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君帝王业

第46章


  落山雨一不小心踩着自己的长裙,还没走近湮儿,就踩到自己的长裙,被长裙一绊,直直的摔下去,那么高的台阶,落山雨摔下去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知。
  湮儿慌乱的命人将落山雨抬回厢房,找人来查她的伤势。看样子,腿伤得厉害,所以就丢下落山雨一个人自己走出去,那是她自己摔的,与她无关,所以她不想也不能付出任何的代价。
  湮儿慌乱是因为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做错了,落山雨说她才是伤扶苏最深的人,可是她没有,她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他呢?只是一次次善意的谎言而已啊,骗他,是因为她爱他,伤害他,是因为她在乎他,可是善意的谎言也是欺骗,伤害过就会永远留下疤,这就是所谓的爱。
  湮儿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一些过去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将自己凌迟,芽儿瘦小的背影在她的面前一晃而过,于是湮儿就悄悄的跟上去,来到扶苏住的那个院子里,虽已入夏,却是一片荒凉。
  芽儿在树梢上爬到屋顶之上,掀开瓦,跳入屋里,难怪芽儿有一些不自然,这几天见面都是小心翼翼的,扶苏可以这样无情,可是芽儿呢,却是她一手带大的,付出那么多心血,到头来会这样对她。
  湮儿面色铁青,走到房外,直接命人将门打开,里面除了细细的走动声,别无其他。
  湮儿推门而入,扶苏正斜卧榻上,淡若冰雪,冷若寒霜。
  湮儿拖着紫色罗衣裙,走得缓慢而轻盈,她能感觉到芽儿的气息,可是要不要揭发出来?她怕万一再一次遇到不好的事,宁愿装作不知道,也不愿芽儿欺骗了她。
  湮儿环顾四周,自从她送来的一盆山茶花摔碎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来过,或者送任何东西过来,屋子里简单的一床一榻一案桌,连最简单的茶盏也没有,就这一间屋子,芽儿会躲到哪儿去,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虽没有光线投过来,可是此刻他的侧脸刚刚好,风淡云轻的盯着她看。
  扶苏看着一身罗紫衣湮儿,虽然气质内敛,打扮老成,可以依旧美的那样澈静,完全看不出她竟是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宛若一支鸢尾花开在洁净的泉水边,洗净了自己,也洗净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发怒
  湮儿盯着扶苏看了半晌,看得他不好意思起身,扶苏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而湮儿也没有什么话可以与他说,弹指一瞬间,已经是沧海桑田,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可以说,就那么对视,无论是地久天长,还是白驹过隙,指尖流下的时光足够咀嚼一生。
  “芽儿呢?”湮儿开门见山,她本不想一语道破,可是又找不到什么话,她不想给自己留下念想,可是又不能磨灭过去的印记,就像她自己宁愿互相折磨,也不愿放过,互相折磨还能说明他们之间还有一点联系,可是忘记了,就什么也没有,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是么的悲哀。
  “既然你看见了,就自己找吧!”扶苏淡淡的一句,彻底激怒湮儿,激怒她的不是他的话,而是厌恶的眼神,一个看魔鬼而不屑的眼神。或许是希冀多了,所以失望就越大,大到自己都无法承受的底线,所以放弃不容易,恨着也难。
  湮儿笑笑,明媚而澈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这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我不找她,她会自己出来找我的!”
  扶苏看到湮儿自信满满,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身上洋溢着干练的味道,如今的她更加迷人,可是却让他看到了秦朝毁在他手上的可怕噩梦。苦笑笑,缓缓的走过湮儿,带起阵阵波动的空气,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湮儿瞬间拉住扶苏的右手臂,以前那么的留恋,如今一个笑都可以将她彻底的逼疯,无论怎样的韵味,在她的眼里,都能幻化成厌恶蔑视。
  看着扶苏紧紧的握着拳,修长的手指紧紧相握,不由得用自己的小手去触碰,可是湮儿无论怎样都无法扳开他的手,安然不动,犹如冰雕。
  越是不想让湮儿做的,她偏要做,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至少有一点摆在眼前,他会因为她而泛起不同的情绪,所以她一根一根的掰开他冰冷的指头,手心里一块白色的布锦掉落,湮儿先扶苏一步抢下来,西北角处只用墨笔写了一个字“好!”。
  “这什么意思?”湮儿将白帛递到扶苏的身边,追问道:“这是什么?”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何必来问我呢?”扶苏淡淡的回答,连一丝波澜也没有。一如既往的淡漠,不喜欢解释,再多的追问也是徒劳,可是他们之间只剩下为什么?
  湮儿苦笑着,一挥手,像魔鬼一般用尽权利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地上浪迹一片,器皿残离破碎的肢体,竹简如同秋叶一样洒满地,已经挪不开脚步。这都是她为他准备的,除了不开窗不掩门,她为他做了他习惯的一切,每天按时送上一杯茶,送来竹简供他伏案,亲自为他点上檀香,甚至窗户桌椅的雕花都是与他房间里的一模一样,可是唯独不允许,他还背着她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忽然看到芽儿在床底下动了动,湮儿一步一晃的走近,拖着长长的裙摆,晃了两圈:“芽儿,出来吧!藏在床底不难受吗?”
  芽儿害怕的走了出来,看到湮儿就浑身颤抖。
  湮儿慢慢走近芽儿,她有那么恐怖吗?芽儿为什么这么害怕她?难道自己真的是魔鬼?是魔鬼又怎样,可是她对芽儿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芽儿看到湮儿眼里的狐疑,哭了:“湮儿姐姐,我没有办法,冷说如果不将那只布帛带给公子,他以后就再也不理我了。”
  湮儿看着芽儿无比的心疼,更加心疼的是冷可以这样利用芽儿:“是这个吗?”湮儿举起手帕。
  “是的,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我以为没什么,就给公子拿来,可是……”芽儿诺诺的回着。
  “你看清楚了,什么也没有?”湮儿再一次追问。
  “布帛已经在你手里,何苦要这样逼着芽儿呢?”扶苏冷冷的一句,尽是不满。
  “是不是?什么也没有?”湮儿重重的一句,像一个严厉的父母一样。
  “嗯嗯,我看清了,什么也没有,就因为什么也没有,我才拿给公子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的意思?”芽儿慌乱了。她看清楚了,真的没有什么?
  “我知道,芽儿对湮儿姐姐最好了,以后像这种要先给湮儿姐姐说,好吗?”湮儿哄着芽儿,她对谁都可以不好,唯独芽儿不可以。
  芽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那芽儿先出去玩吧!湮儿姐姐找公子有点事!”湮儿屏退芽儿,转向风淡云轻的扶苏,“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好’字代表什么,你要给他们传达什么信息?”
  “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扶苏冷冷的别过湮儿,没有一丝窘迫。“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不是太过自信我不敢杀你?”
  “那你就动手,何必惺惺作态!”
  湮儿被这一句话冰冻的再也站立不住,她对他的好,居然被他认为惺惺作态,真是可悲可笑。
  湮儿一把将布帛给撕成两半,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骨肉裂开的声音,如果他但凡有一点好的脸色给她,她就不会这么的阴晴不定,她不想去伤害,可是却希望他的在乎与重视,可是完全没有,只有厌恶,既然厌恶,就就恨得彻底一点吧!
  湮儿拉过扶苏的衣袖,正面的对着她,两人靠的非常近,就连呼吸也可以听得到,可是却心慌的看到他眼底的失望。
  他淡淡的看着她,上一次来到这里,她的眼底尽是关切,如今她却变得这么不理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他别过脸去,看得太认真,会害怕,会手软,会毁了自己。
  湮儿愣愣,这样的气息太迷人,忍不住的想靠近,可是一道重重地力道将她推开,湮儿愣在了原地,是啊,怎么没发现他眼底的那么多厌恶,她是一个恶魔啊,他怎么可能让她再一次玷污他的身子呢?
  屋顶被掀开一片瓦,露出缝隙,光线正好照在湮儿的脸上,她的窘迫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一览无余。
  “来人!”湮儿恶狠狠地盯着扶苏,“这里太舒服了,把他给我带下去!”
  黑衣人就走上来,还没碰扶苏,只听到他一句:“我会走!”
  台阶之下,有两个婢子盯着他们看。
  一问:“怎么了?”
  一答:“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被她喜欢的人甩了呗!真想不通天道大人为何任由她胡来,看她那扬武扬威心狠手辣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紧接着,是哄哄的嘲笑声,湮儿听得头皮发麻,猛然转身,吓得那两人一愣,慌忙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湮儿。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湮儿阴虻馈!拔胰媚忝窃偎狄槐椋 ?br>  “你刚刚在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湮儿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来的,那两人当时吓跪在地上,走近了,看清了,原来她俩是卫琉月的婢女,难怪对她恨之入骨。
  湮儿也随着她们蹲下来,“我要你们再说一遍!听到没有?怎么没胆子了?”
  “小人知错了,求你饶了我们吧!”那两人头如捣蒜般,地上的血迹一层覆盖上一层,不知何时,她迷上了这样的血腥。
  湮儿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俩,扶苏感觉湮儿实在是太残忍了,就快不上前,“她们只不过说错话,用不着这样对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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