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巢的诱惑

第55节 给煤窑老板女儿的纸条


    当一个青春期的男孩有心事的时候,大都是遭到了爱情的侵袭,这话不知是谁说的,但此时用在我的身上是在恰当不过的了。多少次在梦中想象着与初恋的人轻轻相吻,然后将这一幕变成经典的回忆,珍藏在记忆的深处,用一生的怀念轻轻呵护,然后再无人的夜晚悄悄打开,在幸福与温馨中慢慢品尝一个少男对一个少女傻傻而痴情的爱恋。感怀自己年少的激情与冲动,懵懂与青涩。这是我步入青春期后一直的祈求与渴盼。
    多少个夜晚,当屋角的蟋蟀像一个行吟歌手般浅唱不止时,黑暗中的我在床板的吱吱呀呀中,辗转反侧着一个情窦初开的少男的情思。
    可是,那天与戴婷在情人洞的相吻,不,准确的说,是她吻了我,把我对初吻的憧憬完全击破了,尽管我并不讨厌戴婷,甚至还很喜欢和欣赏她,但那不是对所爱的女孩的喜欢和欣赏,只是一种友谊。
    然而,她却在我未作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吻了我。照理说,有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孩喜欢你,并且主动献上香吻,作为男孩子的我应该感到幸福与自豪啊,可我没有这种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初吻被夺去之后的淡淡哀伤。
    这种事情,要是换了别的男孩子,也许偷着乐还来不及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父母过早外出打工,长期的亲情缺失让自己把感情看得格外珍贵的原因。
    再不就是由于爷爷奶奶的隔代护养,导致家长与孩子之间缺少应有的交流,让我们这种留守少年形成了心理的自闭,有什么想法找不到合适的人交流,习惯了把事情闷在心里,以一种自己和心灵对话的方式来驱除情感的空白和精神的孤寂。
    在我身上,外表的粗犷与情感的内敛形成了矛盾的统一。我可以在球场上龙腾虎跃,可以在女生面前装酷装拽,可以在寝室的夜谈中高谈阔论,但在猝不及防的初吻到来时竟然病倒了一般,难道长期的空巢在我的心里投下了某种阴影。
    不行,我要走出这种怪圈,心病还要心药医。我要把自己的爱恋勇敢的表达出来,向我的梦中情人——梅,表白自己的心迹,即使遭到拒绝,也无怨无悔,一吐为快,总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在梅经常打饭的窗口“碰”上了她。然后把一份“稿件”折叠着交给了她,说请才女帮忙修改一下。并叫她回寝室再打开。
    为了不引起其他同学的怀疑,我还开玩笑的说了句“不想你马上打击我”,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敲着搪瓷碗等着打饭。
    和梅一同打饭的一个女生打趣我:“帅哥追妞首先要请吃饭啊,不然我当你们的电灯泡,急死你小子”。
    我耸了耸肩,搔了搔头皮,说:“八字还没一撇呢”,梅说“臭美,去打碗饭,把你的臭嘴塞上。”梅知道我说话没个正经,喜欢耍嘴皮子,对我下达了“指示”。
    食堂窗口的老板马上说,三份饭,一盘炒瘦肉,一盘土豆丝,一个丸子汤,两个煎鸡蛋,小子,掏钱,共计25元。然后向我伸出了油乎乎的手。他倒挺会做生意的,抓住了瞬间的商机。
    我指了指梅说,煤窑老板的千金在此啊,你不找她要,却找我要,公平吗?老板说,你小子是男人吗?他还想往下说,我连忙止住了他,说,给、给,打住。我担心他再往下说,定会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只得装做很有钱的样子,摸出了皱巴巴的三张十元票子,不过没有像电视里那些谈恋爱的小子那样说“零头不用找了”。
    我哪里说得出啊,这可是我三天的生活费。看来,这以后的日子花钱的时候还多着呢。怪不得那些谈过恋爱的小子老是喊钱不够用,看来物质与意识是一对双胞胎,如影随形啊。
    可是,你知道我纸条里写了些什么吗?反正后来和梅在小河边说起这事,很少笑的她竟然破例笑痛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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