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白了它一眼,就是要吃豆腐,也是吃小开和玉玄的,她才不会这么没没品味,吃它一只猴子的豆腐。
看见上一世的经历,如果说如故心里不乱,那是骗人的。
但乱的同时,没有忘记修萝曾让她杀死云末,救容瑾。
修萝这么想云末死,而以修萝的说法,只有她能够杀掉云末。
那么修萝让她看这么情深意切的东西,目的何在?
修萝如果完全不知道这碎片里的内容,不可平白给她。
那么她这么做,必有目的。
如故不会对愚蠢地认为修萝是想成全她和云末。
直觉,修萝是要她以目前看见的东西,来做一些决定。
这个决定很有可能达成修萝想要的目的。
影子说过,看到的只是片面的东西,但最真实的东西,却未必看得见。
推理猜测,没有百分之百的正确。
只有真相才是最终的结果。
所以,她看了这一段经历,再怎么动容,也不会为了这一段经历,武断的做出决定。
她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能感觉到,不会是好事。
甚至有可能惨烈。
如故还没做到可以冷静的分析问题,但肉丸子的话让她知道影子,也就是云末内心深处,最纯正的想法。
影子一直被幽禁在三生镜里,保持着他最初的愿望。
活一世,就有一世的责任。
她得先活好这一世,尽好这一世的责任。
而且,她相信,那些隐藏着的真相,会随之一点点地揭开。
修萝布好了棋局,就等着她跳进去。
可惜,她决定做一个观棋人,而不是一颗棋子。
顺了顺肉丸子已经重新长好的毛发,“你的小情人呢?”
肉丸子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如故口中的小情人是什么玩意。
觉得如故有些不可理喻,怎么会这样奇怪的想法,居然会把一只参看成它的情人。
不过,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和女人辩解,她只会自动补脑你在掩饰,干脆大大方方地道:“三生境里的灵气污染,里面的草药全坏了,嘟嘟当然也不能避免。”
“烂了?”如故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肉丸子更觉得女人是一种很白痴,想象力又很丰富的生物。
“那它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休眠,可能会再次异变。”
“会异变成什么?”
肉丸子摊了摊小爪子,表示不清楚。
嘟嘟是变异的参灵,药性已经和原本的参不同了。
连它都弄不明白嘟嘟是什么药性,现在再次异变的话,会变成另一种它弄不明白的参灵。
但嘟嘟再怎么异变,对它而言,都是一样的……不认识!
迈出地窖,一梅递了封信给她。
是止烨留下的。
“丫头,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久呆了,人会变傻,该出去走走了。”
如故笑了,是啊,是该出了。
她摆下的烂摊子,也要去收收了。
几国虽然已经停战,但各国仍处于戒备的状态。
尤其南朝建都丰城,为了保证新皇安全,丰城更是处处严查。
她父亲是北朝人,而母亲是越皇,在这非常时期,不能出现在丰城。
所以,只能走水路避开南朝的人马,前朝北朝。
船是水族的船。
如故上船,就看见甲板角落趴着一只硕大的龟,这只龟有些眼熟。
如故蹲下,“福宝?”
福宝听见有人叫它,半点不着急,慢悠悠地伸了一点头出来,漆黑小眼睛往上看了一眼,看清面前如花如玉的容颜。
立刻‘嗖’地一下把头缩了回去。
这个女人见它一次,踹一次,还是把头缩起来,比较安全。
如故有些无语,伸脖子出来慢得像老太爷,缩脖子却快过二八少年。
“玉玄呢?”
躲在暗处的玉玄心道:“不许看过来,不许看过来。”
玉玄对送花事件耿耿于怀,觉得太丢脸,还不想看见如故。
按理由水族护送如故,不用他这个小族长亲自护送,但到处战乱,他终究不放心,自己上了船。
打算潜伏在不起眼的暗舱里,只要平安,就不用露面,人不知鬼不觉。
可惜福宝显然和它的小主人没有心灵相通。
福宝脑袋缩在龟壳里,偷偷往最角落的船舱望了眼。
“福宝真乖。”如故起身,向暗舱走来。
玉玄知道藏不住,狠狠地瞪了福宝一眼。
福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缩在龟壳里打死不再出来。
玉玄装作没事一样,抱着大刀往门框上一靠,“找老子有事?”
“想和你研究一下夜来香的问题。”
玉玄俏脸直接黑了,‘刷’地一下把门关拢,他不想再看见这死女人了。
如故笑得有眉没眼,之前的郁积化去不少。
影子说的对,活一世,就有一世的责任。
她虽然想知道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但她不会让往事成为这一世的负担。
这一世,她有朋友,有亲人。
不再是她一个人。
福宝从它的专门通道,慢慢地爬进来,蹲到玉玄脚边。
玉玄蹲下,“福宝,我是不是疯了?”
福宝睨了他一眼,继续前爬,爬上它的垫子,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玉玄一肚子话,找不到人说,见福宝不理不睬的,恼了,直接把它从通道踹了出去。
**
如故心情平静下来,回了船舱听一梅汇报这次战役的细节。
越国被南朝占领的时候,越**心大乱,凤瑶和素锦乘乱逃走,不知所踪。
如故眉心微蹙,隐隐有些不安。
听说越皇还没有离开北朝。
她回到北朝,径直去了靖南王府。
回到靖南王府,才知道父亲靖王早一步被送去了越皇的军营,她回来晚一步。
一迈进大堂门槛,老太太就一拐杖砸了过来。
如故避身让开。
老太太眼泪婆娑地指着她,“你这个丧门星,你要把你爹送去越国做人质,老死他乡,怎么不把我老太婆一起送去?”
如故冷冷地看着老太太,叹了口气,人偏执到这一步,真是无药可救,“北皇是不可能让老太太去越国的。”
要把老太太扣在北朝,父亲才不会真正投靠越国,才不会和北朝为敌。
“另外,只有让老太太尝尝母子分离的滋味,我娘才能解得了心头之恨。”
老太太的脸慢慢扭曲。
不再追着打如故,冷冷道:“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嗯。”如故半点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这也是我希望的。”
“你……”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如果这话让你爹听见,他会怎么对你?”
“应该对我娘更加愧疚,更加死心踏地地留在越国。到了这个地步,老太太还指望我爹对你没有半点怨恨?”
“我年纪轻轻就守寡,辛辛苦苦把你爹他们兄弟几个拉扯大,他对我只有感恩,怎么可能怨恨我。你当人人都像你这个没良心的的畜生?”
“如果老太太当年,对我娘能好一点,对我能有一点善心,我爹和我娘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老太太,不管你认不认,这都是你作的孽,你种下的恶果,不过恶果熟了,也只能你自己个慢慢品尝。”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是要走了,这里我以后也不会再来。”
这是她最后一次进靖王府,等父亲随母亲离开,这里她再也不会来了。
从靖王府出来,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心脏蓦地紧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心态平静,才向马车走去。
车帘揭开,望进一双墨黑的眼眸,心绪终究是不能像她所想的那样平静。
起起伏伏,慢慢地翻起了千层浪。
“上车吧。”云末伸手过来。
如故视线落在那只修长而干净的手掌上。
他养大她两次,两次,她都把他忘了。
他对面这样的她,一定很难过吧。
“越皇快拨营了,再不上车,要赶不上见一面了。”他微微一笑,是他惯有的温和口气。
如故缓缓伸手过去。
他手掌一握,把她拉上马车。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有力而温暖。
就是这样一双手,把她拉扯大。
有好一阵没有见过他,他比最后一次见又清瘦了一些,可见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如故眼底突然酸涩,差点落下泪来。
“怎么?”
“没什么。”
“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要爬得更高,直到把你踩到脚下。”
云末笑了,“那你还得再努力些。”
如故也笑了,其实,他们也不一定要拼得你死我活。
其实可以换一种活法。
“你为什么不做皇帝?”
“我为什么要做皇帝?”他反问。
“那么辛苦才重建南朝,难道不想站在万人之上?”
“你这么看我?”
如故不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快要大婚了?”都说南朝太子一定要娶白族的圣女。
南朝复兴,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和白族的圣女成亲了?
“我姓云,并非南朝人。我是哪里的人,你不会不知道。”
泪意涌了上来,如故吸了吸鼻子,泪却仍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突然手臂环过她的肩膀,猛地把她抱入怀里。
三生境被污染,如果如故炼丹失败,他的主魂也会就此散去,那么他也将化在八荒之中。
其实,除了炼出净化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杀了容瑾,毁掉三生镯,释出他的那脉魂,他仍可活命。
容瑾重伤,要杀容瑾,并不是不可能。
但他什么也没做,平静地安排战事,任由自己的生死掌控在她的手中。
因为,他知道,如果杀了容瑾。
他和她之间的结,真的成了死结,再也解不开。
如故的手缓缓环上他的腰,这是回来以后,第一次心安理得地抱着他。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她对他,还有太多的疑问,但这一瞬间,却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不说话,他也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曾经,三个月时间,就天翻地覆,即便是他血染三生界,满手血腥,她仍回不到他身边。
经过这些,他已经不相信承诺。
到处是烂摊子,要一处一处的收拾。
在这些烂摊子收好之前,她不会安心地留在他身边。
既然不能安心,那么,他就一处一处的把那些烂摊子收拾了,到她肯心安为止。
他会等下去,等到她想留在他身边,再不去别处的时候。
马车停下,他慢慢放开她。
四目相对,均是微微一笑。
不需太多的语言,彼此心明,也就够了。
“不要我陪你去?”有他陪着,靖王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发作。
“不了。”她做出来的坑爹事,不让她那爹把气发出来,怎么安心呆在越国?
**
靖王虽然一肚子气,但以他为质,换北朝太平,他不可能逃走。
所以,他名义上被囚禁,实际上,大门敝着,连守卫都没有一个。
靖王一个人坐在桌边生闷气。
凤真对靖王有气,自然也不会去看他的臭脸,两人一人一个营房,互不理睬。
凤真揭开窗帘,看见下人端了没动过的饭菜从靖王的营房出来,气得脸青,愤愤地摔上窗帘。
骂道:“不吃拉,饿死那该千刀杀的老混蛋。”
如故笑嘻嘻地进来,“真饿死了,娘不心痛?”
凤真听见如故的声音,脸上立刻化开笑意,转身过来,想到如故说的话,脸立刻又是一沉,“他本就该死,我心疼什么?”
如故不接话,笑着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茶喝。
“不信?”凤真坐到如故对面。
“嗯。”如故点头。
“如果真恨,为什么死活要拽去越国?又何必看见他不吃饭而生气?”
凤真沉默下去。
如故握住母亲的手,“爹心里又不是没有娘,都跟娘回越国了,娘退一步,以前的事,不就揭过了?”
“他害我们母子分离,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凤真当年被母亲控制,不能抚养如故,指望靖王能好好抚养如故,结果差点失去如故,她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我不是好好的?”
凤真叹气,“你还没去看过你爹吧?”
“嗯,我怕去看了爹,被他大卸八块,就见不着娘了。”
“尽胡说,你爹怎么可能……”
如故笑了。
凤真这才发现,她不自觉中在给靖王辩护,脸不由地红了。
如故起身,“算了,胳膊都是往里拐的,论亲啊,娘还是和爹更亲,我走了。”
“整天胡说八道,没个正经。”
如故笑笑。
凤真忙位住她,“怜心……娘知道怜心不懂事……”
如故嘴角的笑慢慢收去,“娘心疼怜心,我理解,但娘真的觉得怜心应该在这世上存在吗?”
凤真垂下头,当年怜心并不是完全没有生存的机会,但她当时毅然决定放弃怜心,她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对怜心始终有愧。
“娘为了让我活下来,不惜一切代价,对怜心自然也会这样,但她以食人血而生,她该活,可是被她吸干血而死的人,就该死吗?”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我自私,但……我派了人在她身边盯着,不会允许她再吸食人血。娘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除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不会再给她任何更多的……如故,你能体谅一下娘吗?”
如故叹气,母亲被压制太久,对权利自然会极为看重。
在母亲看来,权利是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她是想要权利,因为有权可以做很多事。
但她不会为了权利,而失去自我。
“她真能安安分分地,我不会为难她。”但她知道,怜心不会安分。
怜心的心很大,但想要的,是她不可能得到的。
得不到,就会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
这些,母亲不会不知道,但母亲选择不知道。
所以,她多说无益。
她不说会,也不会向母亲承诺。
怜心不来招惹她,她不会去理会怜心,但招惹了她,她不会手软。
如故轻手轻脚走进靖王的营房。
靖王手撑了额头,闭着眼,道:“出去,我说了不吃。”
如故轻唤了声,“爹。”
靖王身子一僵,两眼顿时怒睁,看见女儿谄媚的笑脸,怒火‘腾’地一下直窜脑门,即时蹦了起来,扑过来抓如故,“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
如故现在的功夫早不同以前,轻飘飘地避开,躲到桌子后面,“爹,有话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不孝女,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就算我不这么做,爹在北朝,能改变什么?”
“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做这种缩头乌龟。”靖王一世忠诚,却被扣上临阵脱逃叛国的帽子,比死在战场上,更让他难受,“如果你不算计太子,北朝未必会败。”
“就算如爹所说,可是这仗得打多久?长年的战事,到头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战争,让更多的百姓失去亲人,让这世上多更多的孤儿寡母。爹真愿意看见这些?”
“为国尽忠,流血捐躯,本是男儿该做的。”
“现在北朝还在,也没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有什么不好?”
“这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死。”
“屈辱?就算如父亲所愿,轰轰烈烈地打一仗,但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因战争而死去的百姓,他们的父母妻儿所承受的痛苦,谁来承担?家里没了男丁,老幼妇孺,谁来抚养?家里没有男人,被人欺负,难道就不屈辱?爹的一口气,真的这么重要?还是爹口中的为国为民,不过是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至于百姓不过是你们获得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靖王呆了。
他打了一辈子仗,所想的只是为国保家。
看着战事后,饿死街边的孤儿寡母也曾痛心。
但他觉得,只要国保住了,就能有更多的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
而这次,北朝虽然还在,但感受到的却是被施舍的屈辱,如同丧家之犬,被施舍了一块骨头。
愤怒而压抑。
女儿的一席话如同一盆冷水淋下。
他们保国为家,图的不就是百姓安乐。
皇上连带着他们朝臣确实觉得屈辱,但百姓却没有任何损失。
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把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谈什么保了为家?
靖王满腔的怒气消去,再想到自己堂堂男儿,后半辈子却要在女子的囚禁中渡过,心灰意冷。
慢慢坐了下去。
“女儿知道爹委屈,但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凤真。”
靖王当然知道。
以前的凤真单纯温柔,与世无争,但现在的凤真一身凌厉杀气,暴虐冷硬。
“越国这次被南朝挟制,才退兵回越国,但母亲对北朝恨没有就此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又会卷土重来,能让母亲放下仇恨的人,只有爹爹。”
靖王胸口阵阵闷痛,把凤真变成这样的人,是他。
“我知道你恨你奶奶,但我不北朝的日子……”
“父亲不用担心奶奶,北皇怕父亲倒戈,一定会好好照顾奶奶。就算北皇传位给萧越,以萧越的为人,也不会让靖王府的人受苦。”
靖王叹了口气。
女儿虽然句句让他不用担心,但句句不提自己。
可见她是铁了心,不再和靖王府有任何来往。
靖王府真伤了她。
他们那样对待如故,还有什么资格再要求她的原谅。
外面传话,要拨营了。
如故向父亲行了一礼,“爹爹,保重。”
“你不去越国?”
“不去。”
靖王有些意外。
凤真已经得了越国天下,而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越国名正言顺的储女,她竟不回去?
“女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靖王看得出来,女儿对皇权没有兴趣。
突然间觉得这样很好。
皇权路,都是血腥路,女儿能避开皇权路,未必不是好事。
如故送走爹娘,长松了口气。
总算能有一阵太平的日子。
三顺问道:“郡主,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还钱啊。”
小开把药材给如故了,另外抵押给他耍猴戏的猴子也还给了她。
但欠的钱,以前三年的长工,小开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现在净化丹炼成了,这些日子炼出的丹药送去给小开。
如故为了以最短的时间炼出等级,先用的炼丹配方,只求效率,不求成本,都是赔本的买卖。
就是把所有丹药都卖掉,还不及从小开那里拿来的药材的五分之一。
她欠小开的钱,可是越欠越多了。
如故想想就头痛。
一梅匆匆跑来,“郡主,小开公子的小拍卖场,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有人砸场子。”
如故有些意外。
钱家的小拍卖场,是最有权威的拍卖场。
以钱家的威望和势力,居然还有人能砸他们的场子?
“怎么回事?”
“据说,这次小拍卖会,有一些四阶丹药,有人提前付了高价订金,要拍下这次拍卖的所有丹药,但到了开场,钱家竟拿不出一颗丹药。”
“怎么可能?”
“钱家的药师昨晚被人杀了,所有丹药被毁。”
如故直觉,这是一个圈套。
先高价订下所有丹药,再派人暗杀了钱家药师,毁掉所有丹药,让钱家到时间拿不出丹药。
敢动钱家,对方的财力,势力,都绝对不一般。
“什么丹药。”
“神丹。”一梅脸上有一些不自然。
如故微微一怔。
神丹,是治男人不能人道的一种高级丹药。
“对方是什么人?”
“是萧宸。”
如故微微一愕。
再一想,了然了。
萧宸虽然被贬,但终究是皇子,而且又有西门家撑腰,钱不缺。
萧宸有不治之症,众所周知,这次小拍卖会上有神丹,他去买药,也是不稀奇。
所以,钱家并没有怀疑。
正因为不会怀疑萧宸,所以对方才有机会杀掉钱家的药师。
现在钱家拿不出丹药,萧宸铁了心闹,钱家理亏在前,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萧宸不怕钱家秋后算账,这么闹法,背后一定另有靠山。
靠山是谁?
不可能是北朝皇家。
北朝皇家不可能为了萧宸,在北朝刚刚逃过一劫的节骨眼上,得罪钱家。
那么萧宸背后是什么人,就让人深思了。
钱家和水族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钱家和水族和云末的关系,又不同一般。
能不顾忌这几层关系的人,如故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鬼殿。
如故听说,云夕曾在北朝露面,不过云末攻进城以后,云夕失踪。
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云夕在背后捣鬼。
“看看去。”
如故有钱家小拍卖场的牌子,可以任意进入钱家的小拍卖场。
四阶丹药,在市面上极少。
能炼四阶丹药的药师,也不会把精力用在炼治男人不能人道的丹药上。
而且神丹要的材料又古怪,所以基本不会有人炼制。
这次是萧宸提前订下,钱家才会答应。
现在出这事,小开明知道是有人陷害,却有口难辩。
如故携了一大堆丹药在镯子里,但还真没有神丹这味药的药引。
去小拍卖场,也是见机行事。
如故进入小拍卖场的时候,见萧宸正极高调地坐在首席台上,“小当家,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小开平时并不亲自管理小拍卖场,也是出了事,才临时赶来,他不过比如故早到一步。
秀色的脸庞没有半点笑意,平视着萧宸不卑不亢地道:“我们钱家的失误,不会推卸责任,我们会按规矩按订金的十倍赔偿。”
小开年纪虽然不大,模样也还略为稚嫩,但一脸沉着,声音也平平稳稳,自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信。
钱家自己家的人被杀,却十倍赔偿对方,按理,这事就该到此结束,可是萧宸却冷笑道:“都说小当家的是明白人,看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不要赔偿,只要丹药。你们的负责人,这才请了小当家的来,可是小当家的人是来了,说辞却是一样,你来干嘛?”
按萧宸的性格,平时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和钱家叫板。
如故越加肯定,萧宸受人指使。
暂且站着不动,看小开怎么处理。
小开道:“三皇子想要怎么样?”
萧宸道:“钱家没有信誉可言,这小拍卖场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动容。
钱家的人怒了,拍案而起,“萧宸,你别太过份了,我们钱家的人被杀,敢说不是你干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还蹬鼻子上眼了。”
萧宸哼了一声,“怎么钱家就是这么做买卖的,交不出东西,就污蔑我杀人?”
“你先订下神丹,我们药师就被杀,有脑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
“凭……”
“住口。”小开开口,声音不大,却自有股摄人的威信。
钱家的人看了小开一眼,委屈却不敢再说下去,愤愤地退开。
小开直视着萧宸,道:“小拍卖场可以结束,以后不再举办。”
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气。
小拍卖场是钱家主要的进财渠道之一,关闭小拍卖场,虽然不会动摇钱家的根基,但对钱家却是不小的打击。
萧宸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开居然会答应。
小开继续道:“但如果我们查到,是谁杀了我们钱家的人,这账就得好好算算。”
萧宸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只是一瞬,立刻恢复冷静,在他知道钱家的药师被杀,就猜到和让他还买神丹的人有关,但人不是他杀的,他做什么要害怕。
小开不再理会萧宸,转身对前来参加小拍卖会的人道:“各位……”
“等等。”
所有人向声音传来处看去,见如故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萧宸看见如故,刚才的从容瞬间瓦解,有些尴尬。
如故冲萧宸一笑,视线往下,落在萧宸某位置上。
萧宸的脸即时黑了,“你往哪儿看?”
“啧啧,还不行啊?”如故口气惋惜,可是那神情,谁都看得出来是幸灾乐祸,是嘲讽,“能来这地方买药,就是告诉全天下,你不能人道。三皇子连这种事都不忌讳了,可见那人给三皇子出的价钱,可真不低。”
萧宸脸色彻底的变了,“什么价钱?”
“让你来拆钱家台子的人,当然也是杀了钱家药师的人。”
“临安,你别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事,别胡说八道。”
连钱家都查不出凶手,萧宸有持无恐。
小开暗叹了口气,如故来搅局,是想帮他,他知道。
但这件事,真不是胡搅蛮缠可以解决的。
他来小拍卖场之前,已经派人查过,对方杀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要查凶手,得另寻办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对付萧宸,根本不用结束小拍卖场,拿不出东西虽然对钱家的小拍卖场的名誉有损害,但还没厉害到让小拍卖场关门。
他这么做,是引蛇出洞。
因为他感觉得到,关闭小拍卖场只是对方第一步棋。
现在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不好查。
不如,先按对方的心意,关闭小拍卖场,等对方再有行动时,查出对方,再进行反击。
所以,这件事,不是如故闹闹可以解决的。
“如故,这是钱家的事。”言下之意,让如故不要插手。
如故鄙视地瞥了小开一眼。
割肉引狼,这么蠢的办法,他钱小开也要用,真窝囊。
“人家三皇子只是要几颗神丹,多大的事?”
多大的事?
小开差点翻了白眼。
药师死了,他可以求容瑾,但问题是,神丹的药引极为古怪,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弄到引药,才敢接的这桩买卖。
现在没有药引,就算容瑾在跟前,也无计可施,她居然说多大的事?
如故往小开身边一站,“不就神丹吗?谁说我们钱家没有神丹?”
我们钱家?
小开怔住,向如故看去。
如故冲他一笑,“我们真有。”
小开自然拿不出神丹,但如故的两个‘我们’让他心里漾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让人的心痒痒的,软软的,又有些甜蜜。
萧宸听着如故口中的‘我们’二字,却极为刺耳。
暗骂了一句,“贱人。”
冷笑,“既然有,就拿出来给啊,别在这里光磨嘴皮子,当本王好骗?”
连钱家的小当家都要宣布关闭小拍卖会了。
却突然有这样的变故。
在场的人猜不出如故玩的什么花样。
这些人虽然都不相信如故拿得出神丹,但也想知道如故要做什么来救连小开都没办法的场。
如故拍拍小开的脸,“别我给时间。”
小开被她当众拍脸,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想呵斥,却见如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道:“命苦啊,谁让我得给钱家当三年的长工呢。”
小开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让如故做三年长工,是想能有再见到她的机会。
但被她这样说出来,却生出别样的暧昧意味,这种感觉微妙到让他羞涩,却又有些期盼。
轻轻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故道:“当然是开工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能人道。
确实是有人给萧宸开下了巨大的筹码,他才肯抛下面子和自尊,来做这笔买卖,但被如故撞见,已经觉得尴尬得不能忍受。
被如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既然钱家有,那么赶紧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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