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 情人啊

第5章


聂青云点点头,突然想起答应给秦秀文的5000元没给她,便叫小钟明天上午往秦秀文的卡上汇305000元,小钟愣了愣,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写着卡号的纸条,什么话也没说。 
  作为董事长助理,小钟发愣是有理由的。聂青云发迹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可生活作风一直十分严谨,从来没有传出什么花边新闻,虽然他跟在聂青云后面不到三年,但通过自己的观察,他完全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今天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来头? 
  秦秀文跑到家门口,碰到了等候多时的苏沛。当苏沛困难地告诉她钱一时还没筹齐,要过两天才能汇给她时,秦秀文居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太过艰难的生活使她对母亲以外的任何人都提不起热情,向苏沛求助是逼不得已,多少带了点利用的色彩。现在他的父母明智地结束了这种脆弱的关系,那她也不用再委屈自己的心,其实想通了,与其出卖感情,不如出卖肉体。于是她冷冰冰地对苏沛说:“苏老师,钱我已经凑齐,你不用再东借西借了。一直以来你对我的关心我铭刻在心,真的非常感谢。过两天就要期末考,所以我把家教都辞了,准备好好复习迎考,你以后不用等我了。晚安,苏老师。”秦秀文从小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又关上门,彻底消失在苏沛的视线里。 
  第二天,信惠集团董事长助理小钟到财务处去办汇款,财务处处长苏叔珍认真地看了看请款单上董事长的签名,便交待出纳赶紧去办,看着小钟离去的背影,她喃喃地自语:“秦秀文,是何许人也?”  
                  
第六章
  苏叔珍的疑问在当晚就有了答案。 
  那天下班前,她接到哥哥苏叔权的电话,邀她夫妻俩到他家吃饭,她刚好想看看在N大法律系读二年级的女儿,便高兴地答应了。放下这边电话苏叔珍又忙拨通丈夫的手机,没想到银行上班的丈夫晚上有应酬,她只好一个人去了N大。拎着在超市里买的水果篮子,站在苏家诺大的客厅里,苏叔珍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家里和以往不同的沉寂气氛。没一会儿,女儿刘思琪匆匆赶到,母女俩见面难免有些话要说。待吃饭时,苏叔珍看看一直没有见到苏沛,便问:“沛沛呢?”这一问一下子勾起了朱碧云的心事。她对苏叔珍详细地讲述了苏沛和秦秀文的事,“沛沛叫我们借30万给那个女生,我们没同意,正在和我们生气呢,每天都老晚才回来。叫你来也想你劝劝他,他一向还肯听你的话。唉,那个秦秀文有什么好?也不知沛沛看上她哪一点?” 
  “秦秀文?是秦朝的秦,秀丽的秀,文化的文?”苏叔珍吃惊地问。 
  “是的,她是我们系的,下半年升大四。” 
  “哎,大嫂,我对你说,昨天我们老板让我汇了305000给一个叫秦秀文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她?” 
  “真的?叔权,我就说这个秦秀文不简单,这么快就傍到大款了。沛沛那傻小子还为这样的女孩和我们闹别扭。” 
  “叔珍,你把那汇款凭证复印一份给我,明天让杨书记找她谈谈,女孩子家,怎么这么不学好?”苏叔权一本正经地对妹妹说。苏叔珍答应明天送过来,这时,刘思琪含着一嘴的饭说道:“秦秀文一定是为她妈妈看病不得已吧?舅舅,其实这件事我妈不说,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还不如就装作不知道,又何必太难为她呢?” 
  “琪琪,大人说话,你别插嘴。”苏叔珍看着朱碧云有点不快的脸色,赶紧打住女儿的话头。 
  *从天上人间回来的第二天下午,秦秀文去了趟银行,她查看了卡上的金额,果然增加了305000元,想着那5000元一定是男人答应付的“陪坐费”,不由心里一阵难过。这便把自己给卖了!在这样一个金钱至上的世界里,纵使自己可以抵挡种种诱惑,可是最终不还是身不由己地走上这条路?她叹了口气,黯然地走出银行。 
  期末考试安排在七月一号到三号,所以秦秀文在辞掉家教以后,一边陪着妈妈,一边开始了紧张的复习,同时一边也在不安地等着那个男人可能的随时传唤。然而她没有等到男人的电话,却在27号下午被中文系党总支书记杨霞传了过去。 
  “秦秀文,最近忙什么呢?”今年四十二岁的杨书记一副准备和秦秀文促膝长谈的模样。 
  秦秀文摸不着头脑,便老老实实地回答:“复习,准备我妈手术的事。” 
  “你妈要动什么手术?”杨书记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换肾。” 
  “哎哟,那可是大手术。听说费用很高吧?” 
  “恩,”秦秀文似乎嗅到了不好的气息,闭紧了嘴。 
  “秦秀文,你的孝心很感人。不过,如果你母亲知道你为她换肾的钱是傍大款得到的,她会怎么想?”杨书记的辞锋渐渐尖锐起来。 
  “傍大款?我…没有。”秦秀文的声音明显地透着心虚。 
  “那我倒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筹到这笔巨款的?” 
  秦秀文选择了沉默。 
  “秦秀文,你一向表现不错,学习成绩又好,系里正准备把你推荐给电视台,你可不要因小失大呀?”杨书记在那里谆谆教导。 
  秦秀文呼地一下站起来,豁出去地说:“何为小?何为大?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事可以大过我的妈妈。只要她好,我做什么都行。别说我现在还不是傍大款,就是做下了,也任凭你们处置。” 
  “秦秀文,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那么信惠集团为何要付你305000元呢?”杨书记对于这个冥玩不化的学生也动了气,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过一张纸递给了秦秀文。 
  “信惠集团?聂青云?”秦秀文轻轻地读出这两个名字,不知为何,她心里涌出了一种想保护那个男人的念头。“杨书记,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道义上的资助,没有你们想的那样…”“龌龊”两个字到底没有说出口。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复习吧,不过我们会调查这件事的。” 
  回到班上,秦秀文再也无心看书,她避开毕静关心的目光,抱起书,一个人慢慢往家走去,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四处找她的苏沛。 
  “秦秀文,你跟我来。”苏沛拽着秦秀文眨眼间来到天鹅湖边的小树林里。 
  “秦秀文,你真的……真的傍了个大款?”苏沛表情痛苦地问。 
  “你这又是从何得知?”秦秀文不冷不热。 
  “我姑妈是那个信惠集团的财务处处长,她昨晚来我家说的,我不信她的话,所以来问你。” 
  “你为什么不信呢?我除了这条路,还有其他选择吗?”秦秀文语气淡漠,似乎说的不是自己。 
  “你…秀文,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在你妈住院前把钱筹齐的,你不要那样子伤害自己,让我为你分担点。”苏沛语声哀恳。 
  “苏沛,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从来就没有人给过我机会。”秦秀文的大眼睛溢出了无尽的悲伤,“苏沛,放手吧,你和你的那个家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说完转身就走。 
  “要是可以放手我又何必在这?”望着秦秀文高挑的背影,苏沛满腹惆怅。 
  回到家秦秀文突然想起要给男人一个电话,免得他自己说漏了嘴。拿起小灵通,她走出家门,在已拨电话里查找着男人的号码,找到后直接回拨了过去。不多时,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你好,请问哪位?”秦秀文一时不知如何介绍自己,沉默片刻后说:“你好,我是秦秀文,那个让你破费30万的女子。”男人不知所措地“哦”了声,秦秀文继续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信惠集团董事长聂青云吧。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必须要知会你。你们公司的财务处处长无意中将汇款的事漏给了我们学校,现在系里要查这件事,我当时说你是出于道义上的资助。不过这是我想自保的话,和你的交易依然存在。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到时弄个措手不及。”男人在电话里焦急地问:“系里会不会处分你?”“应该不会吧。就这件事,打扰你了,再见。”秦秀文首先掐断电话,直愣愣地看了会手中的小灵通,这才走进屋内。  
                  
第七章
  电话那端的聂青云也是瞪着手机出了好一会神,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女孩冷冷的话语,不知为何,他硬是从那冰凉的口气中察觉到了一丝关心,没来由的胸口一热,手不自觉地又抚上了女孩亲吻过的脸颊。如果说天上人间那一晚的决定多少有点冲动,那么此刻他的心已诚实地告诉他,他愿意帮助她,那个清秀绝俗的女孩。 
  ***七月一日至三日,肖楚楚住进N市肾病医院外科病房,等待接受肾脏移植;秦秀文精神状态极好地参加了大三的期末考试。 
  七月四日,一篇署名为毕静的文章《贫弱女孩为母换肾信惠集团侠义相助》在N市各大媒体上刊登播放,一心想为好友澄清的毕静做梦也没想到她的文章给秦秀文凭添了许多烦恼。 
  *林寒香并非世人想象的那样幸福。不错,她有用不完的钱,有个能干的丈夫,有个聪明的儿子,但她却已有很多年找不到幸福的感觉,原因只有一条,她与聂青云的性生活极端的不和谐。 
  林寒香至今还在不断后悔儿子两岁时与聂青云的一次激烈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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