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小说战神传说

第59章


为什么这些我以前从未听说过呢?”柳毅不禁喃喃自语。
  吴嘉道:“因为他死之后,皇上下旨灭了他的九族,与他稍有关联的亲朋好友,民社子弟几乎全部被杀,他的书被列为禁书,他的名字无人敢提,他的歌曲也无人再敢唱。快二十年了,他的事迹自然也就湮没无闻了。彭才公曾为朝廷立下大功,还曾救过皇上的性命,却想不到最终皇上对他如此狠毒。”
  柳毅道:“以怨报德,原是皇帝老子的看家本领,寻常得紧,彭才公死在皇帝手里,只能说他太不了解皇帝的本性。”他只顾说得高兴,话说出口,才发现凌轩坐在一旁默然不语,脸色阴沉,不由心中一动:“我只顾自己说得痛快,倒忘了六弟就是皇帝的儿子。我这么当面说他老子的坏话,他肯定不会爱听。哎,六弟若不是皇子,那该多好,我们兄弟也可以像彭才公那样痛痛快快地做一番大事业。”
  想到这儿,他忙转了话题问道:“那首‘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的曲子真的是彭才公做的吗?像他那样的人,不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天下百姓身上吗,也会有心爱的人吗?真难以想象,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做他的爱人呢?”柳毅十分好奇。
  谢觉非答道:“这曲子是彭才公在十九年前所做,按照日期推算,应该是春田起事之前,恐怕当时他已经得到了那女子的死讯。后来春田起义计划败露,官府来搜捕,他原本是可以逃走的,但他却执意不肯,终于慷慨就义。老朽猜想他做这支曲时,就已抱定了求死之心了。”
  “他宁愿一死,跨越生死的距离,与心爱的人相聚。”柳毅大为感叹,“想不到这样一个人,会有那样的深情。”
  谢觉非说道:“无情未必真豪杰。”
  柳毅点头:“这倒也有理。不过彭才公却为了什么不能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呢?”
  谢觉非和吴嘉对望一眼,都觉得柳毅问来问去,只在彭才公的这段艳情上下心思,真不愧风流浪子的名号。
  吴嘉道:“这我们也不大清楚。”
  柳毅颇感遗憾,低头想了想,忽然啊地一声,从座位上跳起来,说道:“吴先生和谢老丈这般志同道合,莫非你们就是民社弟子,是乱党啰?”
  吴嘉道:“不错,我们都是民社弟子,将军才知道吗?”他一转头,望着凌轩道:“我们本是乱党,这件事,大将军恐怕早就想到了。”
  凌轩却忽然举起酒杯,向吴嘉和谢觉非说道:“吴先生和故友重逢,是件大喜事,我敬两位一杯。”他自顾自喝了酒,咚地一声,放下酒杯,道:“我累了,不能再招呼各位了,几位请自便。”说着话,他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柳毅看了看吴嘉和谢觉非,也起身离席,去追赶凌轩。他在通往后院的长廊中追上了凌轩,扬声喊道:“六弟,你等一等。”
  凌轩猛地转过身,温和的眼眸中闪着熊熊的火焰,在吴嘉和谢觉非面前极力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柳毅吃了一惊:“你生气了?”
  “我不该生气吗?”凌轩几乎是在吼叫。在柳毅面前,他不愿伪装自己,他也不再努力保持沉稳和冷静。“我最信任的吴先生,居然背着我和乱党勾结在一起,我如此倚重他,信赖他,他却在暗地里背叛我。”
  柳毅道:“吴先生没有背叛你,民社要反的是皇上。”
  凌轩恼怒道:“那没什么不同,皇上是我父亲。”他紧握着拳头:“我们血肉相连,没有他,就没有我,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
  柳毅问:“为何如此生气呢?大将军?”
  凌轩惊讶地望着柳毅,柳毅则沉稳地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你是以大将军的身份生气,还是以皇子的身份生气呢?”
  凌轩道:“大哥,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毅道:“以大将军的身份,你自然有理由生吴先生的气,无论他是否有意,他总是对你有所隐瞒。以皇子的身份,你更有理由生气,吴先生他们根本就是要和你父皇做对。可是,你真的是为这些生气吗?”
  凌轩道:“那还有什么?”
  柳毅道:“你生气其实是因为你听到了一些你不愿听到的事情,你听到了你的父皇不仅不是什么英明仁爱的名君,而且还是个极度昏庸自私、以怨报德的残暴之君。他有一双谢先生所讲的摧残天下人的辣手。”
  “住口,住口,不许你这么诋毁我父皇!”凌轩瞪着眼睛,全身颤抖,他的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指节嘎嘎做响。
  “你真正生气的是自己居然有这样一个父亲。”柳毅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
  凌轩挥舞着拳头,大吼道:“不许再讲,不许,不许。”
  柳毅轻叹了口气,柔和地注视着他:“你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你只是从来不敢去想。六弟,你何苦把不是自己的包袱硬揽在身上呢?皇上是皇上,你是你,就算你是他的儿子,那又怎么样?你只做自己就好,管皇上干嘛?你的部下是乱党,你的义兄是叛臣,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皇上的孝子吗?就算你真的不想反叛你父皇,不想掌握天下,但至少也应该像彭才公一样为国为民,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啊!”
  凌轩久久地站立不动,许久他仰起头,吐了口气,望着柳毅道:“谢谢你,大哥,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只做我自己。”
  柳毅欣慰地点点头,他为凌轩的觉悟感到高兴,于是他问:“那你打算怎么对待谢先生和吴先生呢?”
  凌轩道:“我还要再想想。大哥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的。”
  柳毅点头准备离开,凌轩叫住他:“大哥!”
  柳毅停下脚步:“什么事?”
  凌轩问:“你说我们的未来会怎样?”
  柳毅望着他那双会发光的眼睛,说道:“会怎样呢?我不知道,也许你会做皇帝,又也许你会死,就像彭才公那样,凯林说过我们不能预测明天之后发生的事情。可是不管怎样,你总是我的兄弟。”
  凌轩紧绷的身体忽然间松弛了,他点点头说:“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兄弟。” 
 第三节
 
  当凌轩和柳毅在庭院中交谈的时候,厅中只剩谢觉非和吴嘉等三人。察觉到凌轩走的时候带着不同寻常的怒气,吴嘉担忧地望着门口出了会儿神,谢觉非问道:“怎么?你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吗?”
  吴嘉喃喃道:“他应该不会的,不过他现在一定非常生气。”
  谢觉非嘲讽道:“看起来,你倒是真心为他效命,居然担心他是否生气?”
  吴嘉正色道:“我对大将军的确是全心全意,此生决意尽心竭力,辅佐他成就大业,这并不是虚话。”
  彭恕大声道:“那在吴先生心中,民社的理想和你的大将军哪一个重要呢?”
  吴嘉道:“民本、民本,以民为本,只要大将军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他与咱们民社的理想并不矛盾,何必要分哪一个重要呢?”
  彭恕不以为然道:“别忘了,他是那狗皇帝的儿子。”
  吴嘉道:“可他与他父亲截然不同。”
  彭恕还要再说,谢觉非道:“他的确是与他父皇不同,他父皇若是生气,天下不知有多少无辜者的人头要落地,而他生起气来却只摔了一只酒杯。”他指着凌轩临走时敦在桌上的酒杯,呵呵笑道:“他这气还真生得不小呢,你要小心啦!”那酒杯已碎成了一小堆磁片。
  吴嘉微微一笑道:“他是个宽容温和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忍不住为他着迷了。”
  谢觉非点点头,道:“你的话不错。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他的笑容居然让我想起了彭才公,那样温和,那样沉静的笑容与彭公当年的笑容几乎一模一样,都让人觉得安详宁静,忍不住想亲近他。二十多年了,我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看见同样的笑容。”
  彭恕道:“您不会看走眼了吧?”
  谢觉非道:“不只是笑容,连他低头沉思、吸气挺胸的动作也和彭公一模一样。我也着实惊奇,他的长相与彭公毫无相似之处,而且他是将军,是个武士,彭公则是文人,可偏偏他给人的感觉却与彭公如此相像。若非我不相信鬼神之说,我只怕就要以为他是彭公的英灵转世人间了。”
  吴嘉玩笑道:“说不定真是这样呢!大将军今年刚好十九岁,他出生的日子,与彭公遇难的日子可相差不远啊!”
  谢觉非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这只是咱们一相情愿,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是咱们的同路人。”
  吴嘉道:“为什么?”
  谢觉非侧耳听了听,确认四面无人,压低了声音道:“近日北方将有大事,皇帝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吴嘉一惊道:“啊?”
  谢觉非道:“咱们民社已经苦苦忍耐了许多年,一直为的就是要积蓄力量,再举义旗,实践彭公当年的事业。苦等了二十年,终于盼来了好时机,军师说以目前的局势,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今朝廷的大部军队被永兴人所灭,各地临时拼凑的队伍,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只剩下关西二十万大军和南方的军队还可一战。
  关西军咱们不怕,彭公曾是关西军中军师,如今关西军中将官还有几个是他当年的弟子,咱们民社的弟子在关西军中也有不少,军师已经筹划好,只要民社义旗一举,他们必然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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