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

第39章


  扶苏纵身一跃,挥剑凌空,剑直直的刺向湮儿的心头,明明可以躲开,可是湮儿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凄迷的看着他。
  最终离她只有一寸的时候,于心不忍,想收手,却又来不及,所以刺偏了,那把剑贯肩而入,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扩散。
  巫主喊着湮儿,却不得不顾芽儿,明明知道扶苏是多么的无情,还要试探他的温柔是否会为你而驻,太傻了?
  扶苏愣到了,这难道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
  风淅淅的刮,完全与世俗隔开,血溅到泥土里,让那些杂草用力的吮吸。
  扶苏不知道手该放哪儿,紧紧的握着剑柄,手心里都捏出冷汗。
  太子丹连夜赶来,却撞到这一幕,提起弓弩,在疾驰的骏马上射中了扶苏的右臂。
  瞬时,扶苏手臂剧痛,所以连全身都在抽搐,手一抖,抽出了那把剑,剑尾带出一串血珠,洋洋洒洒,溅在衣服上,晕染成冬季里开败的红梅。
  “哥,你没事吧?”胡亥见扶苏受伤了,惊呼。
  扶苏摇摇头,用力一拔,那枚弩箭扯着骨头黏着血肉被他□□,脸上的汗珠被晚风风干,神态淡若,仿佛那血流不止的手臂不是他的,冷冷的迎风而立,月色悠扬,将人的背影拉得老长。
  湮儿绿萝衣此刻变得无比的凄美,发丝缭乱,却美得让人害怕,她疼,幸好扶苏刺入的剑并不是很深,可是看到那连着血肉被□□的弩箭,心里莫名的抽搐着,爱一个人太难,恨一个人也是这般的无奈。
  “扶苏,你的死期已到。恐怕谁也想不到秦朝两个皇子葬身于此?”姬丹艰险一笑,这真是人生少有的快意。
  “哥,怎么办?”胡亥战战兢兢的躲在扶苏的后面。
  扶苏依旧面如冷冰,生生死死无凭据,那睥睨天下的姿势在他苍白的面颊下变得更加苍白:“你有能力,又何苦在这里装腔作势,直接取我性命不就很好吗?”
  一句话让姬丹哑然,他真是小看了扶苏,一个人死到临头还能让敌人敬畏,那该是怎样的可怕,难怪湮儿会飞蛾扑火一样爱着他。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能力杀你吗?别忘记了,你受伤了。”姬丹剑指天涯,打趣道。
  “受伤不代表我会死。”扶苏淡淡的一句,没有悲伤,或许是痛过了,面对死亡就没有什么害怕了。
  姬丹打趣的一笑,“真是好笑?”
  “没什么好笑的。”扶苏剑指姬丹,凌绝天下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随着血液的流失,他也变得越来越虚脱,怕到时候不战而败了。
  扶苏左手握紧剑,用右手长长的衣袖将手臂紧紧的缠着,仿佛对着木偶一般,没有疼痛感,用力一扎,剧烈的疼痛让他略有迟缓,可是他是那种对自己下得了重手的人,所以无论怎样痛得死去活来,他都轻轻的一眼,将疼痛放到脑后。
  姬丹看出扶苏的所思所想,所以无论扶苏怎样对他攻击,他只是左闪右躲,不正面迎接,可是越来越发现抵不过扶苏的剑风,扶苏人与剑一条线,刺向他,他迟钝的接了一剑,虽逃过去了,却被扶苏的剑风伤了身体,最角渗出血来,却执拗的笑笑:“不过如此。”
  要知道扶苏此刻已经渐渐的虚脱,如果没有受伤,那速度绝对不是他可以迎接的。
  扶苏此刻特别想结束这里的战争,提着剑一步一步走向姬丹,面带寒光,苍白而泛出一丝冰霜。
  湮儿一看不对劲,直接横在姬丹的面前,“不要,不要杀他!”
  扶苏看着湮儿,怎么也挪不动,再走上去,那把剑又会不自主的刺向湮儿,到如今,还是下不了手。
  身体慢慢的虚脱,没忍住,一口血吐在湮儿脚边,将湮儿的绣鞋染的粘稠的一片红,湮儿想去好好看看他,可是那样的苍白与冰冷将她冻结,有心而无力。
  姬丹看准时机,扬起剑,湮儿此刻吓得腿脚发软,那锋利的剑光耀了她的眼,说时迟那时快,她将扶苏推出去,姬丹的剑直直的在她的后背贯穿,那一片红红的太凄美。 
  “湮儿。”姬丹丢了手中的剑,将湮儿扶起来,慌张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做一个好哥哥,我又做错了吗?” 
  扶苏撑着剑站起来,愣愣的看着湮儿,特别害怕,如果不是湮儿,他还依旧是孤独的人,如今特别害怕孤独,就像害怕眼前的人闭上眼睛一样。
  “哥,你没有……做错。错的……是我。”一句话用了生平所有的话说出来的,两只眼皮打架,身体已经痛得麻木了,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血流如注,身体里到底有多少血是流不完的,湮儿气若游丝,连说一句话都困难,她说过万劫不复也好,扬灰挫骨也罢,她认了,可是受不了扶苏的无动于衷,就算她一厢情愿也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的无情。爱你是你的事,为什么你不明白?
  姬丹此刻想要把扶苏杀死的欲望,可是又怕湮儿情绪波动。
  巫主想不通湮儿为什么这么傻,所以将芽儿交给姬丹带来的侍从,他一向看扶苏都不怎么的顺眼,一个可以将爱自己至深的女孩毁容抛尸,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托付终生,无论是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与他也有脱不掉的干系。
  巫主冷剑一指,“要么你放我们走,要么你葬生于此。”他不是正人君子,乘人之危没有什么不好,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比一个伪君子强。
  扶苏此刻唇泛着冷白,早已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对于巫主的挑衅,是有心无力。
  眼看着要向前栽下去,被匆匆赶来的冷给扶住,冷瞟了芽儿一眼,眼睛没有太多的停留,他有自己的选择,:“公子,这些人该怎么办?”
  “放了。”扶苏淡淡的一句,不会夹杂着太多的情绪,他无情,可是冷虽说是木头人可是冷不无情,湮儿恨他不要紧,可是他不能让冷后悔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卫琉月再现
  他只不过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放湮儿走罢了,这一次找到理由了,那下一次呢?拿什么作为理由呢?
  “哥,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是乱党。”胡亥冻的哆哆嗦嗦的说着,然后扭头对冷说,“快,将他们就地正法。”
  冷风雨不动,对胡亥的命令无动于衷。
  胡亥气急败坏,“狗奴才,我的命令听到没有。”
  冷依旧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迎风而立。
  “胡闹。”扶苏恨铁不成钢,他教育过胡亥多少次,帝王就该有帝王的风范,可是如今胡亥却如此小肚鸡肠:“他们是乱党,有罪,可你身为皇子,恃强凌弱,强抢民女,罪加一等。目无兄长,那这罪该怎样算呢?”
  气急败坏的扶苏淡淡的一句,让胡亥立在原地,不敢有半点言语。
  扶苏冷淡的向前走去,冷紧紧的跟在后面。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向都是铁面无私的,如今护了短,这一次毫无缘由的放了她,他可以骗自己是为了冷与芽儿,那下一次呢?又该怎样的骗自己呢?
  这样的风又让他想起,当初不是说许诺湮儿一个安稳的家吗?如今她活的像惊弓之鸟一样到处去逃亡,曾许诺,那都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
  湮儿回到瀛洲,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她甚至做梦都是扶苏放了她,可是姬丹与巫主几乎不约而同的说是他们用那一批珠宝做交换,才能换他们平安,是啊,这才符合扶苏的个性,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扶苏会放了她,可是梦境那样真实,真实的连做梦都可以笑醒。
  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卑微到尘埃里,如今才知道后悔,是不是有点迟了,可是付出那么多的岁月,她没有后悔过。
  芽儿也变得郁郁寡欢了,失去了清白,她该拿什么去见冷呢?冷一定觉得她很脏吧!
  芽儿有时候见到湮儿,莫名的羡慕,至少她的清白给了她所爱的人,至少她还为自己所爱的人穿了一次嫁衣。可是自己呢,全身上下肮脏到极点。
  。。。。。。
  天道几乎将所有的事交给姬丹管,自己一个人躲在小黑屋里,仿佛筹谋着一件大的事情。
  巫主自顾自的推门而入,随性惯了,所以就管不到别人了,一见面,天道还没开口,巫主吊儿郎当的笑了:“别介意,我是来帮你出谋划策的。”
  “帮我?”天道狐疑,“我需要你帮吗?”
  “非常需要。”
  “非常好笑。”天道轻蔑的一眼,自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筹划中,所以他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呵呵,真的好笑,我都能想出来的方法,亏你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吧!”巫主自顾自的摆弄着天道房里的物品。
  “什么?”天道冷眼泛出一丝不满。
  “就看你愿不愿意听了?”
  “愿闻其详。”天道缓下脸色,他知道巫主的身份,却一直将他看做一个败家子。
  “你只想过让扶苏为你效命,那有没有想过让胡亥为你效命呢?胡亥难道不比扶苏容易控制的多?”巫主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将漆黑的一片映入眼底。
  “胡亥不是王位的继承者,我需要一个秦朝的皇帝可以真正的把王位禅让给我,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拥天下,不是要一个仆人废物。”
  “胡亥不是王位的继承者,那你可以将他变成王位的继承者不就好了,高大人城府那么深,怎么可能没有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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