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荒

    一股古老，而又伟大的气息，从谪仙老者的身中传出，那气息比起程云的子爵气息，还要宏伟和纯正。
    “王朝司教，夫子谪仙，拜见子爵大人！”谪仙老者再次一拜，他先前所拜，是因为自己是上士，而程云是诸侯，而这一次，是因为他在大禹王朝的职位而拜。
    “前辈，请起！”程云扶起了谪仙老者，谪仙老者对他颇为照料，修为更是强出了他不少，程云不会因为他的地位低于自己就安心接受谪仙老者的叩拜。
    当二人的身份都是被对方知晓，两人反倒是无言以对，程云和谪仙老者，都是不知再说什么。
    “大人，王朝已经覆灭！”许久之后，谪仙老者，对着程云沉重说道，他的眼里，竟有泪花闪烁。
    程云沉默了，大禹王朝的覆灭他知晓，但对于大禹王朝，他没有着实质的感情，他不是大禹王朝时代的子民，并没有见证过那个伟大的时代。
    当谪仙老者将自己的气息散发，对程云说出了自己的上士身份之后，程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他能够确定，谪仙老者，和他同为大禹王朝的子民。
    “前辈，我乃是在王朝覆灭之后，才被封爵，前辈对程云多有照料，不需如此客气。”程云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谪仙老者所说，只能将话题转移。
    “王朝子民、士族，见到诸侯尽需跪拜，谪仙如此，已经是自托指点过大人一二。待大人修为达至圣魂境，我将对大人行跪拜之礼！”谪仙老者对于程云所说，开口拒绝，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嬉笑和前辈高人的模样，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家园的老者。
    “前辈。先前你所说，你是王朝司教，莫非你直到如今，都是在奉行司书之职？”程云想起了谪仙老者曾说过的王朝司教，这是大禹王朝的一个职位，负责的就是教化万民，为王朝的子民授业解惑。
    “谪仙本是幽州西域的司教，在一次同妖族的战役中，被一头天妖重伤垂死。被王朝赐下冰玦棺以疗伤，直至数万年前才是苏醒过来，醒来之时，王朝已经不在！虽然如此，但谪仙依旧是坚守职责，没有忘却王朝的教诲，为幽州的子民解惑授业。”谪仙老者如今的模样，才是他的真正本性。之前程云所看到的，不过是他为了掩饰心中伤痛而伪装出来的罢了。
    “子爵程云代表王朝。代表禹王，代表东夷族，对司教一拜！”程云目光之中，充满了敬重，一个在王朝覆灭之后依旧在执行自己职责的老者，值得他去尊敬。
    程云的这一拜。谪仙老者没有拒绝，程云这一拜，在他看来，便是王朝对他的肯定。
    “多谢子爵大人！大人，谪仙。有一个请求，还望大人能够答应。”谪仙老者顿了顿，对着程云说道。
    “前辈说就是了。”
    “大禹王宫的虚殿之中，有着不少王朝遗民留下的宝物，这些宝物虽然是无主之物，但却终归是王朝之物，若是大人有能力，还请大人将虚殿封印，为了王朝复兴留下些资本！”谪仙老者所思所想的，是复兴大禹王朝，这和程云让东夷族复兴的职责，是相同的道路。
    “若是程云能够办到，自然会如此，先前前辈所说，要程云为前辈寻一物，此物是何？”程云点了点头，他没有拒绝谪仙老者的这个请求。
    “谪仙进入冰玦棺，本在千年之后伤势就可痊愈，但迟迟没有人来谪仙打开冰玦棺，使得谪仙直至数万年前才是苏醒，冰玦棺之中寒气入骨，我被其侵蚀了无数岁月，体内的寒毒已经弥漫到了每一处，唯有极焱丹能够消除我体内的寒毒，我数万年间寻访蛮荒九州，都是没有见到过极焱丹的踪迹，大禹王宫的虚殿乃是王朝子民曾经待过的地方，其中或许，有极焱丹残留！”谪仙老者打出一道印决，他体内流转的一丝丝冰寒气息呈现着蓝白色的光芒，在谪仙老者的印决之下，程云看的一清二楚。
    “极焱丹，若是程云看到，自会为前辈带会，只是程云从未见过，只怕如同大海捞针，前辈可有记载了极焱丹模样的玉筒？”程云微微点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他自然不会推辞。
    谪仙老者摇了摇头，片刻之后，他的右手之中，出现了一团带着丝丝金色光芒的烈焰，他将这道烈焰展示给程云观看之后说道：“这便是焱炎，那极焱丹，便是由无数焱炎精炼，大人若是见到带有焱炎气息，外表赤中带红的丹药，便是极焱丹了。”
    程云将那一团焱炎取过，细细查看之后点了点头，他已经将焱炎的模样和气息记住。
    “大人如今的修为尚弱，若是大人的修为超越圣魂境，谪仙愿为大人马前卒，为大人复兴大禹王朝而战，万死不辞！”谪仙老者看向了程云，他说出了他想要复兴大禹王朝之愿。
    程云微微点头，这也同样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如今他的修为还是太过弱小，复兴大禹王朝之事，并不在如今他的考虑之内。
    “前辈，圣魂境之上，是什么境界？”程云突然想起了，超越圣魂境的诸多强者，独孤剑、无名、大剑师、陈随云、柳生......他们一个个，都是超越圣魂境的强者，但程云至今不知晓，在超越圣魂境之后，有着几个境界，也不知道，那境界的称呼。所有超越圣魂境的强者，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告诉程云，如今遇到了谪仙老者，他再次问道。
    “大人，据谪仙所知。圣魂境之上，尚有四层境界，依次是尊者，逆道，圣王，圣皇！”谪仙老者停顿片刻，将他所知晓的四层境界，告诉了程云。
    就在谪仙老者说出这四层境界之时，天空之中雷霆轰鸣不止。瞬间便有一道道的劫云降临，不过在数息之后，便是全部消散。
    看到了来去匆匆的劫云，谪仙老者冷哼一声道：“王朝兴盛之时，即便是天道意志也不敢和王朝为敌！没想到如今，却是说出这四层境界，都要被天道意志盯上！”
    程云听到谪仙老者所说，疑惑起来。他隐隐觉得，陈随云和独孤剑不将圣魂境之后的四个境界告诉他。正和谪仙老者所说的内容有着关联。
    “前辈，你的意思，难道是指只要道出这此层境界，便会被天道意志，降临天劫？”程云对着谪仙老者问道。
    “在大禹王朝建立之前，人族修士之中。最强者，唯有圣魂境巅峰！尊者、逆道、圣王、圣皇四境，都是我王朝强者在到达之后，所命名的境界，大禹王朝。是强大到可以颠覆甚至抹去天道意志的存在，天道意志对于王朝的存在，十分介意！以至于，在王朝覆灭之后，一旦有尚未到达这四层境界的生灵知晓了王朝命名的这四个境界，都将会引来一场天劫！但我和大人都是王朝子民，故而不在此列！”谪仙老者望向了天空之中渐渐消失的劫云，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
    “尊者、逆道、圣王、圣皇！”程云低声自语，他原本一直以为，圣魂境巅峰，便是修道的终点，此刻知晓了这四层境界之后，他更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在我年幼之时，我本以为圣魂境，便是修士最高境界，随着我修为的增长，我距离圣魂境，也只有一步之遥！而如今我也是知晓了圣魂境之后的四个境界！终有一日，我也将成为圣皇境的强者！”程云暗自说道。
    “四个境界，对于大人如今来说，尚未遥远，大人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先进入大禹王宫的虚殿，将虚殿封印，然后寻到自身的缘，成就圣魂境！”谪仙老者出声提醒着程云，知晓了那四个境界有好处，也有坏处，他正是害怕程云好高骛远，故而才是出声提醒。
    程云点点头说道：“多谢前辈提点，程云知晓了。”
    “大禹王宫的虚殿，唯有圣魂境之下的修士才能进入到其中，若是圣魂境修士进入，那至神至圣的魂魄，足可使得虚殿崩溃瓦解！离虚殿开启，只有百年的时间！谪仙建议大人这段时间最好是静修，不要再去寻缘，若是机缘巧合之下寻到了缘成就了圣魂境，可就弄巧成拙，再也无法进入到虚殿之中。”谪仙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对着程云说道。
    “修为不到，即便是寻到了缘，也无法成就圣魂境，我将自己修为封印，不让修为提升便可。”程云思索片刻，他已经在洛阳城以陈随云传授的化缘之术，寻到了一道道的缘，若是让他置之不理，对他有害无益。
    “大人如此也可，成就圣魂境，修为和缘法，缺一不可，大人如今多感悟一些外缘，对于将来寻缘，也有好处！”谪仙老者点了点头，只要修为不到达骄阳境巅峰，便无法成就圣魂境，只要程云不去提升修为，便不需担心。
    片刻之后，谪仙老者的神色微变，他对着程云说道：“大人，我感应到了附近有修士踏上了寻缘之路，我先行一步，为他们指点一二。”
    王朝司教的职责，便是为了大禹王朝子民在修为境界突破之时授业解惑，程云对于这一点，有所了解，他点了点头。
    谪仙老者身子微动，留下一道传讯符之后，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唯独一股灵力波动，证明着他曾经在此地出现。
    程云也不再停留，他骑上了魔祀，朝着北汉的洛阳城所在飞去，在洛阳城之中，还有着他未尽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