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艾薇，坐这！”女孩回过头来给了个开朗的笑脸，旁边的水杯映着校园里灿烂的阳光，把周围的景色也都照的亮了起來。
    艾薇忍不住跟着露出笑容，迈出步伐迎上前，“怡颖。”
    “今天夜唱你要来吗？承楷跟他朋友都会来喔。”
    “你说承楷是不是喜欢你啊？怎么最近这么常约你出去。”艾薇笑着拨了拨头发，从书包里把厚重的原文书搬到桌上，翻开了笔记本。
    “才、才没有呢，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所以拜托你今天晚上一定要陪我。”怡颖有些局促地轻敲着桌缘，却不经意地泄漏了她的心思。
    艾薇却读懂了，但她却认真拿出了行程表，装作一脸苦恼的样子，一边欣赏着怡颖焦躁的表情，然后恶作剧般地笑了，“好吧，我接下来两天都没通告，皮肤变差也没关系，我们走吧。”
    喜悦的眼神在她那水灵的眼眶中跳动着，“真的？太好了！”
    “对了，但是我今天下午有个通告，可以帮我抄笔记吗？”
    “好啊，今天难得有工作啊？”怡颖开朗得没半点挖苦的意味。
    “嗯，是一个杂志的摄影。”
    “等出版之后记得拿给我看。”
    怡颖是学校里少数知道她本业的人，却总是没心机地笑着接纳她、借她笔记、甚至还帮她补课。艾薇很喜欢这个朋友，总是那么开朗直率，就算知道她是歌手也从来不会对她另眼相待。笑，就只要简单的笑着就好。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平凡的幸福。
    一下了课，怡颖就拍拍她的背，说声晚上见，转身就不见人影。看着怡颖的背影，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落寞，那本是她该拥有的青春。她呆呆在原地坐了一会，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便把桌上的书扫进书包里，准备赶场。
    “方艾薇，你怎么这么久没出现？”承楷高大的身影横在她眼前，挡住了去路。这个篮球校队的大男孩，有些木讷却因为怡颖的关系总是对艾薇带着点敌意。
    她努力回想了上周的行程，也就两三堂课没去上而已，“还好吧。”
    “你不要总是利用怡颖的好意，她也很困扰啊。”
    “是吗？”艾薇怔了一下，“如果她觉得困扰的话，请她当面跟我说吧。”
    承楷对于她的厚脸皮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烦起来，“方艾薇，你就不能自己好好上课吗？”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比较忙，等忙完了我一定会自己念。”她再度抬起手看了时间，“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对了，今天夜唱晚上十一点校门口集合。我走了啊。”
    艾薇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脸瞬间垮了下来，原本计画好的约会行程就这么硬生生被打乱了，她转过身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承楷还来不及抗议之前就溜的不见人影。
    看吧看吧，想追一个女孩之前，要先把她朋友都打点好这才是真理。艾薇含着笑，一边想着，顺手刷开地铁站的闸口，朝着即将近站的列车飞奔而去。
    对于她这种小牌艺人来说，不但没有专属的经纪人，连用车都轮不到她，有时候甚至连妆跟发型都得自己搞定。但她却从来没抱怨过，耍大牌也是得论资格的。
    “萧哥，我来了！”艾薇见到从小照顾她到大的经纪人，开朗地打了声招呼。
    “艾薇。”萧哥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又双手抱胸地站在那，冷漠的一言不发。
    “艾小姐您好！”看来是今天杂志社那边的人来了。艾薇没对那误称感到多少不满，她一直是用艾薇的艺名走跳，大概只有从少年甄选时代开始看起的人还记得她姓方。
    艾薇露出了专业可亲的笑容，一面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艾薇。”
    “艾小姐您好，我是凯文。”今天访谈的负责人看起来比她还大上几岁，却有些粗枝大叶的，“先简单跟您说明一下今天的内容。希望你先能穿厂商赞助的两套春装照几张相，希望能呈现出大学生活泼的风格和有些小女人的成熟反差，最后我们会选五到六张放在这个单元里。这里是稍候会问的问题，您可以先看一下。”
    “可以先让我看一下等等要穿的服装吗？”经纪人萧哥开口说道。
    “当然可以。”他叫来了服装助理，拿来两套衣服，一件是白色轻飘飘的长袖洋装搭配藕色的针织外套，另一件是比较成熟的风格，粉色的雪纺洋装配宽腰带，再搭七分袖的白色西装外套。
    萧哥点点头，撇撇手让助理拿下去了。艾薇常觉得这个经纪人比她带的艺人还大牌，不过当红的Cindy也是他这样带出来的，根本算不上是个咖的她似乎也没资格表示什么意见。
    “那我先下去换衣服了。”艾薇欠了个身，接着被带去更衣室。留下萧哥和凯文两人相对无语。
    艾薇选了那件和她年龄比较相近的白色洋装，把原本的妆卸掉换了个腮红的颜色，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朝气一些，再用电卷棒把发尾稍微卷弯，这才满意地踏出房间。
    凯文看见她的改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已经准备好了吗？”
    艾薇向来知道工作所赋予她的光彩，那是一种无法用妆容或打扮来衬托的气质，或说是一种明星的架式。当她站在那里，所有人都必须要盯着她看。她在镜头前笑得很灿烂，不需要摄影师提醒就能摆出最自然的姿势，或坐或站，或郁或笑。
    “艾薇小姐真的很专业啊。凯文向萧哥说道，“一开始工作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萧哥带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不是当然的吗？”
    艾薇穿着下一套衣服出来的时候，把头发卷出了一个大波浪卷，看起来少了几分学生的青涩，多了些成熟。她把领口拉低，露出了胸前那条一直戴着的纯金项链，看起来有些性感。萧哥一直站在摄影师背后，不时对选片指点个两下。
    “好，刊出来之前请先寄一份给我们看过。我的联络方式凯文有。”
    “那是一定。”摄影师笑道，“艾薇她一直配合度很高，工作起来很愉快啊。”
    萧哥很快的低声说了一句，摄影师没听清楚似的嗯？了一声，萧哥只说，“没事。”
    但站在一旁的凯文却听见了，他说，“没个性还不是没用。”
    艺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耍大牌又要让人在背后说闲话，太过配合却又被嫌没个性。
    当那个刚刚光彩四射的女孩子像个普通大学生一样对他挥挥手说再见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适应不良。再过去短短不到几个小时内，就已经看过了这女孩可爱的一面、性感的一面，接下来她又这么青春洋溢地转身走了，每一种变化都是那么的迷人。既然如此，怎么还是红不起来呢？真的是因为没个性吗？凯文想着，又觉得那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事情，耸耸肩就算了。
    艾薇换上一般大学生的的装扮，穿着热裤和合身的T-shirt，扎着马尾，精力充沛地追上前来，“萧哥，你要回事务所吗？可以让我搭个便车吗？”
    萧哥点点头，示意要她跟上。两人坐在车里却相对无语。萧哥从她十二岁出道刚进公司时，就一直带着她。就算他带的艺人都红了，但萧哥却不曾因此离开过她半步。所以艾薇总是无条件的信任萧哥，就算是他介绍来的“客人”也是一样。
    艾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对了，你昨天晚上帮我接的那个工作，合作的不太愉快，之后能推就帮我推掉。”
    他没多说什么，嗯了一声。
    艾薇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昨晚睡在陌生人身边终究没睡好，加上身体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稀又回到了两人初次会面的场景，那时候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她还怯生生地躲在妈妈后头不敢出声。第一次在练习课上被骂到哭的时候，甚至还逃了出去，在公司里找了地方躲起来，她还记得在眼前伸出的那双温暖的大手，但声音却很冷淡，‘逃避也没什么用吧，别躲了。你到底想唱还是不想唱？’
    那回答到现在都依然在她脑中嗡嗡作响，‘嗯，我想唱。’
    就因为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让她一直坚持到了现在。单纯想留在那个舞台上继续唱歌，本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圈子里就变得如此复杂。带领她在这个世界里穿梭的人，就是萧哥。
    她对于萧哥有着全然的信赖，至于是不是在那当中掺了点别的心思，她自己也弄不是很清楚，毕竟那时还这么小。只是见到他未婚妻的时候，胸口还是莫名抽痛了一下。想在这圈子里走得长远，就要先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身份，才会知道该怎么做出正确的举动。至于不属于自己的，她连想都不敢想。这段若即若离的初恋，在她意识到之前，就已先被自己给扼杀了。但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她靠着车窗睡的很沉，最后还是萧哥把她给摇醒。她赶紧擦擦口水，跟了上去。好像从小开始，这一前一后的距离就从没靠近过。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还是无法获得他一个肯定，甚至是一个微笑。只是不管几次，她都还是会再次迈开步伐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