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配不苦悲

5 甄嬛传华妃IV-魇


秋去冬来。
    慕容黄氏有些苦恼,她女儿慕容世兰赴任兵部左给事中后日日点卯,刚开始十天一日的旬休还待在家中,现在倒越发神出鬼没了,这样子她如何让女儿挑选夫君?
    她手上有好些美男名册画本,按照一二三等公侯伯子男和官阶排名,画像旁还细细注明身家背景,各位公子的资料可谓是巨细弥遗,黄氏越看越爱不释手,觉得每一位都能成为自家女婿。只可惜正妻位置还空著的公子年纪大多比女儿小,女儿又不开窍,任她如何苦口婆心劝著都懒得翻看大周黄金单身汉名册。
    从七品官的俸禄不过那么一点点,女儿不可能是为了那点儿俸禄忙碌,却为什么天天不回家?黄氏苦恼之余便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女儿外头有意中人了?
    想了半晌,黄氏叹了口气,「唉……」
    丫环小舒看了看黄氏脸色道:「夫人,春节快到了呢,二姑娘能放假七天,到时成天腻在府中,夫人怕是要嫌烦了。 」
    「夫人我哪能不知这个,用的著你说?我只是在愁啊,什么样的男子会娶世兰,世兰的好做娘的知道可外人不知啊,她做了官的年岁又确实大了点……哎,世兰成天如此忙碌,成亲又如何侍奉婆家,相夫教子?真真愁烦个人啊。」
    小舒回道:「二姑娘是厉害的,文墨武功接通,小的看二姑娘是安邦定国的角色。」
    「安邦定国自有男儿去做,世兰一个姑娘家还是安安乐乐、永享荣华的好。当初她偷偷溜去北疆,一待就是三年,三年啊,整整三年的青春啊,她就是在打打杀杀,跟一群莽汉待在军营……」说道这她气了起来,「你看世兰现在哪有一点儿姑娘家模样!再说了,这什么七品小官?我这夫人的品级都比她高!」
    「……夫人就別操心了,二姑娘自小是个有决算的,或许心里早有安排也说不定。」
    「哪个姑娘家自己安排婚事?」黄氏侧过身来斜眼瞅著小舒,「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夫人……」
    「快说!」
    「二姑娘和大少爷说要找个敦厚老实的,大少爷说敦厚老实的不就是个傻的吗?可还是答应二姑娘会留心这样的公子。」
    黄氏轻蹙娥眉,「敦厚老实……」想了想,黄氏从后后的一叠名册中抽出一本,翻了起来。
    这一日天色还带着朦胧的黑,放着春假的慕容世兰便被落雪的声音吵醒了。她从床上坐起身,随意披上狐裘大氅来到院中。
    庶姐、庶二妹早已出阁嫁与官宦子弟,幼妹慕容世勺只有十岁,还不急着婚事。可怜大哥二哥赴任离去时把两位嫂嫂都带走了,无人与娘唠嗑,娘便整日无事只忙着给她相亲。之前她借口公事繁忙,躲在外头,现在冬至假期她天天在府里头待着耳根子可是快被唸死了。
    她的手里还有娘交给她的五六个公子哥儿的身家资料,据娘说各个个性敦厚。对此她很是怀疑,老狐狸户部左侍郎的嫡二子聂封怎么可能没遗传到他父亲的狐狸性?翰林院侍讲学士林朝惜面摊一个,却眼含精光,可离敦厚差远了。
    哎,等会儿和爹娘请安少不了要哄娘別在忙她亲事了。
    干元十二年的除夕过得有些冷清,慕容家人就只爹娘幼妹和她在府中,倒是归宁日热闹了一把,可这流於表面的热闹不要也罢。
    慕容世兰窝在坑上,懒懒的翻阅时下话本《于飞》,话本第一部大意如此:某位富家千金女扮男装上战场杀敌,结交了个好义兄。班师回朝面见皇上时千金的义兄为这位千金向皇上请罪,说富家千金扮男装只是为了保家卫国,他愿不受封赏以抵千金的欺君之罪。皇帝感于富家千金的爱国之心和义兄的护妹之心,不但给予这位义兄丰厚赏赐也纳富家千金为妃。
    慕容世兰撇了撇嘴,「老套。」
    第二部开始说起富家千金的后宫生活,皇帝万般疼爱,什么娇蕊含芳羞意粉,香理凝脂仙乡雪。春去春来销魂谣,莺啼声声漫擎天。
    慕容世兰猜测第一部销量不怎么好,写书人才添加这些个淫词艷语,也不知那些闺阁少女让丫环偷偷买来这些书看的时候弄不弄的懂这些词语的意思,整页接整页都春意蓬勃,看到轻拢慢捻玲珑珠这一句她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后来,这富家千金不堪其它妃嫔忌妒陷害,请义兄救她出来。
    过了几月,皇帝耐不住没有她的日子,找上了那位义兄表示想把富家千金要回身边,义兄说富家千金若回到后宫只有死路一条,皇帝便想了个好办法:富家千金有军功在身,可封为五品都给事中,依古例可出入宫廷,常侍皇帝左右,又因礼部比较清閒,便给她任了个礼部都给事中。
    后来到了冬天,那皇帝知道富家千金有体寒的毛病,便留下千金在宫中暖阁取暖,「窗外落寒雪,内理如火熬。衣衫恍无物,销魂尽今朝。只愿有缘今朝醉,无缘来日还相见。」隔天早朝,富家千金和皇帝如无事般出现在朝堂,此后冬夜不再寒凉。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慕容世兰眉头蹙的死紧狠狠摔出那话本。
    一旁侍著的颂芝赶忙上前:「姑娘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慕容世兰冷笑:「我还没做到五个月的从七品官呢,就有人看不过眼了。你说,怎么就有人如此犯贱,我自问今生还没主动去惹谁却还有人来惹我!」见咏月在外房探头探恼的便喝道:「进来!」
    咏月道:「二姑娘,皇上派苏公公送来新年礼,说是请姑娘去接。」
    慕容世兰面色更不好了,颂芝忙上前安抚,「姑娘別气,气坏了自个儿不值当。」
    慕容世兰面色不见好,只是道:「咏月去回说我好不容易过新年假期吃酒吃多了,起不了身,倒是白让苏公公跑一趟了。若苏公公问些什么旁的话,你可知如何回答?」
    咏月道:「我省得姑娘的意思,左右姑娘吃酒吃乏了,没有假期还处理公务的道理。」
    「嗯。去同苏公公说,若公务紧急,兵部右给事中就住在流泉街上,你家主人同他一向交好,什么公务事宜右给事中都有瞭解,想是能帮到苏公公。」
    「是,姑娘放心,我这便去回话。」
    「你去吧。」
    两天后,她向爹娘请完安,回到院中却只是啜著酒,神色悔暗的。
    颂芝给她捶肩,看了眼她的神色后道:「姑娘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不定我能给姑娘出主意呢。」
    「你说,他像个当皇上的吗?」
    颂芝看了看四周,急唤道:「姑娘……」隔墙有耳呀。
    慕容世兰好笑的瞅了瞅颂芝那着急模样,心道:这颂芝一直都是忠心的。「姑娘我的本事你还不知?只管回答就好。」
    颂芝心想:二姑娘本事极大,院内院外有什么响动想必都能发觉……却只听慕容世兰又道:「多年来我的贴身人也只有你,一个人伺候着姑娘我,却是累著你了。你年纪也十八了,是配人的年纪,有中意的吗?」
    颂芝咚的好大一声跪下:「姑娘別把我赶出去,我……」
    慕容世兰说完那句就有些后悔了,私心来讲,她是极不愿把这么个好心腹嫁出去的,可又想到颂芝两世对她的忠心耿耿,把她留在身边蹉跎至老也不忍心,想说就咬咬牙放了颂芝吧,左右她伺候的活儿別人也能干,再说了自己也不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千金姑娘了,少了伺候的人儿,也不会怎样。
    「哎,」慕容世兰心礼不知是什么感觉,前世她看不到颂芝对她的矢志不渝,今世她看到了却更不愿放人了,而颂芝也表明不愿离开不是么?「我可没把你赶出去的意思,你既不愿嫁,那这事儿便暂且搁后吧。」扶起颂芝硬把她压在炕上坐着,撩起她裤腿儿便看向她膝盖,「这都红了,赶明儿可要青了,跪这么大力做什?」
    颂芝手拉着裤腿往下拉,可她力气拉不过慕容世兰,干扯了半天也只好放手了,只是嗫嚅的说:「我不疼,姑娘可別再赶我走了。」
    「我不说便是了,你将来可別怨我不给你打算。」
    颂芝语气里满是惊讶:「我怎么会怨姑娘?」
    慕容世兰道:「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拍马屁,知道的说你忠心-------」
    「二姑娘,我没这意思……」
    慕容世兰心底偷笑:是没拍马屁的意思,还是没忠心的意思?面上却不显:「好了好了,我给你拿药擦擦。你別乱动,要是下了炕就……」罚什么好?打?这对她没效……「罚你挑个人嫁出去。」
    「我不乱动便是……」
    慕容世兰房里跌打损伤的药很多,爹娘兄长心疼她习武受伤便跟不要钱似的送了来,她从抽屉理拿出一只白玉盒,用细簪子挑了药膏出来,还没敷上便听颂芝惊慌的道:「二姑娘,这可是名贵的东西,我粗皮厚肉的,这等上好药用在身上是白费了。姑娘……」
    慕容世兰没好气道:「姑娘我要是硬给你涂上,你还能把我打着了逼我把药膏放回盒里去?」
    颂芝垂头吶吶不语。
    慕容世兰知颂芝不自在,涂完药后便赶她下炕,自己窝在炕上,说道:「让咏月把酒温一温。」
    等酒来了慕容世兰又啜起酒,也没再问颂芝说当今像不像个皇上,只是回想方才请安时爹和她说的话,原来爹打听到皇上有意於她,愿在她进宫后给个妃位,让她好好考虑今后如何。
    回想前世,干元十二年正是她风威最盛的时候,正二品的华妃见到皇后也不用行礼,后宫满是她的势力,后宫小主谁见她便谁低头。可她也记得,这一年农历八月末是甄嬛进宫的时候。
    后宫乌七八糟的地方,谁想再去第二变?前世她不明白,可今世哪还有不明白的?
    她有些想不明白玄凌干这事儿的意思,拉拢慕容家也不用这样的吧?前世玄凌这时正忌惮著慕容家,对她看似满面宽容宠爱,实际里防备的要死,现在不防备反喜欢上了?
    想到玄凌她心里一阵顿顿的疼,又啜了口酒想道:不知哪个狗养的看她以女子之身担任个小官不愿意了?话本的事儿还没解决,又来个玄凌在做怪……
    想起前世干元十二年的春节他们整整五日都腻在一块儿帐暖春宵的点滴,她的酒盏是越纂越紧,最后「嚗」的一声,酒盏碎裂。
    颂芝吓了一跳,「二姑娘快松手,这碎片都刺进手里了……」见慕容世兰恍然未闻,她连忙上去掰她的手,扯的用力时连自己被伤到也不管了,「姑娘姑娘,您看看我啊,莫伤了自己,有什么气朝我发就行了,」颂芝急了,见慕容世兰神色飘忽茫然,眼角却透著狠戾,像是陷进什么东西去了,忽地就想起多年前慕容世兰曾连连恶梦的时候,不禁打个冷颤,哭道:「姑娘------姑娘------您醒醒啊,莫不是不要颂芝了------」
    守在门外的咏月和另两位丫环听见声音都着急,顾不得二姑娘的规矩,便冲了进去,走近姑娘后,顿时都被惊得有些腿软,只见二姑娘素青裙上晕红血迹,袖上也有著血,而颂芝整个人都在扯著二姑娘的拳头,嘴里喊着请您松手吧。
    三位丫环相视一眼,同时忽略颂芝那声「您」,只当颂芝同二姑娘感情好,一时紧张便喊错了,也忙上去劝慕容世兰松手。
    过了些许,慕容世兰回过神,蹙了蹙眉,「松手。」
    颂芝一喜,见慕容世兰回过神来便赶紧放开了手,慕容世兰这才缓缓张平手掌,只见血肉模糊。颂芝平定了下心神,快速的吩咐丫环準备热水纱布等等,自个儿小心翼翼的为慕容世兰拔开刺入手掌的碎片。
    慕容世兰道:「这事儿传出去莫怪我无情。」
    这三位丫环深知慕容世兰手段,忙应声表忠心,等包扎换衣物什么都好了又退了出去。
    「好了,又不是什么事,別哭丧著脸。」顿了又顿,慕容世兰又道:「你方才说什么不要你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颂芝跪了下来,「是我的错,还请姑娘日后莫再伤自己了。」
    「又跪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起来,莫让我出手拉你。」
    颂芝站了起来,慕容世兰也没再多看她,而是到了隔间书房里,让书房丫环备纸张磨墨,沙沙开始写了起来。
    注:休沐制度参考唐朝,又,唐朝假期乃历朝最多,官员一年有一百天左右假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