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让我们泪流满面

 
  说是商场，其实很简陋，只不过是个铁架支起的大棚，棚子的上面用防火玻璃瓦搭了起来，类似于城里的集贸市场。 
  正是中午，商场里人不多，王晓萌和马玲慢慢地转悠着。 
  后来，王晓萌看到了一个卖小商品小摊，她便在摊前停下了。 
  摊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老太太正在吃午饭，见到王晓萌，老太太立刻放下筷子。 
  “闺女，你想买点啥？”老太太笑得满脸皱纹，道。 
  “有叠幸运星用的那种塑料管吗？”王晓萌问。 
  “有，你要多少？” 
  “你给我拿365根吧！”王晓萌说。 
  “365根？！”马玲惊叫道。“你想叠365个幸运星？那可得一个礼拜啊！” 
  王晓萌笑了笑，没说什么。 
  老太太给王晓萌数出了365根塑料管，数完之后，又多给了王晓萌5根。老太太说：“多送你5根，如果不小心弄坏了或弄丢了，再补上。” 
  王晓萌连声道谢，付过钱，就抱着那塑料管往外走。 
  马玲很好奇，问：“叠给谁啊？” 
  王晓萌很神秘地笑笑，说：“不告诉你！” 
  马玲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说：“真不够意思。” 
  王晓萌笑得更开心了。 
  就在俩人马上要走出商场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冲进了一个3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手持匕首，如一条丧家之犬，一边叫嚣着，一边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商场里顿时像炸了锅，人们吓得失声尖叫，纷纷躲开他。 
  他的身后，两个警察追来了。 
  警察边追边喊：“站住！” 
  王晓萌顿时就明白了：被追的人一定是个罪犯。 
  商场的后面是封闭的，罪犯走投无路了。这时他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罪犯狗急跳墙，一把抓过小男孩，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罪犯嚷嚷到：“都别过来！别过来！” 
  小孩那见过这种架势，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旁面的母亲腿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求求你，放了我的儿子吧！”母亲跪在地上嚎到。 
  王晓萌和马玲站在罪犯身后，也都惊呆了。 
  警察喊：“你不要冲动，快放下孩子。” 
  罪犯发狂了，挥舞着匕首喊：“都给我往后，往后！” 
  小孩哭得更厉害了。 
  罪犯的手抖得厉害，看样子，他也快要崩溃了。 
  警察想伺机上前。 
  罪犯喊：“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 
  就在这时，那小男孩突然咬了罪犯的手一口。罪犯“哎吆”叫了一声，便失了手，小男孩趁机就想跑。罪犯彻底慌了，他红了眼，举起刀子就要刺那小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离罪犯仅有两米多远的王晓萌大喊一声：“住手！”就冲上去抱住了罪犯的腰部。 
  罪犯发了狂，转过身，刀子雨点般捅在王晓萌身上。 
  警察冲了过来。 
  王晓萌浑身是血，倒下了。 
  7 
  医院的走廊里，刚刚抓住罪犯的警察和马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紧张地等待着。 
  马玲不时地向医院门口张望着，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终于，李正南和周宇匆匆赶来了。 
  马玲一见李正南就哭了：“李老师，你们可来了，晓萌她……” 
  马玲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正南说：“王晓萌她怎么样了？” 
  警察说：“医生们还在全力抢救。” 
  “快！赶快打电话给她的父母。”李正南说。 
  马玲哭着说：“她……她母亲早就去世了。” 
  李正南惊了一下，又问：“那她父亲呢？” 
  马玲说：“她父亲在广州工作。” 
  李正南愣住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突然间开了，医生们急急忙忙从急救室出来了。 
  李正南和周宇急忙上前抓住医生的胳膊，问：“怎么样，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焦急地说：“别问了，我们这里的设备太差了，必须马上转到市里的大医院！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说：“恐怕时间不及了。” 
  李正南和周宇都呆住了。 
  “别愣着了，你们快准备一下，找一个人跟着我们的救护车一起去市里。快！”医生说。 
  “李老师，班里需要你，你让我跟着去吧！”周宇说。 
  李正南想了想，点点头。 
  8 
  王晓萌被抬上了急救车。 
  周宇也赶忙上车，坐到王晓萌的身边。 
  急救车“呜呜”鸣着警笛，飞一样行驶在公路上。 
  王晓萌躺在车上，双目紧闭，她的脸色像纸一样惨白。 
  突然，王晓萌的眼睛微微地动了一下。 
  周宇轻轻地喊：“王晓萌，王晓萌……” 
  王晓萌缓缓地睁开眼。 
  周宇的激动起来：“王晓萌，你可醒了，你可急死我们了……” 
  王晓萌裂开嘴，一脸苍白地笑了笑。 
  “孩子没事吧？”王晓萌气若游丝地说。 
  “孩子没事，还有，刺伤你那通缉犯也被警察抓住了。” 
  王晓萌闭上眼睛，两行泪水唰地划过脸庞。 
  周宇说：“王晓萌，李老师还有大家都知道你的消息了，都很挂念你，他们都希望你能早日回去。” 
  王晓萌的眼泪又一次滑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周宇说：“王晓萌你别哭了，千万不要激动。” 
  王晓萌喃喃地说：“周宇……” 
  周宇说：“我在这儿呢。” 
  王晓萌又哭了，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周宇说：“我们正送你去市里的大医院呢，有话等你好了再说，啊？” 
  王晓萌轻轻地摇摇头，说：“我怕我等不及了。” 
  “不会的晓萌，你一定会没事的。”周宇说着，但他的眼睛却忍不住湿润了。 
  “周宇，你能靠我再近一点吗？”王晓萌说。 
  “嗯。”周宇靠得近了一点。 
  王晓萌笑了笑，笑得有些痛苦，但却很欣慰。 
  王晓萌的声音依然很微弱：“周宇……这是咱俩第一次这么近在一起吧？……” 
  周宇说不出话。 
  想想也是，跟王晓萌在一个班里这么久了，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近地交流过，甚至正儿八经地一起面对面说句话的机会都很少，他们之间的交流几乎全是靠小纸条来完成的。 
  “周宇，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和你能面对面，不用再去理会别人的看法，想说什么说什么。”王晓萌哭着腔说。 
  “我也是。”周宇说。“我也一直很希望能够和你多交流一些，但是……我总是害怕别人会说闲话。” 
  王晓萌很虚弱地笑了笑，道：“这不怪你，要怪就都怪我，谁让我的名声不好呢？” 
  又一串泪水从王晓萌的脸庞滑落下来，一直滑到她的耳后。周宇便用袖子为她擦了一下泪。 
  “你别这么说，晓萌。”周宇说，“虽然咱俩在一起交流的机会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真的！”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王晓萌问。 
  周宇点点头。 
  王晓萌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任凭周宇给她擦，却怎么也止不住。 
  “周宇，有一件事情，我今天必须要说出来，如果不说，我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王晓萌说。 
  “别想的这么悲观。”周宇说。“以后还有好多机会呢！” 
  周宇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大家平时都在背后怎么议论我，相信你也一定知道我做过陪酒小姐，但是周宇……你知道吗？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出卖过自己的身体。”王晓萌流着泪说。 
  “我知道，我相信你！”周宇说。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周宇点点头。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长的很漂亮，又很乖，从小学到初中，她一直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那时候，老师很宠她，她也很爱学习，她就像个小公主，活得很单纯，很幸福……” 
  周宇默默地听着。 
  “她的英语每次都是全校的第一名，那时侯，她有一个梦，就是快快长大，当一名翻译家，一名出色的翻译家……” 
  王晓萌有些哽咽了。 
  “后来，她上高中了，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高一那年，她的父母竟然离婚了，她的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去了广州……” 
  “但她依然很努力地学习，她发誓，她要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将来找个好的工作，她要好好孝敬她的母亲，让她过上最幸福日子……然而她没有想到，高二下学期的一天，她的母亲却突然间病倒了，到医院里一检查，竟然是胃癌晚期！” 
  周宇惊呆了。 
  “女孩看着她的母亲一天天消瘦，一天比一天痛苦，她的心都要碎了……可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她能怎么办啊？在这个城市里，她除了母亲，没有其他的依靠……后来，她就去夜总会做了陪酒小姐。她知道母亲没有多少日子了，但她希望能够多挣一些钱，让母亲剩下的日子里能吃的好一些，过的好一些……” 
  王晓萌泪流满面：“周宇，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