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惹梦鸳鸯锦

第38章


不等沉安下令,他猛地扬起马鞭,作势就要向东薄殁杀去!
“退下!”谁知沉安怒喝一声,左手一挥,竟硬生生拦住他的去势。
魁鼎勒马,不敢反抗沉安的命令,死死地咬住嘴唇,却不得不退了回去。
沉安自是能感觉到自己部下所泛起的杀意和恨意,他微微侧头,鹰眼半阖,谁都不能看清他眼眸下的暗流涌动:“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上前!”
说着,他跳下马,嘴角勾气,风灌起他的长袍,气质如此温润如玉。
他的对面,东薄殁也笑着看他,狐狸眼也弯起好看的弧度。
这样笑容相对的两个男子,没有人能看出他们的暗流涌动和杀机隐藏。同样,如果沉安的笑摆在闺阁女子眼里,恐也无人能抵挡住他的温柔。
但他诡异的温柔又是从何而生?
沉安笑:“过来。”
那双三分寒意三分温柔的笑眼竟是穿过了东薄殁看到他旁边的向暖!
不要说东薄殁了,连沉安身后的手下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但惟独了解沉安的魁鼎不觉得意外。他的主上,虽下了格杀勿论的死令,但真要让他面对这个女子,又会是谁心甘情愿跳下谁布下的陷阱。
他的主上,可以对任何人冷血残忍,但惟独对她不行……骨子里终保留着一份柔软,即使再入了魔的人,亦如此。
在那个狼牙月,他问过沉安,为什么有机会将东薄殁一网打尽,却偏偏还要放虎归山。
沉安抿着茶,笑得如此淡然:“你知道世间最值得欣赏的是什么吗?”
魁鼎至始至终记得沉安的话:“莫过于一个人心死的表情。”
当时的沉安,对向暖若是抱着胜券在握的心的话,那如今,此时此刻的他,能伸出手看着向暖道出:“过来。”……他是奢望还是代表他已失望。
魁鼎看着沉安伫于马下的身影,只为自己的主上感到太过不值!
东薄殁悄然握紧了向暖的手,虽没表现出什么,但担心是显而易见的。
向暖抬起头,也笑容可掬地回过去:“相爷倒像唤一头小猫小狗似的,再说这小猫小狗也识得人,自是不会与蛇虫鼠辈混在一起。”
话中讽刺意味显然,沉安的眼乍然寒意,他仍然没有顾得身后蠢蠢欲动的手下,似乎也把近在咫尺的东薄殁给完全忽略,他就看着向暖!他的眼睛里只有抓着东薄殁手的向暖!他嘴唇亲启,似乎是在竭力忍耐自己所有的戾气:“向暖,过来!”
向暖的心猛然一跳,竟有片刻失神,因为这是沉安第一次直呼她的名讳,以往都是吊儿郎当, 意味十足的一句“谷主”。
在向暖还没有任何反应过来之际,沉安的脸再次寒意三分,这次竟直直地说出:“空络梦锦,过来!”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被这个名讳吓到!
空络梦锦,空络国的皇室之姓!
东薄殁更紧地握住向暖的手,因为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颤抖。对沉安对向暖叫出这个名讳,他也感到意外, 但他感到意外的是,为什么沉安知道!
向暖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对沉安问出:“你怎么知道!”但这五个字  地噎在喉咙里,被她强行咽了下去。所有的思绪一下子翻滚在她脑海里,竟让她不能冷静下来。全身所有的感官只能感受到东薄殁掌心里的温度!
东薄殁握着向暖的手,几乎想把她揉到身体内隐藏起来,微微偏头,低声对向暖说:“信朕。”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能在此时让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
向暖十分不确定东薄殁心里拿捏的想法,她也只道出一句:“东薄殁,我希望在这个时候,你我都是共同进退的!”
东薄殁低声笑,眼里闪过一瞬的温柔:“朕明白,朕知道。”语毕,缓缓地执起向暖的手将她引上前,缓缓放手,“过去吧。”
向暖一直盯着东薄殁的表情,暗自揣测他的用意,这个时候也只有考验他们的默契了。
他说,信朕。那向暖,便已经信他了。
东薄殁松开了向暖的手,向暖一步一步朝沉安走过去,见她走了过来,沉安眼睛里的温柔顿时要把她淹没似的,但这样诡异的温柔看在向暖眼里却只有心寒和警惕。
或许,这也是沉安的悲哀。
向暖朝沉安走过来,沉安伸出手去迎接她,眼底像星空一样的璀璨,又像夜幕一般的黯淡。
他记得自己说过说:“不管伤了别的什么人,我也要他死!”
魁鼎问:“不管什么人吗?”
他记得自己的回答:“对,不管什么人。”
他说的如此果断,他向来认为自己不是优柔寡断和长情之人,但向暖,唯独在你出现的每个时候,唯独在看到你和东薄殁在一起的时候,他便会乱了所有的计划!
集雅楼的事情上是,黄诀派的事情上是,此时此刻也是!
向暖,空络梦锦,过来!来我这儿!站在我身边!!
他微笑,眼眸温柔一片,朝向暖伸出的手指尖似乎能发光似的。向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走一步,眼里寒意深了一分,每走一步,心里便清明了一分。
在她快要走到沉安身边时,向暖的眼睛猛地一狠,执手 腰间裹着的破布,她的手向来灵巧,在 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然握布撕成条状,以至于她 沉安时,一整块破布却变成了结实的长绫,两个动作合二为一,异常迅速狠戾,只是一瞬便已经拴住了沉安的脖子。
沉安没有动,任凭向暖执着长绫在这一头狠狠地缠住他。
魁鼎等一群人几乎要直接冲了出来,但想到沉安的命令,在他没有开口前,谁也没敢动,所有人的眼神落在向暖身上,想立刻把她碎尸万段!
“谁也不许动!”向暖恶狠狠地缠紧手里的长绫,以至于把沉安脖子那头的长绫缠得越发紧,她看着脸色已然呈现窒息的红色的沉安,命令道:“把你的马赶过来!”
沉安看着他,那样一双眸有说不出的情绪。
向暖又再一次缠紧了手中的长绫:“快!”
沉安仍旧没有动。
向暖被他看得很心慌,她下意识地去注视沉安的眼睛,看到他因为呼吸困难连眼白都爆出了血丝,他仍在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向暖知道,若是他要反抗,她定不是他的对手!而让沉安至始至终都没有动,只是这么温柔却不知其味地看着她,在向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之时,沉安微微眯起了眼,抬手握住了绷紧的长绫,艰难却清晰地突出一句话:“我曾跟你说,如若一天我们剑锋相对,我必不客气!”
他一顿,手指开始慢慢缠绕绷紧的长绫,眼睛一点一点燃起嗜血之意:“我也曾问过你,如若有一天我和他挑剑相战,你会站在谁的身后。”
向暖的心一点一点地纠结,就像沉安一点一点紧紧回笼的长绫,他笑:“向暖,我跟你说过,我在你面前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我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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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的心一点一点地纠结,就像沉安一点一点紧紧回笼的长绫,他笑:“向暖,我跟你说过,我在你面前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我的野心!!”
他的手指全部缠上长绫,生生拉紧,拽得向暖的手指也生疼!长绫被绷得直直的,在沉安手里危险的颤抖!向暖想把长绫回绞,但一点儿也绞不动!就看着沉安的脖子被自己紧紧缠绕,而他的手也在缠绕她手里的长绫,维系俩人的长绫简直太过危险。
沉安的眼猛然凌烈,那样嘶哑却清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敲在向暖心上,让她忍不住跟着那条长绫一起颤抖,沉安道:“向暖,你可知我的为人?”他一字一顿的道来,手指再次慢慢缠绕绷紧的长绫,“得不到的……我宁愿将之毁去!”
他全身一颤,手肘猛地用力,竟将长绫全部震碎,巨大的内力透过长绫震到向暖掌心里,竟让她觉得手肘经脉一疼,吃不准力连连向后退去!就在向暖掌握不了重心快要摔倒之际,东薄殁上前一把揽住向暖,脚尖快速地划地,掀起地上的尘土扫向沉安!
乘着这个空隙,东薄殁揽着向暖,抓过向暖的长绫甩向了沉安身旁的马,长绫那头缠在了马的缰绳上,东薄殁一拉,马奔着蹄子就跑了过来,东薄殁左手搂着向暖,将她死死地护住,右手一咬力直接拉过马的缰绳,踏住马鞍飞身上马,将向暖整个护在自己胸前!
沉安甩袖挥去眼前的灰尘,看着东薄殁将自己整个背部暴露给他们而死死护住身前的向暖,他的眼底更加泛起一层浓墨:“魁鼎,带着其他人回都城。”
魁鼎忍不住一愣,他太过不甘心:“但是……”
没等魁鼎说完,沉安直接拉过其中一人的马飞身而上,狠甩马鞭,朝东薄殁直追而去。徒留魁鼎等一干人留在了原地,看着自己的主上紧追着东薄殁。
魁鼎了解沉安,他知道自己的主上傲气而狠戾,而东薄殁也同样桀骜,这样两个人直面相对着,再插上向暖这个催化因素,恐怕沉安和东薄殁在拼的也只是傲骨,所以他的主上最后放下他们一拨人的势力,打算一对一,也正是显示他的傲气所在。
沉安,他可以不择手段,阴狠狡诈,但真的要与东薄殁相战,恐怕他也很难想到自己竟会选择当个义气之人。
而这头,东薄殁护着向暖,手快速地抽着马,只恨马不能再快一些,他听到身后的马蹄声,那声音像刀锋一样划入他的耳朵告诉着身后的沉安正在逼近!
东薄殁失了武功,没了内力,但基本的招式还能对上,若是真要相斗,也只能硬拼,至少能拖长向暖离开的时间!
他握着缰绳,紧搂住向暖,把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前,汲取她的温暖:“会骑马吗?”
向暖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问,她早已失了所有的分析能力,在沉安叫她“空络梦锦”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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