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

156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入 魔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脚下可能机关重重,远有伏兵来者不善,近有随时可能发生尸变或者腐蚀生蛆的古老尸体,这一切,用脚趾头想想就够恐怕的了,更可怕是,我手中的地宫图里没有说明,墓室下面还有陷阱。
    换而言之,我们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只能看运气。
    让我感到放心的是,其余的五个人似乎一点也不惊慌,他们和我一样,凝神屏气,安心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在我们的头顶上方,时而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是被激光灼伤划伤了吧?我几乎能闻到一股人肉被烤焦烧糊的味道,林志霁这头猪也真是的,偷看了那么久,还没明白我们为什么头顶笨重的大石板,滑稽地小步挪动的原因吗?
    玉郎派来的无间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在黑暗中的时间一久,我和秦桓之身上的夜明珠渐渐地发出微弱的光芒,让我看清了周围环境的大致轮廓,也看到了秦桓之脸上隐忍不发的焦虑。
    :“你还好吧?”我们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询问对方的安全。
    他的信任让我感到欣慰,我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的两名天英教教徒,歉疚的道:“林郎中的事,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位大叔下手还真狠。
    秦桓之微微摇头,道:“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
    他和我一样早就知道,玉郎不会甘心让四本天书都落在秦氏手里的,如果能留一本在手里,至少还有一线希望,不必事事任凭秦氏摆布。
    而我选择了毫无保留地相信秦桓之,不肯对玉郎言从计听,玉郎怎会善罢甘休?所以他派出心腹,伺机黄雀在后,无奈情况有变,也不知暗中偷袭的人是不是兰歆夫人的手下?
    为了秦彰之,她还真豁得出去啊!秦彰之能不能上位,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爱情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做出如此不理智之举,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幸运的是,我的夫君,同样对我毫无保留地信任。
    我们两人心灵交汇,四目相对,有人看不下去了,他轻咳一声,怪声怪气的道:“公子,夫人,现在不是推心置腹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法子出去吧。”
    说得有理,我急忙收回旖旎的心思,寻找突围的良策。
    刚才我们是从摆放棺椁的石床上掉下来的,从降落时间的来看,这个陷阱并不算深,能听见上面的惨叫声,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没有台阶石梯什么的,我们无法原路返回地宫的后室,就算伏兵对我们缴枪不杀,激光也会把我们烧成灰炭。
    要想活命,只有寻找其他出口。
    从楚王留下的地宫图来看,燕陵一共有四条墓道,我们是从主墓道进来的,那么还有三条墓道呢?都被封死了吗?还有没有入口和出口?
    :“公子,我们要分头找出路吗?”一名教徒问我。
    我断然否定:“此处地形复杂诡谲,容易走散,我们还是集体行动的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寻找通道出口刻不容缓,其实寻找玉璠也势在必行,否则,秦桓之算白来了,我正打算把手伸向层层包裹下的遗体,秦桓之挡住我的手:“芳卿,此事交予为夫处理吧?”
    我一阵愕然:“你来找?”心想你老人家不是袖手旁观老半天了么,怎么愿意摸这个地方了,要知道,那是菊花啊!菊花。
    秦桓之很不自在地笑了笑,随即坚定地说:“是的,我来。”
    不知道下面的空气和上面的有什么不同,当他的手抖抖索索地接触到遗体臀部位置的时候,棺材中突然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他剧烈地咳嗽着,朦朦胧胧中,我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倏地朝他的门面撞去,然后我们身后刮起一阵阴风,冷得让人不住地缩脖子。
    远处有阴惨惨的笑声传来,比哭声还要难听百倍,吓得我头皮发麻,心脏不停紧紧收缩,引起一阵强烈的绞痛,我用力推开秦桓之,把手伸到遗体下面,摸索着,终于抓到一个硬邦邦的寒凉之物,也不管上面有没有米田共,我将那件东西塞进口袋里,声音颤抖的道:“默存,我们快点走吧,我找着了。”
    我找着玉璠了,就在我的口袋里,虽然来不及细看,可是凭手感,我能断定,是玉璠没错,给高祖装殓的人,胆子还真大,竟然敢用不是圆柱体的东西来伺候高祖的菊花台。
    想到传家宝竟然被人拿来做阴塞之物,我觉得挺憋屈的,也开始怨恨独孤氏一族,如果不是你们的祖先缺大德,非要把那么仙气的东西方放到□□里闻屎气,我们姜氏一族的运气会那么差吗?不但连个好死都捞不着!现在还让我做这么丢人的苦差事,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们!
    我一定要祸国殃民一回,让天下人知道天蝎女的报复心有多厉害!我隔着衣物死死扭住玉璠,心情澎湃,牙根痒痒。
    :“芳卿,你在发什么狠?”秦桓之冷不丁地在我耳边小声问。
    我蓦然一惊,陡然想起他才是我此生最有力的依仗,他如果有事,我的后半生。。。。。。不,不会有后半生了!
    于是忙朝他讨好地笑了笑:“默存,我在想,有风的地方,应该就是出口。”
    秦桓之朝阴风刮来的方向望了望,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们往那边走。”
    朝前行走的时候,还是按老规矩,两名天英教教徒走在前面,我和秦桓之走在中间,槐冲兄妹断后。
    脚下越来越坑坑洼洼不平整,我的脚甚至还踢到一块鼓起的石头上,脚趾头钻心的疼,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情绪,我咬紧牙关强忍着。
    幸亏咸阳原地处北方,而且现在春寒料峭,冬眠的动物尚未苏醒过来,否则在如此阴暗潮湿的古墓深处,不知有多少爬虫毒蛇在蠢蠢欲动呢?我一边走,一边想着,伸手想去拉秦桓之的衣袖,可一想到在此之前两只手扒拉过尸体,怕他嫌晦气嫌脏,就把手偷偷地缩了回去。
    :“走吧,别磨磨蹭蹭。”他似乎与我心有灵犀,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沉着的道。
    他的举动让我感到意外,不知怎么地,心如鹿撞般驿动不已。
    后面的某人从鼻子里挤出几声嗤笑,我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
    其实我想错了,有风的地方不一定是出口,更有可能是地狱的入口,比如我们眼前的这一个,乃是万丈深渊,深不可见底,四周漆黑一片。
    长时间的行走消耗了我们大部分的体能,希望的破灭导致心灵的疲惫,我们六个人面面相觑,俱似木桩一样站在万丈深渊的边上,说不出话来。
    风,不断地从深渊底下吹上来,我没有看错,我真的看见有白色的幽灵踏着阴风从地下冒出来,冲我们冷笑着,伸出长长的手臂,牵住我们的衣角。
    :“快!快往后退,不要往下看。”我拉住秦桓之的手,朝另外几个人大声喊着。
    我的声音惊醒了地下沉睡的灵魂,他们从深渊地下喷薄而出,蜂拥而至,嘶喊着,尖叫着,将我们六人团团围住,白色的须发织成一张严严密密的网,我们无处可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有个飘渺的声音冷冷地问道。
    秦桓之从怀里拿出天书,朝那些白色的幽灵晃了晃:“我们是檀州天神的使者,为了拿回天书而来。”
    :“哈哈哈,拿回天书?你不是战神的后人,凭什么拿回天书。”声音杀气腾腾地说,然后有一波强大的力道朝秦桓之的胸前狠狠一击,他哼了一声,手中的宝剑掉在地上,身子朝我倒了过来,我差一点被他压倒在地,有一只白色的手朝我胸前伸了过来,寒气逼人,恶心无比。
    我又怕又急,从地上一把捡起宝剑,恶狠狠地往那只鬼爪子砍过去,槐冲等人见我如此,也纷纷依法行事。
    我们的反抗毫无用处,宝剑刺去,就像刺到蜘蛛网一样,被那些黏糊糊的丝给羁绊住了,拳脚打去,如同打在棉花团上一样,毫无反应。吃亏的反倒是我们几个,那些无影手无影脚打得我们鼻青脸肿,嘴角鼻子流血不止。
    :“芳卿,快住手!”秦桓之大叫了一声,我回头朝他看,糟了,他的身子已经被层层缠住,眼看就快窒息了,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再战,正要飞跃至他的身旁,一只罪恶的手,拉住了我的脚后跟,我的跳跃受到阻击,砰的一声,一头栽在秦桓之的身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丝网,也腐蚀了天书的一角,有轻烟,袅袅地冒了出来。
    这一幕顿时让醍醐灌顶,顾不得解开秦桓之身上的束缚,一把将天书从他手中拿了出来,又将玉璠从我自己的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我做了一个埃及法老死去时的姿势,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尽气力,厉声怒吼道:“我是战神的后人,睁大你们的眼睛看一看,我的鲜血能让天书毁灭,也能让这个世界毁灭。”
    天书被我的鲜血染到的地方,还在冒着青烟,如果我刚才流的血再多一点,这卷天书密码,很可能没用了。
    玉璠在我的手里发出强劲的光芒,血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一切,也让刚才喧嚣不止的灵魂灰飞烟灭,他们消失了,白色的丝网突然撤去了,一名教徒被重重地摔到地上,脑浆崩裂,血腥可怕。
    我闭上眼,不敢直视如此惨状,在槐冲的提醒下,查看了秦桓之的伤势,真是万幸,他身上没有伤口,只是呼吸有些困难。
    看到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惊喜地道:“默存,你没事吧?”
    他的眼睛茫然地看着我,过了半响,眼睛里突然充满了怒火,熊熊烈焰几乎要将我烧成焦炭,他的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的脖子捏了过来,他手腕的力气是如此之大,竟然将我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他的身高本来就比我高出许多,现在又用力将我往空中举,所以我双脚悬在空中,像吊死鬼一样,身子晃动不止。
    :“贱/人,你给朕吃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冲我问道,脖子上青筋暴露,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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