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

166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贵 妃


秦氏登基虽是秉承独孤氏禅位诏书所言,为了表明政权是和平更替的,还将大部分交接仪式公开化透明化,而且迄今为止,“主动”辞职的前任皇帝还活得好好的,不但衣食无忧,行动自由,今上还特地拨了一笔经费,让独孤氏发扬光大他的高雅喜好---赏石。
    虽然如此,还是有一小撮冥顽不化的人,不胜其烦地散步谣言说,秦氏的皇位乃是弑君篡夺得来的,离帝早就被害了,在微山湖一带转悠挖石头的定山伯是个冒牌货。
    因为屡禁不止的谣言,有些词汇,成为敏感词,我刚才无意中说的“错”字,正是他很不想听到的字眼。
    他充满了恼怒的目光让我不寒而栗,我自知失言,急忙安抚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像个深闺怨妇一样嗔怪道:“夫君怎么没错?你要胡闹也不分场合挑时间?旸儿还睡在床上呢?教她听见,你让我脸往哪里搁?”
    见我如此,秦桓之转怒为喜,他收紧了双臂,迈开大步,带我快速走到厅中。
    :“你要带我到哪里去?要回来怎么也不派人通传?我也好准备准备。”事情结束后,我被他带到室外,又被他扶上马,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我有点气呼呼地问。
    :“夫人,小别胜新婚,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提前告诉你就无趣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他所说的有趣的地方,竟然是先王的陵墓!由于担心有人盗墓,先王真正的陵墓,一直都是个谜,就连我这个秦家妇都不知道在哪里,现在秦桓之带我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根本不像是陵墓,说它是风景区管理办公室更贴切些,在巍峨的寿阳山脚下,十多座不起眼的石屋,不讲布局地散落在茂密的树林中,这间是寝殿,那一间的底下就是地宫,连通各处的甬道,在那边的屋子地下,没有特制的地形图,任何人甭想进入地宫一步。。。。。。
    我们在寝殿的神龛前盈盈下拜,神龛上供奉着几尊铜佛像和若干卷手抄经文,我定睛看了看,发现神龛上的佛像正是当年我在江东铸造的精品系列之一。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谁送来的?
    :“还记得那幅《少年弥勒画像》吗?你画的,弥勒身穿红衣的那一幅?你画好以后,便送给了郑氏?”
    我点点头:“记得。它后来怎么出现在父王的书房里?听父王说是吴侯送来的礼物?”
    秦桓之微微冷笑:“顾氏怎么会送礼物给父王!那幅画,乃是郑氏辗转交给父王的示好信物,说起来还是槐冲兄妹的功劳。”
    我有点糊涂了。
    :“你忘了吗,那郑氏和紫衣龙士都是楚王部下的后人,他们之间有往来也不奇怪。只是当时我没想到,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并且知道你和顾氏的渊源瓜葛,他那样说是试探你的,想看看你对秦氏是不是忠心不二,肯不肯说实话。”
    我似乎明白了,却又更加糊涂了,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啊!
    :“由于你举棋不定,不肯与我坦诚相告,整天只想着潜入地宫里窃取天书,加上我担心你父亲派人偷偷带走我们的孩儿,无奈之下,我只好和皇甫氏合作,编了个谎,然后用偷天换日的办法,将渝儿归在她的名下,将你囚在双清苑里。但是我没有想到,看似天衣无缝的法子,却造成你和渝儿之间难以弥补的隔阂。芳卿,如果你第一次从江东回来的时候,就和我敞开心扉,推心置腹,哪里还会有现在的伤痛和不满?”
    他的目光中有惋惜也有深深地无奈,他说得对,我们以前错过了太多美好的时光,如果早一点了解对方的打算,明白对方的志向,就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默存,对不起,如果我明白你的苦心,就不会从地宫里逃走了,而渝儿也不会把我当成敌人一样看待。”
    回想往事,我有点后悔当初的轻率,鼻子不禁酸酸的。
    :“等你们住进宫中,我立即和渝儿说明白,到时候,你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或许他想起了可怜的宁氏,不忍苛责于我,竟然温言安慰起我来。
    我心头一暖,对他笑了笑:“不急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渝儿会主动过来亲近我的。”
    秦桓之牵着我的手,我们两人缓慢起身,他走到神龛前,将最中间的佛像朝旁边挪了挪,伸手从底座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然后他看了看我,慢慢地将锦盒打开,从中抽出一张锦帛,清声朗读起来:“咨尔芳卿林氏,德才并茂,聪颖贤淑,通世事之洞明,晓佐内之娴静。柔嘉成性,淑慎持躬,矢志不移。应正母仪于万国,今朕奉承天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皇后?他要册封我为皇后?闾烟飞怎么办?他这么做,朝中大臣会没有意见?尤其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儒生们?
    :“默存,你有这份心,我已经知足了,不过,皇甫氏还健在,又是渝儿名义上的生母,这么做,恐怕不妥吧?”
    :“前朝局势动荡,缘于外戚专权所至,大臣们顾忌的无非是外戚专政而已。你和皇甫氏的娘家都没有实力,不足为虑。”
    说得也是,皇甫氏早已没落,不但朝中无人做官,在民间也没有什么影响力了,而我就更不必用说,谁知道今上姓林的小妾,是从哪个村来的啊!想争权夺势,难着呢!
    :“虽然这样,还是不要马上册封皇后,等渝儿信任我以后再说吧。”我是担心渝儿因此而更加恨我入骨,我们母子俩再无消除芥蒂的那一天。
    见秦桓之迟疑不定,我婉转恳求道:“默存,如果你真的为我好,还是听我一句劝吧。”
    :“只是那样,岂不是委屈你了?”
    :“委屈?只要你不广纳妃嫔,将我们母子几个抛之脑后,我不会觉得失去什么的。”我沉吟半天,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我的“善妒”让秦桓之有几分动容,他微微一笑,讥讽我道:“刚才还说你德才并茂柔嘉成性呢?原来也是这般容不得人啊!好吧,朕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这份尊荣,册封你为贵妃,份位仅在皇后之下。”
    宫中无皇后,言下之意,后宫之中还是我最大,我欢欢喜喜地朝他行了个跪拜大礼,算是感谢他的册封大恩。
    新政权成立,讲究的地方总是比以前多一些,一个多月后,我的册封大礼才真正完成,捧着重重的金印封册,我百感交集,不知道将来等待我的,是风光无限还是勾心斗角?后宫的生活,真的那么可怕吗?
    现实容不得我做任何猜想,接下来的后宫生活让我忙得团团转,几乎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胡思乱想了。
    由于后宫没有“太后”主持大局,我又是唯一的妃嫔,我悲催地发现,新工作根本不是给人做的,后世的“四大”只是把女人当男人使用,可在后宫,女人能做男人就很幸运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人,是不能喊累的牲口!
    从各地呈来的奏章都是用车运的,每天都有满满几大车,堆在屋子里,高高的像座小山一样,真让人无法想象,呈送奏章的人没有学过分类法,不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的吗?
    一项简简单单的分类工作,就花了我很长时间,才算把那些“小秘”们给教会了,刚以为可以喘口气,可接下来,还有更累人的事情:诰封并接见朝廷命妇。
    几天下来,我的脸也笑僵了,腿也站麻了,最后都不知道站在跟前的是谁和谁,也不知道她们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面带微笑,茄子,茄子,酱紫。
    说来也好笑,因为我没精力和命妇们闲聊,反倒让她们以为我是得到皇帝的授意,间接地表明对她们的老公不满,于是她们纷纷找上门来,邀请我到她们的府上做客,还旁敲侧击地问皇帝是否对她们的老公有看法。
    她们来的次数多了,我开始明白一件事,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我行我素的小林同学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隐形的“□□”,肩负着检察监督官员的重担,官员是否腐败无能,通过观察他们身边的女人可以得出结论。
    我有目的性地开展社交活动,先举办了一场规模极小的葡萄酒会。
    秦桓之酷爱吃葡萄,也喜欢琢磨怎样酿造出高品质的葡萄酒,近两年葡萄大年,宫中余下的葡萄酒多了一些,加上葡萄酒的主人不像以前做公子哥的时候,有那么多机会办诗会,所以酒窖中的葡萄酒快变质了。
    我这个利欲熏心的商人自然不会学米国的大资本家,痛痛快快地将葡萄酒倒进太液池,我把快过保质期的酒都端了出来,招待王公大臣的夫人们。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我的无心之举,却掀起了一番葡萄酒文化热潮,文人骚客们赞美并用葡萄酒作画,创造了一个类似于水彩画一样的画派,冀鲁地区适合葡萄生长的地方,纷纷广植葡萄,并酿造出各种各样的美酒,他们举办葡萄节,葡萄酒节,迎接八方来客。
    朝廷之上,也开展了葡萄酒外交政策,带头人当然是我那位酷爱品尝葡萄酒的夫君,秦桓之同学。
    一时间,葡萄酒的甜美气味弥漫在中原地区的上空,带给人们一种昏昏欲醉的幸福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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