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

第166章


    “只怕他如今不得闲。”郑元驹咧嘴一笑。
    “明天县衙就封笔了,要到元宵后呢!”这中间,只怕夜长梦多。
    “陈御史在,你且瞧好戏就是了。”郑元驹说得很笃定。
    “他是你的人?”如意问道。
    “你才是爷的人呢!”郑元驹调、笑,说话间,金盏就掀开帘子进来。后头是知画和两个小丫头。
    “世子爷、奶奶,我把临江苑的小丫头带来给瞧瞧。”知画笑道。
    如意端端的坐正了,郑元驹斜斜的觑着她笑了一下。起身道:“这些事儿你们奶奶瞧着,我去前头了。”
    金盏忙打起帘子来。郑元驹穿上大氅就出去了。
    “既然要我瞧着,就走近些。”如意笑道。她的屋子窗子是敞开着的,光线极好。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知画,见知画微微笑着点头,就动了几步,到了如意跟前,跪下磕头:“婢子梅林/梅香见过奶奶。奶奶万福金安。”
    如意忍不住笑了,倒不是听了这话高兴,而是见着两个小萝莉一本正经的见礼说话,就想笑:“起来吧。我瞧着这两个丫头都挺好的。知画会挑人。”
    “其实都差不多的,庄头本就选的好的来。”知画也不居功。
    “小子们选好了么?”如意比较关心这个。
    “挑了两个,奶奶瞧瞧?”知画回答。如意摇头:“这个不忙,你且带两个丫头去西府给二太太瞧瞧。走侧门进去。”
    可以不路过春晖堂,直接到苗氏的院子。
    ……
    西府得到消息,罗氏当场愣住了,知道郑元骅这次是逃不掉了。
    四喜家的忙扶着:“既然喊了三哥去。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知道的。”
    罗氏摇摇头:“快去找大奶奶。让她修书一封,让大哥给彭远田写信。”
    四喜家的忙去了,小罗氏却不肯:“不说天冷路滑的,通信不便,就是我写了去,父亲也来不及的,若让人发觉了,父亲反而都有不是。”
    罗氏气得眼前发黑:“去,去喊二老爷来。”
    苗氏是听了知画带的话的。只让年氏假称肚子痛,把郑善佐拘在院子里。四喜家的来敲门,只听到苗氏院子里的人喧马沸的。一片闹腾,她喊了几声都没人应,敲门呢,门只不开。
    罗氏听了这话,倒也没多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日才道:“去把大爷叫来,让他给老太太守灵去。”
    老太太埋在荥阳城郊,那里有一处庄子。
    “可是明儿就过年了!”四喜家的提醒。
    “我知道!”罗氏有些恼火:“待过了十五再说。我去找侯爷,你安排了大爷出去,让他扮作小厮,别让人发觉了!至于大奶奶!”罗氏冷冷一笑:“由着她跟不跟去。”
    主仆两个分头行动,罗氏去书房找郑善佑,先哭诉了一通:“世子爷这是要逼死亲兄弟呢!”
    她可不相信冯冬梅有那等烈性来告发郑善佑,罗氏道:“逼死我们也就算了……让个妇人来指着您告……您的名声……”
    说着她就哭起来:“都是那孽障拖累了您……我这就去打死了他。”
    郑善佑也生气,却不是气郑元骅混蛋,而是气郑元驹指使了下人告发他!这郑元驹眼里可还有父父子子的三纲五常!
    “我这就上书,拼着侯爵之位不要,也不能让这畜生如此肆意妄为!”
    罗氏忙拦着:“侯爷,是我们对他不住,骅儿确实混账……”
    “再混账,难道他就能指着他老子的鼻子骂么!我的脸都丢尽了!”郑善佑只不听,罗氏急的不行:“侯爷!您这书信一写,世子爷是掌过锦衣卫的,焉有不知道耳朵道理,到时候反而父子生嫌隙,那时候妾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话也有道理,郑善佑颓唐的放下笔,如困兽般呢喃:“你瞧着他,眼里哪里有我这个父亲?我让他休妻,不肯,我让他纳妾,不肯,我让他帮着兄弟一把,不肯……不仅不肯……”郑善佑想到,若是彭远田真让他上堂去了,那他可真不用在荥阳混了。
    ps:罗氏的报应,很快来了
  ☆、21、报应不爽
罗氏擦着眼泪:“如今少不得要先去找找彭大人。”既然彭远田到现在都没让郑善佑上堂去,应该也是有顾忌的。
    话音刚落,焦四喜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不好了,侯爷、太太!几个衙役上门来,让二老爷去堂上问话!”
    罗氏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郑善佑圆脸涨的通红,夫妻两个素手无策,还是焦四喜道:“如今少不得要找了人把这事儿扛下来了,二老爷哪里能上堂去!”
    郑善佐可不是焦三福,郑善佐也是荥阳城里排面上的人物。
    一语点醒梦中人,郑善佑吩咐罗氏:“你让二弟去安排了人把这事儿认下来。”
    罗氏忙起身,匆匆出去了。
    “什么!”罗氏听到苗氏来说,郑善佐被郑元驹叫到东府去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如今三福家的没了,罗氏备受掣肘,只觉得缺胳膊断腿一般不方便,可她素来是女中诸葛,先让四喜家的把郑善佐在东府的消息告诉了衙役,好说好送的让他们走了,然后叫来四喜夫妇:“安排大爷走!马上!”
    四喜家的忙道:“车马都安排好了,大爷说要带了紫绢去。”
    罗氏拍了桌子:“这孽障,都什么时候了,随便找个丫头让他带走,紫绢不行,这当口若是再和大奶奶起冲突了,可就耽误了。”
    几个人一阵忙碌,当事人的郑元骅哈欠连天的:“太太,彭远田难道还敢来抓我不成,咱们再买几个好的给苏大爷送去,这事儿也就了了!”
    罗氏气急,终于舍得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过来:“你知不知道,苏明贺叫了人来要那个小厮,只说是心爱的。我没法子了才告诉你父亲,让那杂种给你兜揽了去。”哪知道郑元驹是个油盐不进的铁豌豆。罗氏第一次后悔,不该让他知道这事儿的,如今反被算计了,哪里知道郑元驹如此大胆,全然不顾郑善佑的体面。
    “那我怎么办!”郑元骅慌了,他当初在开封可是被苏明贺打怕了,哪知道苏明贺自个儿找上门来了,说要给他个小厮。住几天就接走。
    “你去荥阳城外庄子里躲几天,我的儿别怕呢,凡是有我。”罗氏安抚了几句,别开头就让四喜带着他出去了。
    ……
    “陈大人素来是个毫不徇私的,二叔这次少不得要说几句真话了。”郑元驹的书房中,陈构赫然在列。
    “让二老爷去堂上,却是有伤二老爷体面,世子爷提议,由我问二老爷几句话,若和二老爷没干系。我就告诉彭大人。”陈构板着脸,和三治有的一拼。
    郑善佐忙笑道:“我实在不知道驹儿说什么。”他今天被苗氏闹得一天都没出过门。
    陈构见他不似作伪,就把来龙去脉说了:“如今焦管事已被收押。就等二老爷去回话。”
    郑善佐愣住了,郑元驹扣了扣桌面:“二叔,难道父亲让我背黑锅不成,又让你来承担这事儿?”
    郑善佐忙摇头:“大哥不会这般。驹儿,大哥也不是让你……”
    陈构叹气:“不想荥阳侯竟然偏心至此!二老爷!你家大爷乃跗骨之蛆,若是任由他肆意妄为,只怕郑家爵位不保、就是世子爷也要受牵连。”
    郑善佐擦了擦额头,挣扎着:“骅儿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
    “心情不好,便能肆意凌辱小厮致死?”陈构反问。
    “这……”
    “《大燕律》有言。仆从小厮犯错者,非报官不能私果姓名。若无辜冤死者,按谋害平民论。”
    “还有一件事。”郑元驹“想起来”。“碧波楼里头住着一个从开封过来的大爷,姓苏呢。”
    苏明贺亲自来了开封!还是在过年前一天!
    郑善佐再也忍不住脸色苍白起来:“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二叔不知道什么?不知道父亲打算让你背黑锅,还是不知道郑元骅谋害死的小厮是谁!”郑元驹从深问到浅。
    陈构皱眉:“还有什么阴私不成?”
    郑元驹拱手:“陈大人且细细问了二叔,我还有些杂事。”
    说完留了两人在屋子里。自个儿回了临江苑。
    就看到如意正笑着和几个小丫头翻绳子,一向不爱到前头来的三个小丫头都带着喜气。
    见了郑元驹,如意忙指着门口的两个小厮:“瞧见没,咱们新来的‘门童’,冬兴、冬旺。”
    郑元驹这才发现有两个面生的小子,他进来就只看到如意喜气洋洋的笑脸了。
    两人忙上来见礼。
    “既然到了临江苑,好生做事。”郑元驹对府里下人不甚关心,但是想到如意要的人,道:“下午我去荥阳镖局瞧瞧郭娘子回来没有。”
    “这早晚?”
    “过年镖局生意好,也就这几天能看到他们。郭娘子是郭镖头的遗孀,我一直想给你找个会些武术的婢女。原来想找女兵,可是在开封瞧了瞧,没有合适的,数来数去还是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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