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第66章


天气出奇地好,海面上风平浪静。我们乘坐的快艇配有两个300匹的马达,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到达被称为“地狱之井”的小岛。
凯拉坐在船头,双脚在船舷两边伸开,尽情地享受着阳光与和煦的海风。离开岸边几里之后,海面上开始泛起波浪,凯拉不得不回到驾驶座,在我的旁边坐下来。小艇驰骋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而跳动。下午六点,纳尔贡达姆岛的海岸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我绕过旁边一座迷你小岛,在一个小海湾的深处找到了可供停泊上岸的海滩。
来到火山脚下,凯拉迈开大步准备向上爬。我们需要在灌木丛中攀爬700多米才能到达火山顶。这可一点都不轻松。我打开GPS,把埃尔文和马汀之前提供的那组数据输入了系统。
伦敦
北纬13°26′50″,东经94°15′52″。
阿什顿爵士将助理递给他的字条打开来看。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先生,我得承认,这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租的车停靠在中国北部灵宝市的某条路上,从昨天上午就没再移动过。他们只是把这组数据输进了车上安装的GPS导航系统,不过我怀疑,他们不太可能通过陆路到达这个目的地。”
“为什么?”
“因为这组数据指向的位置是安达曼海上的某个小岛,想开车到这个地方可不太容易,即便开的是越野车也不行。”
“这座小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是什么都没有,先生,这是一座火山小岛。除了偶尔有几只鸟飞过,岛上完全无人居住。”
“岛上的是一座活火山吗?”
“不是,先生,这座火山已经休眠4000多年了。”
“他们离开中国就为了去这座孤零零的小岛?”
“应该不是,至少目前不是,先生。我们查询过所有航空公司的出境航班信息,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另外,我们装在那位天文学家手表里的跟踪器可以证实,他们一直都待在灵宝市中心。”
阿什顿爵士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帮我订一张飞往北京的机票,要明天最早一班,然后安排一辆车和两个手下到机场接我。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要不然就太迟了。”
阿什顿爵士从抽屉中取出支票簿,并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笔。
“请用您个人的信用卡帮我买机票,我会开张支票把这笔钱还给您。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如果有任何人找我,请他们留言,并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正在乡下的朋友家里养病。”
“地狱之井”岛
几个小时之后就要天黑了,我可不希望摸黑在大海里航行,必须抓紧时间。凯拉第一个登上了山顶。
“你快点啊,这上面的景色太壮观了!”她对我说。
我加快脚步跟上了她。她一点也没有夸张,火山口被一层繁茂的植物覆盖,一只巨嘴鸟被我们惊扰,展翅飞向天空。我查看手中的导航仪,它能精确到五米之内。导航点闪烁着向屏幕中心靠近,我们离目标位置应该不远了。
我向下望了望,发现可以不需要导航仪的帮助了。就在火山口的中央,有一小块地,地上什么都没有长,光秃秃的。
凯拉冲了过去,却不允许我靠近。
她蹲了下来,开始用手扒开表面的泥土。她找了一块带着角的石头在四周划出边框,然后开始从中间挖掘,其间不停地用双手将土捧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凯拉还是没有停止挖掘。在她的身旁已经堆起了一座泥土的小山丘。她疲惫不堪,额上满是汗水。我本想接替她,可她命令我在原地待着不许动。然后,她突然用尽全力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在她的双手之间,一块像乌木一样光滑坚硬的东西映入眼帘。它几乎呈三角形,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凯拉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将她的吊坠放在了这块东西的旁边。就在这个时候,这两块东西相互吸引,突然合二为一。
连成一块之后,它们的颜色也随之一变,由乌木般的黑色慢慢变成了夜空般的深蓝色。突然,在这块东西的表面有好几百万个光点开始闪烁,就好像是悬挂在四亿年前那片天空中的数百万颗繁星。
我感到这块东西的温度从指缝间传来。这些光点变得越来越亮,其中有一颗最为耀眼。这难道就是在世界诞生的第一日升起的那颗星?这难道就是我从童年时代开始寻觅,并为此长途跋涉,甚至跑到了智利的高山上去追寻的那颗星?
凯拉小心翼翼地把这块东西放在了地上。她抱紧我,与我热吻。现在天还没黑,我们的脚下却闪烁着一片我们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星空。
要想把这两块东西分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试着一人抓住一边用尽力气往两边拉,但这块东西纹丝不动。
可是,当光点逐渐暗淡下来并消失之后,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它们拆成两半。凯拉把吊坠挂回脖子上,我则把另一块东西放进了口袋深处。
我们四目交会,心中都在暗想,如果有一天能把五块东西都聚集在一起,那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
灵宝市
这架里苏诺夫飞机降落在跑道上,一路滑行进了仓库。机师协助凯拉走下了飞机。我把最后剩下的美元递给了他,感谢他把我们平安地带回了中国。那位旅行社雇员骑着摩托车前来接机,并把我们送到了我们停车的地方。他问我们对这次的旅程是否满意,我向他保证一定会向别人推荐他的旅行社。欣喜万分的他优雅地向我们鞠了一躬以示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你还有力气开车吗?”凯拉打着哈欠问我。
我没敢告诉她,在飞机经过老挝上空的时候,我曾经睡了一阵。
我转动车钥匙,发动了汽车。
接下来得回寺庙一趟,取回我们存放在那里的行李,也借此机会感谢那位老僧人的热情款待。我们在寺庙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启程赶往北京,因为我们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伦敦,以便进一步研究那一块找到的东西,看看把它放到激光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它到底会向我们展示哪些星座呢?
当我们沿着黄河岸边向前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思索这块奇特的东西向我们展示的实情。在我的心中涌起了一些想法,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说出来。我打算等到了伦敦亲眼见证之后,再跟凯拉分享。
“明天一到伦敦我就打电话给沃尔特,”我对凯拉说,“他肯定会跟我们一样激动的。”
“嗯,我也得给让娜打个电话。”凯拉回答道。
“你最久一次不跟她联系有多长时间?”
“三个月!”凯拉承认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四门轿车跟了上来,紧紧贴在我们的车后。车上的司机拼命闪灯想超车却没能成功,因为崎岖的路面太过狭窄。路的两旁一边是陡峭的山壁,另一边是黄河的河床。只要有可能,我就会减速让他超过。
“不打电话并不代表就不想念对方。”凯拉继续说着。
“那为什么就不能打个电话呢?”我问她。
“因为有的时候,距离会让人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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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这是一周之中伊沃里最享受的时刻,他准备出发去亚立格广场上的集市。他认识集市上的每一位摊主:卖面包的安妮、卖奶酪的马尔塞勒、肉店老板艾迪安,以及五金店的老板杰拉尔先生。在这家已有20年历史的五金店里总能找到令人惊奇的新鲜玩意儿。巴黎这座城市让伊沃里深深迷恋,他所居住的塞纳河中间的这片小岛更是如此。他喜欢这个集市,也喜欢这个广场的外形——就好像是一个翻转过来的船身。
回到家之后,他把菜篮放在厨房的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里面为数不多的“战利品”,然后咬着一根胡萝卜走进了客厅。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有个令人不快的消息要告诉您。”维吉尔说道。
伊沃里将手中的胡萝卜放到了茶几上面,认真听着他的“老棋友”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们今天上午召开了一次会议,那两位科学家的举动让组织里的成员相当疑惑。他们现在在灵宝市,某个中国的小城市,而且已经好几天没有动过了。没有人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去那里,不过他们在车载的GPS设备上输入了一组相当奇怪的数据。”
“什么样的数据?”伊沃里问。
“是某个小岛的定位坐标,这个无关紧要的小岛在安达曼海上。”
“这个小岛上有火山吗?”伊沃里接着问。
“确实有,您怎么会知道?”
伊沃里没有回答。
“您刚才说有令人不快的消息。怎么了,维吉尔?”
“阿什顿爵士说他生病了,没有出席这次会议。对此表示担心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大家都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之前表决通过的那项提议相当抵触。”
“您能确定他掌握了比我们更多的信息吗?”
“阿什顿爵士在中国有很多‘朋友’。”维吉尔回答道。
“您刚才说的是灵宝市,对不对?”
伊沃里感谢维吉尔打来电话,然后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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