部分。
  阴险、毒辣,而且过于残忍,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寒而栗。
  田宝走进塔里。
  蓝宇靖问道:“他走了?”“是的,他走的很急。”田宝有些忧心忡忡。
  “很好。”蓝宇靖声音沉重。
  “主人,老奴认为……”
  “住口!我说过你不要劝我!”蓝宇靖眼里闪烁出蛇一样的寒光,咬牙道:“事情已走到这一步,除了继续走下去之外,已别无选择,我一定要叫管鹏程自食其果!”
  百果庄,一片废圩。
  烧焦的树木,被碎破瓦掩去大半的荷池,硝烟熏黑了断墙残壁,此情景不象是发生过一场壮烈拼杀后的战场。
  唯有后庄院的小阁楼依然完好无损,只是在瓦砾堆中,显得有些冷凄。
  小阁楼后面的小花园在大火中幸存下来,园内百花依旧盛开,充满着勃勃生机。
  花园里的矮石旁,坐着三人,房峰樵和房文萱坐在一边,端水无忧坐在他们的对面。
  三个人的脸都是严肃而阴沉沉的。
  桌上摆着三个茶盅,茶水满满的,谁也没动。
  端木无忧已讲完了义父讲给他听的故事,在等待房峰樵回答。
  房文萱一双亮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爹爹。
  她是端木无忧邀请来听故事的。她明白这个故事就是端木无忧在扬州桂花塘茅屋前答应给他的公正交待。现在就等爹爹的回答了。这个回答将决定她的命运。
  良久。房峰樵沉声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哥哥。”
  端木无忧霍地站起,手抓住了腰间的短剑。
  房峰樵端坐着纹丝未动:“不过,我管某问心无愧,并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弟弟的事。”
  “此话怎么解释?”端木无忧厉古道。
  “告诉我,你义父在哪里?我去向他解释。”房峰樵平静地说道。
  端木无忧定定地瞧着他,没答话。他拿不定该不该将义父在石塔的事告诉房峰樵。
  房峰樵盯着端木无忧的目光有些怪异,接着从腰间摸出一块佩玉搁在石桌上,问端木无忧:“你见过这佩玉吗?”
  端水无忧拿起佩工仔细看了看。佩玉呈蝴蝶形状,是用温玉雕成,做工精细,蝴蝶翅膀上雕有一个极细的“管”
  字。
  他放下佩玉,摇摇头:“没有。”
  “从来没有见过?”房峰樵又问。
  他不明白他的话的意思,只得再摇摇头,如实回答:“从来也没见过。”
  房峰樵沉吟片刻,再道:“请带我去见你义父,我会向他有个交待。”
  房文萱眼光转到端木无忧脸上,在替爹爹乞求着他。
  端水无忧于心不忍,终于点点头道:“义父在常州城郊五里外的石塔里。”
  “谢谢。”房峰樵道:“我还有一桩事要办,请贤侄转告你义父,就说明晚亥时我去石塔会他。”
  端木无忧双手一拱,转身就走,在转身的一瞬间,目光触到了房文萱的眼光,那眼光中充满着柔情和信赖。
  他的心弦发出强烈的颤音,几乎要停下步来,然而,他咬着嘴唇,狠狠心,心也不回地走了。
  待端木无忧的身影在花园门外消失后,房文管忧郁的眼光投向了房峰樵:“女儿知道爹爹一直有事瞒着我,这事女儿本当不该问,可是现在女儿已失身于端木无忧,而且已经有了……”
  房峰樵眼中喜欢的目芒一闪而逝:“你已经有了?”
  房文萱正色道:“因此这事就干系到女儿的生死了,请爹爹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萱儿,”房峰樵沉下脸道:“等爹爹晚明见过蓝宇靖后,再将一切真情告诉你。”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见过蓝宇靖之后?“房文营紧紧逼问。
  “因为爹拿不准端木无忧究竟是谁的儿子?”房峰樵阴沉的脸上,又罩上一层阴云。
  房文萱的心猛一抽搐:“你怀疑他是铭弟?”她听娘说过,爹曾收养过弟弟的儿子,叫铭弟。但铭弟两岁那年去鸣凰镇上玩耍过被人拐走了。
  “是的。”房峰樵沉思着点点头。
  “可是他根本就未见过这块佩玉。”房文萱提出质疑。
  她听爹爹说过,这蝴蝶玉本是一对,其中一只就系在被拐走的铭弟身上,另一只原本自己戴着,但在铭弟被拐走后不久,爹爹便将佩玉收回去了。端水无忧既然不认得这块佩玉,当然就不是铭弟了。
  “所以爹还拿不准。”房峰樵道:“这件事在爹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告诉娘。”
  “知道了。”
  “好,你去吧。”
  “爹,你现在去哪儿?”
  “别问,这几天你好好在阁楼里呆着,什么地方也不准去。”房峰樵出花园后,径直去了后院外。
  房文萱站在阁楼下,心中翻起了一团疑云:“爹去后庄院外干什么?”
  又一个疑团从心底凸起。
  爹爹瞒着自己的事,是否与端木无忧有关?若是这样,自己就不能不管了。
  她秀眉微蹙,思忖片刻,脚步一移,身子掠过后庄院墙。
  后庄院外是一座荒岗。
  岗上一片野生小竹林,这是极好的隐蔽之地。
  房文萱闪身掠人竹林。从竹叶缝隙中,她看见荒岗上站着房峰樵与应离。
  运气极好,风从荒岗吹来,将两上谈话声送入她的耳中。
  房峰樵:“约定的时间已过了七天,你是不放心?”
  应离:“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帮主安全,老夫总得有个准备。不过这并非主要的原因,帮主思女心切,不幸病倒了,近日才稍见好转,因此约会来迟,还望房庄主见谅。”
  房峰樵:“既然如此,那帮主打算在什么地方见他的女儿?”
  应离:“五日后正午,在碧血峰下思情岩。”
  房峰樵:“好,到时候我一定叫丘玉淑去见他爹。”
  应离:“谢了,告辞了。”
  房峰樵“不送。”
  应离走了。
  房峰樵默然站立片刻,返身回庄。
  蓦然间,他怔住了。
  房文萱从竹林中走出,横阻在小路上,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充斥着几分愤怒。
  房峰樵脸上掠过一丝惊慌,随即摆出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情:“你来干什么?”
  房文登脸色冷若寒冰:“淑妹是异教帮主郭运达的女儿?”
  “嗯……”房峰樵支吾了一下,唬起脸:“这不关你的事,别问。”
  房文萱目光盯着他,冷冷地:“是不是?”
  房峰樵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最关心,最了解的也是这个女儿,于是,只得点点头:
  “是的。”
  房文萱咬了咬嘴唇:“可你为什么说她是太慈奇土丘飞逸的女儿。郭运达是强奸她母亲,杀死她父亲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别问!”
  “你是想要让淑妹亲手杀死他父亲?”
  “你住口!”
  “我偏要说!我万没想到,受我尊敬,被我视若神明的父亲,原来是个卑鄙无耻、干伤天害理之事的小人!”
  “你……”房峰樵瞪圆眼,扬起了手掌。
  “你打吧!女儿也好一死落个干净。”房文萱扬起头,挺起了胸脯。
  房峰樵的手臂颤抖着,缓缓垂下。
  房文萱眼中滚出两串怜人的泪水:“爹,这是为什么?”
  房文峰咬牙切齿道:“报仇!为你被杀死的娘和弟弟报仇!”房文萱身子猛地一颤:
  “娘和弟弟?”
  房峰樵双目喷出愤愤的怒火:“二十年前,郭运达杀死了你娘和弟弟,今天我要让他女儿亲手杀了他!”
  “爹,你错了。”房文萱淌着泪水道:“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怎能强加到下一代无辜者的身上?”
  “萱儿,你听我说……”
  “不。爹,不管你怎么说,你不能昧着良心去害一个无辜的姑娘。”
  “这个复仇计划一定要实现。”
  “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若真要报仇,爹应该直接去找郭运达,为什么要害淑妹呢?就象蓝宇靖呢?就象蓝宇靖要报仇,应该要直接来找你一样,何必要将端木无忧牵连到其中?”
  房峰樵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房文萱又道:“嗲,我知道女儿是无法阻挡爹爹为娘亲和弟弟报仇的,但能不能将复仇计划改变一下呢?”
  “不行,这个计划在十余年前就定了。”房峰樵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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