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红妆

第169章


    还未到府门,远远就见南宫长歌由府中步出,随着他一行出来的还有迎风与墨轩俩人。
    他似乎在交代他们些什么,只见那俩人垂首仔细听着,完了后便分头行去。
    “南宫。”上官墨打马上前,“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长歌抬头看到是他,脸上划过一抹淡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边的事儿理顺了?”
    上官墨从马上跃下,与南宫长歌并行,俩人闲聊了几句,上官墨问,“我一路回来,听见到处都是慕夕的传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件事我也不大清楚。”南宫长歌面上无多余的表情,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很平静。
    上官墨顿住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他眸中一片明澈,一双剑眉微微抬了下,“正在调查着。”
    上官墨这才笑道,“就知道你早已有了主意,我刚才就是瞎担心。”
    南宫长歌笑笑,“我了解慕夕,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如此。”
    “太可恨了,一定是那个青木赫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唉,我可怜的慕夕啊。”上官墨唉声叹气,与南宫长歌又走了一段路,道,“我先回去了,有些事情还要与爷爷交代一下,你那边有什么消息的话,记得派人跟我说一声。”
    南宫长歌嘴角弯了弯,微点了下头。
    他笑看着上官墨策马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他嘴边的笑意才慢慢逝去。
    眸中一抹光华闪过,喊道,“出来吧。”
    一名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单膝跪在南宫长歌跟前,恭敬道,“属下查到三日前,林惋惜在景轩楼与一名陌生男子交谈过半盏茶的时间,而那名男子好像是明王身边的人。”
    “他们认识么?”南宫长歌有些想不明白。眉头蹙了下,“在之后林惋惜还见了什么人,都一一查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那名黑衣人伸手矫健的翻上墙头,消失不见了。
    南宫长歌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慕夕的院子看看。或许里面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他一路思忖着,一路往将军府去。
    而就在此时,将军府中,疏星阁里面,沫儿独自守在屋子里,方才有丫鬟过来传话,说是老爷要将小姐在族谱中除名。还要将这院子里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扔出去。交代沫儿赶紧整理一下。
    沫儿正发愁着,该如何是好。
    突然听见屋外有响动,以为是小姐回来了,慌慌忙忙的去开门,一见是南宫长歌,脸色不由白了又白,结结巴巴的行礼,道,“世子,世子怎么来了?”
    南宫长歌转手将屋门轻轻掩上,示意沫儿起来说话。
    沫儿踟蹰的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
    南宫长歌查看了一遍屋子,问道,“三日前,林惋惜可有来过?”
    林四小姐?沫儿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肯定的点头道,“奴婢记得那日刚好雨过天晴。林四小姐确实来过,还与小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呢。”
    果然来过。南宫长歌问,“你确定是三日前?”
    “奴婢确定,那日天边还出了一条彩虹,奴婢还与小姐一同许了愿呢。”沫儿歪着脑袋,思索着。
    “你把那日的情形,一点不差的给我形容一番。记住,每一个细节都不能落掉。想仔细了再回答我。”
    南宫长歌声音温和,对沫儿这样的小丫鬟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沫儿也不再拘谨。仔细的想了一瞬,便将那日林惋惜进了院子后所有发生的事情,一一复述了一遍。
    南宫长歌认真听着,时而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时而敲了敲自己的下巴。直到沫儿讲完所有的事情后,他才缓缓起身,问,“那日林惋惜打翻了茶杯,你带着慕夕回去换衣裳。然后那日她们用过的茶杯和茶壶可有更换过?”
    他这么一问,沫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可是那茶水有问题?”
    南宫长歌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表情,极其的慎重。
    沫儿又焦急的跺了跺脚,“那套茶具奴婢已经收了下去,怕是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南宫长歌早已想到会是如此。也没有过多失望的神色,只起身问。“她们那日就是坐在这一处?”指了指自己身下的座椅。
    沫儿应道,指了面前的椅子,“那日小姐坐在世子方才的位子,林四小姐就坐在小姐旁边。”
    南宫长歌垂着头,仔细的观察开来。
    沫儿往旁边移了移,顺着他的目光,也仔仔细细的看着桌子周围。
    忽然,南宫长歌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桌角的缝隙,手上似乎粘了一种滑滑的粉末。
    “沫儿,取银针和一张宣纸来。”
    沫儿应声而去,将银针和宣纸递给他。
    南宫长歌一手捧着宣纸,垫在桌角下面,一手用银针一点一点的刮着那缝隙中的一些白色的粉末。
    沫儿奇怪道,“这些是什么呢?以前也没见过哦。”
    这桌子一般都用来摆放吃食和茶具。怎么会有粉末状的东西出现?
    南宫长歌将少许粉末小心的包好,起身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来过。林楚楠要赶你走的话,你可以先去找十夜。”
    沫儿忙垂下头,应答着。
    从林府翻墙出来,南宫长歌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城西一间药铺。
    这间药铺也是南宫府名下的产业,店中小二一见是南宫长歌,忙点头哈腰的迎了出来。
    南宫长歌环视一周,问道,“陈伯呢?”
    店小二忙应道,“陈伯在院内研制草药呢,最近刚从南岳国收了一批奇珍异草,陈伯这几日都在忙着配药。”
    “我自己进去便是。”南宫长歌点点头,抬脚往里院走。
    店小二弓着身子行了一礼,回去招呼客人。
    里院很宽敞,呈四方状。陈伯正坐在一棵梨树下,摆弄着手中的草药。雪白的胡子随风徐徐飘动,一双慈目此时灼灼生辉。
    他是极爱草药的人,每次看见有奇怪的草药都爱不释手,所以南宫长歌已走至他跟前,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陈伯。”南宫长歌声音清淡。
    陈伯这才抬起头,一双眸子笑的和蔼至极,“世子来了啊。”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南宫长歌一手将他稳住,自顾坐下,“天气这么热,也不叫个小丫鬟来打个扇子,小心中了暑。”
    “不打紧,这树底下好乘凉啊,风一吹,就舒坦了。”陈伯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草药,“世子可有什么事么?”
    南宫长歌挽起嘴角,从怀中掏出那包粉末,摊开,“陈伯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眼前的药粉很细腻,在阳光下竟然闪着金光。陈伯伸手轻轻点了一些,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取了一点,放入口中。
    没有味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之所空 空莫成忌
南宫长歌递了一杯清水给他漱口洗手,问,“没有味道,触水即溶。”
    陈伯点点头,“这样的东西,很少见。”
    这时候,一阵清风徐来,少许粉末从纸中飘出,散在旁边的一只药碗里。
    陈伯忙将纸包裹好,却见药碗中的药水忽然变成了紫红色,顿时瞪大了眼睛,道,“这!”
    南宫长歌也第一时间发现了碗中的药水变色,神色顿时古怪起来。
    “这是什么药水?”
    “紫琼花露,我一般用它来试药的。”陈伯道。“这药粉与这药水相触会变成紫红色,难不成这药粉是用,麝草做的?”
    “麝草?”南宫长歌思忖道,“就是那种制造迷香的草药?”
    陈伯郑重的点头道,“是,这种草药迷惑人的心智,使人产生幻觉不说,中了此毒的人,若是有一味儿香引导,便会听从那用香人的使唤。世子可是有朋友中了这样的毒?”
    南宫长歌心下一沉,微微拧起了眉头。“我那位朋友或许是中了此毒。她一夜之间似变了个人,做出的事情也非常理难寻。”
    陈伯捋了捋胡须,“那应该就是了。只是这毒在南疆一带才有,很少在我们都城出现。”
    “如何解了这毒?”南宫长歌问。
    陈伯想了想,“这种毒虽然厉害,但解也好解,只需要山楂薄荷茉莉紫耿草煲水。喝上那么一计就行了。”
    薄荷,茉莉?
    前日里皇上才赏赐了他一些薄荷和茉莉,只需要在药铺里取些山楂。紫耿草便可。
    心里的石头放下,他又与陈伯闲话了一番,待小丫鬟将包好的山楂和紫耿草送了过来,南宫长歌这才起身离去。
    天外已是日落斜阳。晚霞艳丽,气势磅礴的将半个天幕渲染成橙红色。
    披着夕阳,南宫长歌嘴角噙着一抹说不上意味的笑意。
    青木赫为了得到慕夕,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哼。若是让慕夕知道,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伴着马蹄声。车轮声,步行声。慕夕倚在青木赫身旁,一手捏着一颗紫溜溜的葡萄送入口中,一手端着一杯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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