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女难逑

43先下手为强


那飞刀上竟还染了血。
    “老婆子!”外面响起老汉的惊呼声。
    韩书心一紧,摸索着往外挪,从一边掀开帘子的一角,正好看到老汉的脖子被飞射而来的飞刀穿破了喉咙。
    韩书惊得用手捂住了嘴,她想逃,又不敢下车,恐惧侵蚀着她不甚强大的心脏。
    透过帘子掀开的一条缝,韩书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打斗。而马车上的两夫妇,算是无辜受累吧!
    韩书静静地等着,等着那两人打斗完,各自回家。
    两人,一黑,一灰。黑衣人擅用飞镖,而那灰衣人手里拿着的,像是双节棍。
    黑衣人占了优势,他使的飞刀,已让灰衣人的身上有了不少伤口。
    韩书想,这黑衣人满身杀气,戾气浓的让马车里的她都连打冷颤,若是让他赢了,难保不会杀了自己灭口!思及此,韩书纯粹是为了保命,才想着要帮灰衣人。
    韩书双手合十,对着老汉和老妇默念了几声,下马车,执起马鞭,对着那匹马狠狠一抽!
    马儿一声嘶鸣,甩开四蹄,向前冲去,目标,自然就是那个黑衣人!
    韩书连忙往竹林里跑,这要是不成功,她也能趁此时机跑路不是!
    心‘砰砰’直跳,韩书觉得那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在耳边,刺激地自己的腿不顾一切地往前。
    黑影一闪,准确无误地立在韩书的跟前。
    那人只消一个背影,便能让人不寒而栗。韩书惊慌地想要止住脚步,奈何腿跑得太快,无法马上停下来,就那么直直地撞向了那人的背。
    韩书以为,自己会把那人撞到,而后将那人压昏。可事实是,那人向右一闪,韩书没能撞到那人,却被那人伸出的腿绊了一脚,直直地栽倒在地,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韩书躺在地上便没了动静。
    黑衣人用脚踢了踢韩书的身子,也不见韩书有任何反应。
    黑衣人的脸被面罩覆着,看不清摸样。他没有踢醒韩书,却也没有放过韩书。只见他弯下腰,竟把韩书扛了起来,挂在肩膀上,足尖一点,向远处飘去。
    韩书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只不过是装死,想让黑衣人自动走开,哪知道竟会被扛走这么悲催!
    韩书浑身的血往脑袋上冲,被倒挂着的她除了担心自己脑充血而死外,忐忑不安地想,这厮该不是见色起意吧?
    果不其然,这厮竟扛着她穿过竹林,带着她进了一家客栈!
    韩书悲哀地想,这回完了,真是祸不单行!出了虎穴,又入狼窝!
    “砰!”韩书吃痛地被扔到了床上。
    黑衣人将韩书往里一推,自己则大大方方地躺在了外面。
    与杀手共枕,韩书彻底沮丧了!她要是不从,这厮会杀了她吧?一定会杀了她的!
    韩书忐忑不安地想着,却不见杀手有任何动作。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韩书才抵制不住困意,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到韩书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在客栈,客栈里,应该不会有个作婢女打扮的美人站在床前,看着自己吧!
    “请问,这,是哪儿?”韩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名美貌的婢女没有出声,双手比划着,叫韩书看得头疼。
    “请问,你不会是,不会说话吧?”韩书心里想着这人可能是个哑巴,为了确认心中的怀疑,便委婉的问道。
    只见那婢女点了点头。
    “那你,会不会写字?”韩书试探着问道。她实在是看不懂手语,如果这人不会写字,那她觉得还是出去找别人问问比较合适。
    婢女点点头,表明自己会写字。
    韩书心中一喜,摊开手掌,“那你写在我的手上,这儿是哪儿?我怎么在这?”
    婢女瞧了瞧韩书,随后轻轻抓着韩书的手,用手指在韩书的手心里比划。
    “无-笙-宫。戚-鸦-羽。”韩书念着婢女在自己手心写的字,心中的疑惑更是扩大了许多。她猜想,这位婢女应该是说,这里是无笙宫,而她,应该是被叫戚鸦羽的人带来的。
    韩书可以猜到,这个叫戚鸦羽的人,或许就是之前那个暴戾的黑衣人。
    “那,这儿是做什么的?我,可以出去么?”韩书继续问道。
    这一回,婢女缩回了自己的手,恭敬地摇了摇头。
    韩书的心一沉,看这婢女的意思,大概是不想告诉自己了!
    韩书觉得没意思,便打量起四周来。周围布置得很简单,却不失大方。墙角还有一些盆栽,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颇为清幽。
    躺在暖烘烘的床上,韩书的心却一阵阵发凉,她不明白,黑衣人到底为何要将她带回来。如果是因为她曾经企图用马车撞死他,他大可以一把飞刀结果了自己。若是因为见色起意,昨晚为何一点动作都没有?
    总而言之,目前的情势,对韩书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她一无高强武艺傍身,二又长得貌美,再加上她还亲眼目睹了黑衣人的丑事。韩书只要一想起胡县令曾经说的,‘你知道得太多了!’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胆战心惊地窝在床上,韩书竟然忘了饥饿。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黑衣人大步流星地出现在韩书眼前。一时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韩书惊得瞪大了眼,她也不是没想到黑衣人会出现,只是没想到,黑衣人这么快便出现了!
    黑衣人没有覆面罩,让韩书看清了他的全貌,出乎韩书意外的是,黑衣人的长相并不凶恶。相反,他有一张很耐看的脸,面上充满坚毅,双眸透着尖锐的寒光。
    ‘杀手!’韩书再一次确定,这个黑衣人就是杀手!除了杀手,没有人会有这样冰冷的双眸。
    与林少涵的寒气不同,黑衣人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戾气。如果说,林少涵是淡漠,那这黑衣人,就是阴戾。
    “起来。”黑衣人开口,打破一室的沉默。
    韩书慌忙爬起来,端正坐好。韩书有些懊恼,她怎么能这么听话?不是应该‘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嘛!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忍了!
    “走。”黑衣人惜字如金地抛下一个字,转身便走。
    韩书急忙下床,双脚滑进地上的鞋子里,小跑着跟上。
    韩书跟在后头,在回廊上穿梭,每隔二十米便能看到一名婢女。韩书想,如果她逃跑,每跑十步就得打昏一个婢女,她估量了一番,好似不太能办到,逃跑这个念头,暂时被她搁下。
    ‘砰!’
    韩书正在思量着,忽然撞上一堵肉墙,让她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干嘛突然停下来!’韩书揉着自己的鼻子,在心里哼哼。
    “这里。”黑衣人推开门进去,像是提醒韩书到地方了。
    韩书搓了搓手,将手交叉着塞到宽大的袖口中,迈着小碎步,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大厅,很空旷,有好几根白色雕花的柱子,最主要的是,有很多人。
    韩书环视了一圈,找到黑衣人,跑到他后面站好。
    黑衣人是少数几个坐着的,看来,在这无笙宫里,黑衣人的地位不低。韩书估摸着,他应该还不至于立马杀了自己,要不也不会这么费劲地把自己抓过来。
    “小七,就是她么?”坐在黑衣人对面的一个红衣女子扬着下巴问道。
    那名女子长得很艳,尤其是那如山的胸部,叫韩书实在是望尘莫及。
    “噗嗤!”韩书忍不住笑出了声。小七?这称呼也太可爱了吧?配一个杀手?
    整个大厅的人都将视线落在韩书身上。
    韩书惊觉自己失礼,连忙摆手,“你们忙、你们忙,我只是打酱油的,不用管我。”
    闻言,黑衣人忍不住嘴角抽抽。打酱油?分明是他把她带过来的!他什么时候说过,是让她来打酱油的!
    “她的长相确实与宫主有五分相似,只是我们如何确定,她到底是宫主的外甥女,还是巧合?”坐在红衣女子右手边的一名看似上了年纪有些粗狂的男人说道。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看,韩书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讶异,难道说,她被带回来,仅仅是因为长得与他们的宫主相像?还有那什么外甥女?她怎么不知道,死去的娘有姐妹?
    “宫主死前说过,她的外甥女右肩上有一处圆形的红色胎记,看看不就清楚了!”红衣女子从容地说道。
    韩书后退了一步,她很清楚,她的右肩到底有没有胎记。
    “没有,我可以告诉你们,没有什么胎记。”韩书连忙摇头否认。
    “我看过了,这一点,可以确定,她就是宫主的外甥女。宫主死前说过,只要找到她的外甥女,这宫主之位便要传给她。宫主的遗命,谁有异议?”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韩书的谎言,以极其肯定的语气表明了他的意思。
    韩书面色有些发白,这个死杀手,竟然敢趁她睡着掀她的衣服,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谁稀罕这杀手团伙的宫主之位!
    “既然如此,我没有异议。”原本持怀疑态度的男人率先发表意见,与黑衣人站在同一阵线上。
    “我也没意见。”红衣女子盯着自己染了红色丹寇的指甲,不以为意地说道。
    剩下的四个坐着的人也相继表明自己没有意见。
    “既然如此,那我们让新宫主先介绍一下自己,顺带再了解一下我们好了!”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旗袍坐在黑衣人右手边的少年开口道。
    其他人没有吭声,但目光中流露出赞同的意味。
    韩书的额头有些冒汗。
    “额,大家好,其实我,你们恐怕误会了。我叫韩书,来自狮城,跟你们伟大的宫主,貌似应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知道,我这样讲,可能会有点唐突,但是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我的话完毕,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韩书硬着头皮说着,她的视线上移,尽量盯着这群人的头顶,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这个大厅里到处都弥漫着杀气,着实渗人!
    “这样啊,如果只是误会,那你都见识了我们的真面目了,我们怎么能放你走着出去?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美丽的误会都有一个美丽的结局。不过你可以放心,至少我会让你死得很美丽。”
    说话的人坐在粗狂男子的右手边,身形瘦削,长得很斯文,却用手抚着一把锋利斧子,虽然那是一把亮堂堂的银斧子,韩书也能想象出,她的死相不会太好看!
    “如果我能看得见,生命也许完全不同。别看我行动无碍,其实,我小时候因为得了眼疾,现在眼前一片黑暗,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白天黑夜之分。”韩书面露悲伤之色,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不知道,我的手上有一块蛋糕,好吃得很。”红衣女子摸着一把森亮的大刀,嘴角一勾,睁着眼睛说瞎话。
    “哪有蛋糕!分明是大刀!”韩书气愤地嚷道。这个时候,她完全忘了自己分明是一个瞎子,一个瞎子怎么能知道那名女子手里究竟拿着什么呢!
    “哎呀呀,原来我拿的是大刀呀!宫主真是慧眼独具。”红衣女子调笑着说道。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哦’了一声。
    韩书有些郁闷,这些人看起来,都不似善茬,怎么还玩这么蹩脚的文字游戏!
    “其实你们不知道,我虽然看不见,耳力极好,也很敏感。只要有刀啊、剑啊,这类的冷兵器,我都能感觉出来!”韩书极力地掩饰自己,只是这样的话,就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
    “哦呀,这么厉害!那宫主不妨猜猜,属下怀里揣着什么兵器?”娃娃脸少年一脸戏谑地问道。
    韩书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这群人真不是一般的磨叽!她一个无辜老百姓,能碍着他们什么事,干嘛非得玩针对!
    “鞭子!”韩书口气恶劣地回答。
    其实韩书也就是随便一猜,坐着的七个人,不止长相不同,气质不同,就连兵器,貌似也都不同。黑衣人是飞刀、红衣女子是大刀,瘦削男子是斧子,粗狂男子是长戟,能揣在怀里的,韩书只能往鞭子上猜了。
    只见少年诡异一笑,手探进怀里,取出了里面的武器。一条赤色的鞭子,绕了好几圈盘着,看起来,应该很长。
    “哎呀,宫主猜错了呢,属下的武器,可是飞刀呢!”少年才是典型的睁眼说瞎话,竟然撒这样拙劣的谎。
    好吧,其实这少年就是故意的。
    拙劣,是韩书认为的,她的面色一红,觉得跟这些人讲话简直是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去你丫的!分明就是赤色的鞭子,还敢撒谎,当我是瞎的啊!”韩书双手插腰,口气贼恶劣地开骂。
    整个大厅的人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看着很柔弱有很怕死的韩书,竟然会发飙!
    ‘啪啪啪~’
    零零落落的掌声响起,意味不明。
    韩书的面色一青,她刚刚说了什么?她可不可以重来一次?大伙儿当她什么都没说过,可以么?
    “好了,大家别逗宫主了。属下戚鸦羽,排行第七,见过宫主。”黑衣人起身,转身面向韩书,恭敬地说道。
    韩书尚处于凌乱状态,迟迟没有回应。她在心里排腹,这个臭乌鸦,一定是看足了戏才这么说的,要不,刚刚他怎么不吱声?
    “小七,看来你并不招宫主待见嘛。属下陆媚蝶,排行第六,见过宫主。”红衣女子扭着小蛮腰上前,娇嗔地说道。
    “路没爹?”韩书在心里偷笑,这名字也太坑爹了吧?
    “回宫主,是陆地的陆,媚骨的媚,蝴蝶的蝶。”红衣女子的面色不变,相当心平气和地解释了一遍。
    韩书觉得,如果大伙儿都像红衣女子一般平和,世界不就圆满了嘛!
    “原来是陆媚蝶,你好。”韩书习惯性地伸手,抓住红衣女子的右手,自行握爪,还意思性地上下摆了两下。
    红衣女子愣住,旋即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韩书的眼神里竟多了一丝认真。
    韩书觉得自己可能是花了眼了,否则怎么会看出红衣女子的眼里有‘认真’?
    “属下武阳,武功的武,阳光的阳,见过宫主。”娃娃脸少年扬着明媚的笑脸,却让韩书有种心底发毛的恶寒感。
    “我说,你能不能笑得阳光点!”韩书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少年愣住了,看着韩书的眼神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韩书摸了摸下巴,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惊人骇语,没道理这么看着她吧?
    接下来,韩书又依次知道了其他人的名字。那位长相粗狂手握长戟的男子名叫肆野,而他右手边装斯文的男子则叫尔倪。
    在尔倪对面的那位娇小的少女名叫伞西,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伞,配极了她的名字。而伞西的右手边,一直靠着浅眠的男子名叫弈棋,排行第一。
    弈棋长得很像童话中的王子,雪白的肌肤,如墨的发丝披在肩上,线条柔和的脸泛着红润的光泽。此刻的他就像一位等待公主救赎的睡美男,恬静而又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嗷~收收不见涨捏~亲爱滴们,咋木有啥表示捏?什么情况?
    祝亲们国庆快乐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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