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战神传说

第58章


  ‘我们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斯守在一起,我明明无法抵挡思念,却强装没把你放在心里。’这两句词分明是在说我和月儿啊,月儿,我的爱人,你现在也像我思念你一样在思念我吗?打完了眼前这一仗,我就想办法回去娶你,我们生生死死再不分开了,我们可不会像歌里唱的那样,要等到生死相隔,才能重逢。
  凌轩一念至此,忽然又想起凯丽,不由一阵犹豫:“我们名义上是兄妹,凯丽对我却是一往情深,我既明白她的心意,难道竟要辜负她吗?可是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忘了月儿。”
  他心烦意乱,忽地抬起头,却发现谢觉非正专注地望着自己,目光是那样尖锐,似乎洞察到了自己的内心。这感觉令他有些不自在,他深深吸了口气,想摆脱掉一时的感伤和困惑,努力振作地挺了挺背脊,对谢觉非道:“老丈,这曲子虽好,只是太伤感了。”
  谢觉非却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呆望着凌轩,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凌轩笑道:“老丈,莫非又想起故友了吗?”
  谢觉非点头道:“是,奇怪得很,大将军总让老朽不自觉地想起故友来。”
  凌轩奇道:“哦,我与您的那位故友长得如此相像吗?”
  谢觉非摇头道:“那倒没有,所以老朽才觉得奇怪,老朽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见到大将军就会想起那个朋友。总觉得仿佛和大将军相识了很久一样。”
  凌轩一笑道:“我也觉得与老丈是一见如故呢!”
  谢觉非盯着他,许久,忽然叹了口气道:“老朽知道是为什么了。是大将军的笑容,和老朽的那位故友一模一样。”
  凌轩与柳毅对望两眼,都觉这老头儿大有呆气,笑便是笑,人长得不相像,笑容又怎会一模一样呢?
  不过两人倒感慨他对故友的思念之情,凌轩便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老丈师徒和我可说有缘,何不同到我处一叙?”
  谢觉非想了想,居然点头答应了。 
 第二节
 
  “老师,我们…。”那彭恕还有些疑惧,谢觉非安慰道:“别担心,大将军只是找我们闲聊,不会有事的。”
  彭恕哦了一声,在谢觉非的不断催促下,方才收拾起乐器和卖唱所得的银两,但动作迟缓,显然十分不情愿。柳毅见这两人行为奇特,对话古怪,更觉两人不同寻常,便一同回到大将军府。
  凌轩吩咐下去,命人张罗了些酒菜,款待两位客人,凌轩近来习惯变了不少,只要不在军中阵前,诸般规矩礼法,能省则省,在家里和侍卫们一起用饭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府中的侍卫见他忽然宴请两位艺人,虽然惊讶,倒也不觉得奇怪。
  酒菜摆好,柳毅与凌轩与谢觉非师徒,四个人同桌而饮。饮食之间,柳毅问道:“谢老丈,方才的曲子是您所做吗?”
  谢觉非道:“老朽哪有这样的本事。这些曲子是十多年前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做的。”
  柳毅道:“这样的好曲子,怎地从未听人唱过?”
  谢觉非沉吟未答,彭恕在旁忽道:“因为没人敢唱啊。”
  柳毅奇道:“好曲子,怎么不敢唱呢?”
  谢觉非瞪了彭恕一眼,说道:“乡野俚曲,登不了大雅之堂,这些曲子都是写来我们平民百姓唱的,庙堂之内,谁敢唱这样的曲子,将军自然没听过。”
  柳毅知道他不肯说实话,转头看了眼凌轩。凌轩便问:“老丈方才说这些曲子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做的,不知此人是谁呢?”
  谢觉非道:“他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位学人,他的学问见识,他的才华抱负,他的胸怀气魄,天下无人能比,就算如今他离开我已快二十年了,他当年的风采仍仿佛就在眼前…。,可惜,老朽再不能见到他了,天下也再没有第二个他那样的人了。”
  凌轩听他说得郑重,隐约觉得其中颇有文章。是什么样的学人在离去二十年之后,仍能让谢觉非这样的人如此怀念呢?他问道:“这样的人必是大大有名的,他现在人哪里?”
  谢觉非垂下眼帘,低叹道:“他已在天上。”
  凌轩吃了一惊,忽见彭恕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道:“他死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不但他死了,他的家人,他的亲戚,他的朋友,他的学生都被人一起害死了。”
  谢觉非连忙喝道:“恕儿!”
  凌轩听彭恕话语激烈,像是对自己满腹仇恨的样子,又吃了一惊,问道:“是谁这么狠心害死这样的人?”
  谢觉非叹道:“光有狠心又怎么杀得了那么多人?要害他这样的人不止要有狠心,而且还要有一双摧残天下人的辣手,大将军。”
  这句话仿佛当头棒喝,凌轩原本隐约有些猜到,听了这句话顿时心中一片雪亮。
  “说来说去,那个人到底是谁?”柳毅问道。
  “是彭才公!”凌轩轻声说出了这个名字。他看见谢觉非震惊地望着自己,彭恕则明显有些慌张。
  “彭才公?”柳毅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感到莫名其妙。
  谢觉非站起身,冷冷道:“想不到大将军居然也知道彭才公的名字,你既然知道了,不知打算怎么治咱们的罪呢?”
  凌轩沉吟半晌,叹口了气道:“你们不过是唱了两首曲子,若是唱曲子就要治罪,大渝的狱中哪里放得下这许多人。更何况,这些曲子如此动人,不能传唱的话,岂不是可惜?”
  谢觉非和彭恕都是一愣,谢绝非道:“大将军,你和你父皇真是大不相同。”
  凌轩自嘲道:“因为我是父皇的不肖子。”
  柳毅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彭才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提他的名字就要被治罪,他做的歌也不能唱呢?”
  “他是一个传奇,他是一个希望。”随着这句话,门帷掀起,吴嘉走了进来,躬身向凌轩行礼道:“吴嘉未经通禀,擅自闯入,请大将军治罪。”
  凌轩冷冷道:“吴先生是怕我怠慢了你的朋友吧?先生既然来了,就请坐下来一起吃个饱吧。”
  吴嘉答应一声,坐在下首。柳毅更加惊奇:“怎么说,吴先生与谢老丈是旧识吗?”
  谢觉非道:“老朽与吴先生本来素不相识。”
  吴嘉却道:“可是我们一见如故,肝胆相照。”
  柳毅道:“你们越说我越糊涂,吴先生,还是请你讲清楚些吧!彭才公是谁,和你们有关吗?”
  吴嘉道:“柳将军,可听说过十九年前的春田之乱吗?”
  柳毅道:“春田之乱,隐约好像听人提起过,据说当时一群平民不肯交纳春田税,聚众暴动,后来不是平定了吗?哦,我明白了,那彭才公必是和这暴动有关,他是个乱党。”
  “他是个英雄!”谢觉非、彭恕和吴嘉三人齐声道。
  柳毅一怔,哈哈笑道:“那当然,有气魄造反,与皇帝做对的人,岂止是英雄,简直是天大的英雄。吴先生快说说看,这个彭才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吴嘉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凌轩,说道:“彭才公原本是个著名的乐师,他足迹遍布整个大渝,有段时间大渝人几乎个个都会唱他的歌曲。后来临海国侵入大渝,占了大半个西鹿草场,格桑塔拉山以西的地方都落在临海人的手里。彭才公见国难当头,便毅然从军。”
  “彭才公才华卓著,足智多谋,虽然是一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在他的筹划下,大渝军连战连捷,很快收复失土。彭才公关心百姓疾苦,一心想为天下人谋利,战后,他力主改革政治,实行新政,限制贵族特权,倡导人人平等的理想。他当时有大功于朝廷,受任为朝廷的户部尚书,他本以为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推广新政,不料却四处受挫,除了个别与他有交情的人,朝廷亲贵包括皇上在内都不但不支持他的主张,反而处处横加阻挠。他不久就辞官不做,专心著书立说,做了民本论一书,并且设帐授徒,门下弟子无数,天下有识之士都以得到他的教诲为荣。
  这么过了几年,彭才公的门人弟子越来越多,便互相串联,结成同盟,称为民社。民社弟子传播民本思想,以实现天下民有为宗旨,自然被朝廷视为眼中盯,朝廷因此大肆搜捕民社弟子,彭才公也屡次险些被朝廷派出的杀手所害。
  不得已,民社弟子便密谋发起春田起义,不料起义事先败露,民社的弟子大半遇害,彭才公也终于被朝廷捕获,后被处决。他临死的时候,许多人亲眼看见他穿着齐整的礼服,脸上的表情从容镇定,仿佛不是上刑场,而是去赴一场盛宴,他最后口中唱的,就是那首“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行刑的当日裂雷闪电,大雨倾盆,人们都说那是老天也在为他的死而伤痛,他死的时候才不过三十二岁。”
  柳毅“啊”了一声,仰头向天,出神了半晌,遥想着彭才公当日的绝世风采,为国为民,慷慨就义,何等令人钦佩?
  这样一个人,短暂的一生充满传奇,著名的乐人,出色的军师,著作传世的哲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手无缚鸡之力,但力量却强大得足以掀起一场风暴。这样的人生时带着太阳般夺目的光彩,死的时候也如海啸一样辉煌壮丽。
  “居然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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