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让我们泪流满面

 
  庞文博拿着钱，一脸茫然。  
                  
第十二章
  1 
  午饭做好了，庞文博的父母都坐到了炕上。 
  俩人等了能有半分钟，庞文博还没过来，母亲就着急了，喊：“文博啊，快上炕吃饭啦。” 
  庞文博在他自己的小屋里说：“等一等，妈。” 
  大约又过了半分钟，庞文博从小屋里出来了，手里攥着一个红纸包。 
  庞文博来到炕前，把纸包递给母亲。 
  母亲一脸疑惑的接过纸包，问：“啥东西？” 
  庞文博笑笑，说：“你自己看看。” 
  母亲慢慢地打开纸包，见竟然是钱，母亲吃惊地瞪大眼睛，父亲也愣了。 
  “文博……告诉妈，这钱你从哪来的？” 
  庞文博又笑了，说：“妈，这里总共是80块钱，都是我做家教挣来的，本来是说每个月给60的，但上个月我做的好，人家就多给了我20，你寄给我妹妹当生活费吧。” 
  母亲听了有些感动，说：“这孩子，我说呀，咋觉得你又瘦了，原来都是累的。” 
  “哪有啊，妈。” 
  母亲不知道说什么话，眼睛却湿润了。 
  2 
  周宇家的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午间新闻。 
  电视的确是年久了，屏幕上时不时蹦出一片雪花，画面也不是很清楚。 
  周宇娘给周宇夹了一大块肉。 
  “来来，使劲吃。”娘说到。 
  周宇说：“行了娘，我自己来就行。” 
  爹问周宇：“学校里伙食咋样？” 
  周宇说：“挺好的，买菜的时候，一般每天都能分到一两块肥肉。” 
  娘说：“听他胡诌，饭菜好能饿得跟个瘦猴似的？” 
  “是是是，不好，哪里的饭菜也不如我娘做的香。”周宇说。 
  娘就笑了，说：“香就使劲吃。” 
  周宇说：“娘，我算明白了，你呀，就想把我喂的跟那猪圈里的猪一样胖。” 
  娘说：“瞧你这孩子说的。” 
  全家人就都笑了。 
  3 
  刘晶晶一家五口也围坐在一起吃午饭。 
  吃了没多大一会儿，玲玲就开口了。 
  玲玲怯怯地叫了一声：“爸。” 
  刘晶晶爸抬头瞥了玲玲一眼，问：“干啥？” 
  玲玲说：“老师让我们明天交30块钱。” 
  “要钱干啥？”刘晶晶爸的脸色有些难看。 
  “老师说是交书本费。”玲玲怯怯地说。 
  “又要钱又要钱，以为你爸是银行行长啊！过了寒假别念了，回家干活！”刘晶晶爸说。 
  刘晶晶听了父亲的话很不高兴，说：“我妹这么小，回家能干啥？” 
  刘晶晶爸说：“小啥小，想当初我8岁的时候早就跟着你爷上山干活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念那么多书能当饭吃？” 
  刘晶晶没有再跟父亲争辩。她对玲玲说：“好玲儿，别听爸爸的，爸爸要不给你钱，姐姐给你。大不了姐姐下个月饿着肚皮不吃饭。” 
  刘晶晶爸生气地说：“你……你这死丫头！” 
  刘晶晶妈开口了：“你们爷俩就不能少说两句？” 
  就都沉默了。 
  刘晶晶妈开始盛稀饭了。弟弟见玲玲盛稀饭的碗好看，就吵着要。 
  “我要这一碗。”弟弟说。 
  “不给！”玲儿护着碗。 
  “爸，二姐她不给我。”弟弟开始哭着撒泼。 
  刘晶晶爸吼：“给你弟弟。” 
  玲玲依旧护着碗。 
  刘晶晶爸怒了：“我揍你！” 
  说着，刘晶晶爸用筷子打了玲玲一下，又一把夺过碗，给了弟弟。 
  玲玲低声抽泣起来。 
  刘晶晶爸吼：“哭啥哭！不吃滚出去！” 
  刘晶晶实在看不下去了：“爸，你太偏向了！” 
  刘晶晶爸说：“偏向咋了？！一个丫头片子有屁用，能给我刘家抱孙子？！” 
  刘晶晶气得把碗一推，跑里屋去了。 
  4 
  周宇一家三口已经吃完饭了，周宇和娘一块把饭碗收拾了下去。 
  娘看了看台钟，说：“我上后山去看看，你们爷俩在家呆着吧！” 
  周宇说：“大冷的天儿，上后山干啥？” 
  娘说：“那里还剩一小块地，我去翻翻。” 
  周宇说：“我跟你一块去。” 
  娘说：“你去没用，总共巴掌大一块地方，转眼的工夫就翻完了，你别去了！” 
  周宇说：“那我在家闲着也不好受啊。” 
  娘说：“陪你爹说说话，怕闲着就再把猪喂喂。行了，我走了。” 
  周宇说：“娘你小心点啊。” 
  周宇目送娘出了门，便提着热气腾腾的猪食喂起猪来。喂完猪，放桶的当儿，周宇发现地上有一大堆脏衣服。 
  周宇将脏衣服全部收拾到脸盆里，便挎着脸盆去村头的小河洗衣服。 
  周宇走在街上，很多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一路上，周宇不断与熟人打招呼问好。 
  有人问周宇：“干啥去？” 
  周宇声音洪亮地答：“洗衣服。” 
  后来，周宇就来到了村南头的小河，河里坐满了洗衣服的人，除了妇女就是女孩子，没有一个男人洗衣服。 
  周宇什么也不说，低着头，从小桥上下来。 
  河上游已经坐满了人，周宇只好在下游找了一块石头，铺上衣服，坐着洗起衣服来。 
  妇女们对周宇的到来自然感到很新奇，原来大声说话的也不说了，都拿好奇的眼神看他。也难怪，在农村，衣服都是由女人洗，只有光棍才自己洗衣服。 
  妇女们偷偷地对着周宇指指点点，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周宇对她们的指点毫不在意，只顾低头洗衣服。 
  5 
  因为生父亲的气，第二天上午，刘晶晶早早地就返校了，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一躺就是半天。 
  肖艳是在下午三点多钟回到学校的。 
  肖艳两手提着大包小包，一脚踢开了宿舍门。 
  “啊，晶晶，想死我啦！”肖艳进来扔掉包就跑过来拥抱刘晶晶。 
  “行啦行啦，别激动了，看你冻的，喝点热水暖和暖和。” 
  刘晶晶给肖艳倒了一杯热水。 
  肖艳从包里拿出香蕉：“来来，晶晶，请你吃香蕉。” 
  “不要不要。” 
  “吃吧，客气啥？” 
  说着，便把香蕉扔到刘晶晶的床上，自己也扒了一个香蕉吃。 
  “在看啥呢？”肖艳见刘晶晶在看照片，便问。 
  刘晶晶笑笑，说：“我妹妹的照片。” 
  “回家一天多，还没看够啊！” 
  刘晶晶就笑了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刘晶晶问：“肖艳，你家里姊妹几个？” 
  “我家？就我一个啊！”肖艳说。 
  “噢！那你可真幸福啊！” 
  “幸福啥？”肖艳认真地说：“说实在话，我真羡慕你，有个妹妹，回家还有个人陪着说话，想想就挺有意思，不像我，孤零零的，可怜死了，是不是？” 
  “是啥是？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肖艳说：“好哇！一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姓啥啦。” 
  说完，肖艳冲过来，使劲咯吱刘晶晶，两人笑成一团。 
  6 
  急促的下课铃声响了。 
  化学老师说：“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众人抓起饭盒，争先恐后地冲出去打饭。 
  董小卫对周宇和罗光兴说：“走哇，打饭去！” 
  罗光兴笑着说：“咋了？不跟那个肖谁谁一块吃饭了？” 
  “你再说，再说揍你！” 
  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7 
  邓铁和两个手下出了校门，走在路上。 
  “老大，今天中午吃啥？”手下甲问。 
  邓铁说：“看看再说。” 
  邓铁和两个手下走进了一个小村，因为已经是中午了，人们都回家吃饭了，街上几乎没有人。 
  一只鸡正在一块空地处啄食吃。 
  邓铁咂吧咂吧嘴，说：“想不想吃小鸡炖蘑菇？” 
  手下甲说：“想啊！” 
  手下乙说：“老大你说的我口水都出来了。” 
  邓铁说：“等着。” 
  邓铁蹑手蹑脚的走到鸡的后面，一把抓住了鸡翅膀，鸡扑棱扑棱乱蹬乱叫，邓铁急眼了，从地上抓起块砖头就狠狠地向鸡头砸去，鸡本能地鸣出一声尖叫，死了。 
  邓铁四下看看，没人，便和两个手下提着鸡快步跑了。 
  邓铁和两个手下一口气跑到一个小饭馆，一进门，邓铁就扯着嗓门喊起来：“大老黄，大老黄在吗？” 
  “来了来了。”叫大老黄的人应声从里屋出来了。 
  大老黄是小餐馆的老板，人长的块头挺大，从外表一看就知道也是个很蛮横的人。 
  邓铁把鸡扔到地上，说：“叫你的小伙计把这鸡拾掇拾掇，来个小鸡炖蘑菇。” 
  大老黄吩咐餐馆的小厨师做去了。 
  邓铁坐下了，说：“先拿一捆啤酒！” 
  大老黄也坐下了，大老黄说：“邓老弟，你已经欠了我200多块钱的饭钱了，你看咱是不是啥时候先把这帐给清一下。” 
  邓铁说：“这个不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