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爱情还有多远

这个棚是跟外面的日租套房租来的，就在一般平房里，位置还有点不太好找。室内布置的很温馨，就跟一般人的家没什么两样。
    空气中弥漫着清晨的清新，大家都轻声交谈着。太阳即将升起，要赶在那光线正好打进房里的时候拍完第一场戏才行。
    艾薇用充满活力的声音和在场每个人一一打过招呼。但工作人员大多忙的没时间多搭理她。
    有人用不小的声音说，“啊，就是那个不知羞耻的扒住萧宇杰大腿的女生啊。”
    “我想扒住的应该不止大腿吧。”
    一阵讪笑传进艾薇耳里。她耸耸肩，装作没听到也就算了。这种话她听的还少吗？比这难听的还不知道听过多少，萧宇杰还算是客气的了。
    “不好意思，请问是方艾薇小姐吗？我是化妆师爱咪，请跟我来这边换衣服。”
    这群人训练有素的让每件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就算嘴上八卦着，手上的动作也完全没慢下来。
    “嗨，我们是第一次合作对吧？”爱咪笑的很和蔼，像是在看着一个可爱的后辈一样。
    艾薇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是啊，希望之后有机会能多见到爱咪姐。”
    “会的，等你大红了之后爱咪姐就做你专属的化妆师。”爱咪开玩笑的说着，一边忙着把她头发给拉直，“外面那些小妹妹的话你别太在意，都是些动口比动手多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了。自己实力有多少自己清楚，能在圈子里混下去才是真的。”
    艾薇听着鼻头有些酸涩。
    “哦？方艾薇，别人说你什么了？”萧宇杰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风衣外套，双手揣在口袋里隨意地站在门口，却掩饰不了他那嚣张的气焰。
    “杰杰。”爱咪看到镜中的身影，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电卷棒奔了出去。
    萧宇杰接住她，紧抱着她的腰在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爱咪姐。”
    爱咪红着脸颊羞涩地搥了他一下，“说了几次不要加姐了。”
    艾薇看得几乎阖不拢嘴。原来这人平常就是这么跟女人互动的吗？还是自己少见多怪了吗？
    只见那人朝自己走来，搂住她的肩，在发鬓留下了一个吻。艾薇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冷颤。
    “你素颜也真好看。”
    艾薇看着他倒映在镜子里的脸庞，和自己相比之下那洁白无瑕的肌肤简直可以直接上机代言男士保养品，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她的造型基本没多大改变，把头发拉直，简单的白色手绘T-shirt配上热裤，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导演跟她说只要把平常的样子演出来就好了。在场大概也没人期待她有什么演技上的表现。
    她在外头找了个角落窝着，确认剧本，让晚到的主角萧宇杰和爱咪姐慢慢折腾。
    “欸，你是方艾薇对吧？”助理导演向她喊道，“等等我们会从几个比较困难的镜头开始，首先是床戏。”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不，不是你想的那种床戏。是起床的那一场戏，然后宇杰会压上来，你被他弄醒之后轻轻亲他一下，然后露出微笑。其他的你就配合宇杰就可以了。”
    她看着那张洁白的大床，忽然觉得有些恐惧。就跟她每次被迫要和不同的对象上床时所感受到的不耐烦和恐惧一样。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这只是演戏，只是工作，又拿起剧本把场景重新确认过一次。
    萧宇杰从休息室走了出来，脱了上衣，露出足以让他粉丝尖叫的结实肌肉。两人简单对过一次戏之后就正式来了。
    艾薇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镜头，努力让自己放松，控制呼吸不要那么沉重。现场沉寂着，机器运转声在空气中回荡着，好像安稳的真的要睡着一样。
    导演打了个手势让萧宇杰出场，艾薇感受到床的重量下沉，温热的气息伴随着男性香水味袭来，她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深吸了口气，翻过身来睁开了眼，却在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愣住了，那距离远比她想象中的近。
    “NG，方艾薇，你停顿的太久了。你要表现出来的是错愕不是恐惧。一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就要勾住他脖子吻下去，想想你自己喜欢的人，懂吗？”
    她望着眼前那双含笑的眼睛，看见自己冷漠的倒影，回答的却很肯定，“好的，没有问题。”
    重新再来的时候，她连睡颜都带上了微笑，让萧宇杰看了都有些心动。当那伶俐的双眼看向自己的时候，反而是他先怔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吻了。艾薇看着他，露出了淘气的笑容，萧宇杰还沉浸在那酥麻当中，却很快反应过来，跟着笑了出来，低头亲了下去。
    “NG。萧宇杰你后面的那个表情很棒，但没拍到特写，再来一次。”
    第三次再来的时候，早晨的光线正好洒落在两人身上，侧影好看地打在洁白的床上，导演这才终于取到了他想要的景。导演喊卡之后，萧宇杰还有些眷恋地两手撑在艾薇身侧，用眼神细细描绘她木然的表情。
    “看够了吗？”
    “你的话怎么看都不够。”
    开始有点抓住这人说话的节奏，艾薇也开始对这种甜言蜜语感到冷感，翻了个身想撞开他的手，萧宇杰却玩性大发地紧紧搂住她，艾薇努力想挣脱那怀抱，“你别闹。”
    萧宇杰笑闹着不让她脱离自己的桎梏，逗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卡。”导演面无表情地转头对场记说，“这段也要剪进去。”
    萧宇杰的动作一滞，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片场，艾薇趁机一溜烟地站了起来，“好，下一个cut是什么？”
    两人的合作渐渐开始有了默契，就连下一个深吻的镜头也都一次到位，没让导演多喊一次NG。
    萧宇杰把艾薇逼到墙边，一只手轻轻拉着她的，低下头缓慢而深情地吻着她，艾薇看着那低垂的睫毛，不禁也有点心动，轻轻闭上眼，有些情动地慢慢回吻着他，感受着萧宇杰的呼吸渐渐乱了方寸。她计算着导演要求的时间，然后轻轻退开了一步，萧宇杰也睁开了眼，那眼中有着艾薇熟悉的□□弥漫。
    她忍着逃开的冲动，一直等到导演喊卡。她紧握着手，尽力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让情绪回稳。萧宇杰握着她的手，耐心地等待那拳头缓缓松开。
    艾薇深吸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开，“接下来是什么？”
    “导演，休息五分钟可以吗？”查觉到了艾薇的异样，萧宇杰转过头喊道，他开口当然没人敢说不行。
    助理赶紧趁这时间冲上来替他们补妆整理发型和衣服，萧宇杰却支开了他们，说要让方艾薇一个人静一静。明明一句话都没说，却察觉到了艾薇的不对劲，他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该上前跟她说些什么，但艾薇却默默地在原地蹲下，身体不住微微颤抖着。
    “可以继续了吗？”
    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萧宇杰不清楚在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她一个人紧紧拥抱自己，重新恢复坚强。那姿态令人看得有些心疼，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也许她那个小男友会有办法。他想着，皱起了眉头。
    困难的镜头拍完之后，接下来生活互动的镜头本该轻松过关的，但艾薇却一再吃NG，吃到连导演都开始不耐烦了。
    “方艾薇，笑一笑很困难吗？露出生活的幸福感很困难吗？我们没办法这样陪你玩下去。”导演摔了剧本，喊了声，“休息十分钟，再不行就换人。”
    艾薇又听见了讪笑声，说她没演技就算了，还一直拖台钱，真是不要脸。
    “没关系的。”萧宇杰走过来拍拍她的肩，低声说道，“打个电话给妳男朋友吧。”
    艾薇脸色一僵，点了点头。去隔壁休息室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当那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有股暖流从心头窜过。
    “怎么了？突然找我。”
    “不好意思，你在上课吗？”
    “嗯，不过没关系。你的事比较重要。”
    “没什么，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光是听着那简单的对话就令人感到放心，打从心里想露出微笑。她瞥了一眼镜中一脸幸福的自己，她想导演应该要的就是这个表情。
    再度回到片场的时候，原本一直不顺的戏却一下子就过了。
    两人共桌吃早餐的场景，一个亲昵的拥抱和充满默契的微笑，好像在这晨光下的房间里都看得见那满溢而出的心形泡泡。导演想了一下，请场记把这个特效也给加了进去。
    拍摄依照进度在中午前完成了，下一次外景的戏又是两天后。
    艾薇像是完成一件大工作似的，开心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一脸舒心的方艾薇，萧宇杰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连剧组找他一起吃饭都给回绝了。主角不在，大家也就各自作鸟兽散。艾薇可没空烦恼这个，下午还得去补考呢。
    她前脚刚想走，就被人给拉进怀里，又是那股熟悉的气味，“我可没说你可以走，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