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情之惑

快马加鞭，一路风卷，扬尘漫天。
    速度，速度！我心中默念。晚一步，凝霜性命堪忧。
    我不分昼夜地策马飞驰，到褒国时，已是第四天的晚上。腹中一片空无，但我没时间顾及这个。
    我拿出袖中的烟雾盒，这是当年洪德给我逃命用的，只要打开盒盖，烟雾就会冲出来。而我却没有想到，这盒烟雾，竟然要用在褒国，用到我的故乡。
    我狠了狠心，把盒盖打开。浓郁的烟雾冲出盒盖，我嘴里含了一颗解药，趁着混乱，冲进太子府的大门。
    我不知道凝霜被藏在哪里，心中灵光一闪，我打算擒住一个地位较高的人问问。
    这时——
    “来者何人？不如在府中坐坐？”
    清朗而有磁性的声音微露几分邪魅，我就算做梦，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的目光变得复杂。
    要说擒人，洪德是最好的选择，我完全可以诱他来到我身边，然后无视武功的差异擒住他。
    可是，我怎么忍心？
    是洪德使我不再是一个乞儿，是洪德陪伴我慢慢长大，是他教会了我高深的武功，我生命堪忧时是他救了我，我和他举行过婚礼，我和他的生命早已纠缠在一起，分不开了。
    他用温柔的眼眸注视着我，而我怎么能够用匕首对着他？
    那就——对着我好了。
    “痕，是你吗？你回来了！”洪德的声音抑制不住激动，他开心地向我奔来，微微张开手臂像很久以前那样等待我扑进他的怀抱。
    我站在原地不动，拿匕首抵住我的颈项，微微侧了头，不忍心看他的惊讶和失望。
    “告诉我凝霜在哪，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我清凌凌的声音响彻，没有一丝温度。
    我在赌，我赌洪德还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若是他真的……连一点点都不在乎我了，那么只能听天由命了。
    “都放下武器！”洪德喝道。
    赶来围着我身边的黑衣侍卫一一退去。洪德走到我面前，凝视着我。
    “你何苦如此？”
    我垂眸，嘴角泛起一抹不知道是不是笑容的笑容。“我只是想守护我在乎的人。”
    “好吧……我带你去。”
    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洪德冲我微微一笑，“不过……你不可以带走她。除非你除掉熙。”
    “原来褒国太子就是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来除掉敌人啊。”我毫不留情地嘲讽。
    洪德的眼神黯了黯。
    我推开门，“凝霜，我来了！”我的声音充满着迫不及待。
    但我在推开门的一瞬，愣住了。
    殷红的血，如婚姻的红毯布满一地，凄艳耀眼。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道，淡淡的烟雾也透着绯红的颜色，美得醉人，美得绝望。
    “凝霜！！”我宛若石化了一般，喃喃的念着凝霜的名字。
    凝霜就躺在地上，躺在烟云血泊中，嘴角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的眸子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上面，像是无边的黑夜。
    “凝霜……为什么？”
    旁边的茶几还沏着热茶，这边的人儿已经冰冷。
    咦？茶几上好像写着什么：
    以吾之死，换君一世安。师兄！
    一行娟秀的小字，却令我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