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几品

51 殿审


大误,其实还有一章
    我是被一阵阵的女人喊叫声吵醒的,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我开始担忧隔壁发生了什么。
    “娘,使劲儿啊!”大姐急切的声音随着那喊声传来,原来娘要生了!娘不是还没到日子吗?怎么就提前生了,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有危险啊。我把耳朵紧贴在木桩门上,恨不得砍了这些烂木头冲到娘身边。
    “深呼吸,放松,放松。”二姐在极力安抚娘,可娘依旧叫得很大声,最后吵得连稳婆都被找来了,娘这才生下了我们期盼已久的小八。
    响亮的初生婴儿的啼声回荡在整个死牢,给这死气沉沉的人间地狱带来了一室阳光。小八的啼哭惊醒了蓂荚,他也跟着哭了起来,生命的阳光又热烈了不少……
    “爹,爹!”姐妹们一起喊起来,“是弟弟,娘生了个弟弟!”
    我听了也不禁高兴,终于有个真正的男娃了。
    爹似乎没有像我们这样高兴,一声声叹息连隔壁的我都听到了。
    “岳丈,您中年得子,该高兴才是,怎的光叹气呢?”大姐夫是爹的得意门生兼女婿,对爹很是尊敬。
    “唉,若在以前,老夫自然是开心了,可这孩子早不生晚不生的,偏赶在进大牢的时候出生,可见他并不是什么福寿之人,祸根孽胎罢了!”气氛顿时又阴沉了下来,我靠着墙抬起头看着小孔,心想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想让自己的孩儿幸福长寿,可小八出生没多久就要被处死,这叫爹如何高兴的起来?可怜爹盼了一辈子儿子,到头来还是不能如愿,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很不巧就是我。
    “呵呵呵……”婴儿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儿,我苦命的幼子。”爹似乎在哭,应该是抱着小八在哭吧。
    “老爷,起个名吧。”娘虚弱地说。
    “是啊,给弟弟起个名吧。”众姐妹异口同声地说道。又是一阵沉默,我好想知道墙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孩子在我们全家生命最后关头出生,是上天派他来做我们的福星,陪我们走完最后一程,老夫认为,祾即福也,就叫‘祾祐’吧。”
    “真好!”隔壁传出欢呼,我也算松了口气。
    杨祾祐,已经不单是“祖宗恩赐”那么简单了,它还包含了全家人美好的祝福。小八,如果可能,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名字,健健康康地长大,弥补六……姐姐在爹心中所留下的遗憾。
    这一天过得真快,刚刚还在庆贺小八平安出生,这一刻却已成了深夜,我捂着肚子靠在墙边,有气无力,我已经饿了一天了。看着桌上那冷得不能再冷的饭盖菜,我下了下决心,反正已经成这样了,也不怕他们下毒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嘛。
    狼吞虎咽地两三下解决掉剩饭,我满足地躺在被子上伸了伸懒腰,抓住被子一边,滚了一圈,将自己卷进被子里,这样比较暖和一点。
    到了深夜,牢房里静悄悄的,想到明天就要接受殿审我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正辗转着,忽然从方孔中掉出一团纸来,我看了看方孔又看了看纸团,最终决定下床一探究竟。
    我捡起纸摊平,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几列字:“明花渐眼迷,摘日作信证,私献定情缘,愿求天成事,哪怕花颜败。”
    我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情诗无疑,五句的情诗诶~可是会是谁这么无聊半夜到大牢里给我送情诗呢?因为有些怀疑,我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行啊,完全认不出是谁的笔迹。
    “私献定情缘……献字少了一点!”我激动快要大喊,可惜发不出音来。这是献给我的吗?她醒过来了?我激动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可还是不懂她要给我传达什么,只是大致猜出这是献用左手写的字。既然是献给我的,那它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诗中隐藏的内容。
    靠理解意思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从格式下手了。藏头诗吗?可是连不成一句话,藏尾诗?还是不行,纠结啊,献到底想跟我说些什么呢?她会不会高估了我的理解力啊?
    “摘日作信证,为什么要摘日当作定情信物呢?应该还会有更好的东西代替日吧,比如明月,星斗,磐石……”我开始一句句钻研起来。
    “明花渐眼迷……明……日……“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将纸轻轻斜着对折,尽量不留下折痕,这一下可都清楚了:“明日定成败。”
    正当我暗自高兴时,新困惑又来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天是殿审,是一审定生死。好吧,生就是成,死就是败。虽然可以这样勉强对号,但献费尽心思传给我这句话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她能转败为成吗?
    因为没有火,我把纸四方方折好贴身保存,有了献的新消息,我对殿审也不怎么紧张了。
    殿审,顾名思义,就是皇帝亲自来审犯人,不过皇帝因为病重躺在床上,所以今天的主审就变成了皇后。哎呀,那不是怎么审都是死?
    “杨祖恩,上殿了。”一个看起来很凶的侍卫走到我牢房前冲我喊,我急忙冲他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可他不领情,“做什么暗号,爷才不吃这一套。”说看打开牢门把一堆铁链套在我的身上。
    “恩儿?你在隔壁?”对面传来爹娘欣喜的声音。
    “那怎么都不吱(zī)声?”娘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已经不能说话了,只好默默地滴下眼泪。
    “哭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待卫不耐烦地催促。
    路过爹娘的牢房,看着一家人温馨的画面,即使是披头散发粗布麻衣,这又有何妨?
    “恩儿。”娘在门边抱看小八,眼里噙着泪水,我伸过手去握了握她的手,好冷。娘,你受苦了。
    “恩儿,上了殿别慌,我们就在这呢。无论判了什么,我们一起担着。”爹安慰我。
    我跪下朝他们磕了个头,一想到这将是最后一次给他们磕,眼泪就挡不住的涌出来。
    “行了,快走。”侍卫拽了拽铁链,强行把我拖走了。
    “杨祖恩,别怕!”身后传来全家人的声音,久久回响在幽暗的死牢里……
    看到久违的大殿,我感触颇深。一年前我作为新驸马在殿内觐见 ,一年后我却作为一个囚犯在殿内受终审,我的人生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宣大罪之人杨祖恩——”
    穿过一排排禁军护卫,我走进殿内,大殿两旁,呵,当然站满了文武大臣。解开铁链后我粗略扫了几眼,发现有许多生面孔,看来是皇后趁皇帝不能上朝期间把自己的势力扩大了。
    “杨祖恩,你本是女子却扮作男样,骗娶我朝十四公主,欺君枉上,罪不容赦。欺君是大罪,按律——斩,你可有异词?”皇后居高临下地朝我说道,那样子是对处死我志在必得了。
    可恶,太阴险了,怕我翻供就弄哑我吗?我若真有罪,又怎么翻供的了。我跪在下面一阵冷笑,抬起头怒视着她。
    皇后没想到我会瞪她,浑身抖了一下又恢复镇静。“你敢渺视天威?本宫问话非但不答反而冷笑,你当真嫌死一次不够吗!”皇后有些发怒。
    这人做戏还真有一套,当初怎么就想要进宫当了妃子呢?不去做伶人当真白白浪费了这天赋。
    “杨祖恩,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有异词?”
    我暂瞥开眼不去看她,怕她又弄出什么古怪的罪名来。
    “杨祖恩渺视天威,廷仗三十!”皇后恶狠狠地说。
    你个老妖婆就是在找尽各种法子要先打我一顿给你女儿报仇是吧!
    令一下,几个拿着粗木棍的内侍就候在一旁,上来两个较魁梧的,一人一边将我摁倒在地上,监刑官张开脚尖,这暗示着他让行刑的人“着实打”,我的心一紧,这是要打残我的意思啊!
    “行刑!”一声令下,从几个握着大杖的内侍中走出一人,他弯下腰用手拽在我的腰上,猛地掀起上衣,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不过士可杀不可辱,要我光着屁股挨打,我办不到!为了颜面问题,我试图挣扎,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两个壮汉按着我,我有可能动得了吗?
    “好了,给你留点面子。”皇后忽然开口,“脱到臀峰下一寸就可以了。”
    这有很大区别吗!我刚想说她还算有良心,如今又被打回原型了。
    裤子终究难逃被褪下的命运,我趴在地上觉得这是最耻辱的时刻,泪水糊了一脸,让我看不清周围的世界。
    “搁棍!”监刑官喊道,我觉得屁股上一凉。
    “打!”
    杖“呼”地抽了下来,我无声地张着嘴,恐惧,羞恼,痛苦如洪水般袭来,冲垮了我试图搭筑起的自尊大坝。这棍子抽在屁股上,我只觉得麻辣辣的,棍子抬起那刻,打过的地方像着了火,痛楚直顶脑海,不过我喊不出来……
    “啪”“啪”“啪”……打了五下,该换人了。我瘫在地上眼神开始迷离,满头大汗地喘着急气,献,你怎还不来?
    “继续。”
    正当另个拿着大杖的内侍举着板子要打下来时,从殿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恼怒地喊着:“住手!”
    可板子已经落下来了,我听到它下落的声音了,下一刻就该落在屁股上了吧。
    “扑——”一个喑哑的声音响起,随后“咣啷”一声,像是木板掉地上了。
    “殿外是谁,竟敢阻拦行刑!”皇后暴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趴在地上只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后来又停了,随后我的身上就被谁盖了件大氅(chǎng),我无力抬头,所以只看到了来人的衣服下摆,暗红色,会是谁呢?
    “能撑得住吗?”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第一次听到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点点头,对方将一只手抚在我的脸上,声音中带着歉意:“我来晚了。”
    “殿下何人,为何不回话!”皇后再次怒吼。
    来人站起身,还未开口就听到皇后惊慌失措地喊:“献,安陵献!怎么是你!”
    献?她怎么会说话了?呵呵,皇后眼花了吧,听声音来人是个男的啊。
    “皇后莫不是眼花了吧?”被皇后称作“献”的男子含笑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是男的!”皇后的声音开始发颤,殿堂下也在议论纷。
    “什么不可能?”献反问道。
    “你的确是安陵献,可怎么会是一身男子打扮。”
    “皇后啊,你不但眼花而且有些傻了吧,公主怎么会是男人呢?”
    “好啊,原来你一直是男子,只是在男扮女装罢了!又一个欺君,正好让你们凑个对。”皇后忽然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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