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

第270章


也没出现过妓女。
费罗拉的突发奇想让艾弗里的室友很失望,可他的爸爸妈妈可要高兴坏了。电话是艾弗里的妈妈打来的,她很兴奋,她向艾弗里咨询,是给费罗拉定制一条全新的婚纱还是让费罗拉穿她的婚纱——她的婚姻很幸福,很美满,这将会是个吉兆——她还和所有的好朋友通了电话。
费罗拉的朋友——那些嘴唇、肚皮和鼻孔上钉着环,剃光头,纹身和画着黑嘴唇的女孩早就从母亲的记忆里删除了,她需要一些天真无邪的好女孩来给费罗拉做伴娘。预定了他表兄的两个孩子做花童。
她还列了一个有着两百人左右的宾客名单,还打算送新娘新郎一套房子。
艾弗里做了个鬼脸,他不知道费罗拉是否会在得知着这一系列安排后带着她的警察丈夫逃跑。
他妈妈打电话给他,是为了让他在学校里找几个英俊能干的男孩来参加婚礼,因为她在参详宾客名单的时候。发现十几岁的小姑娘太多了:“到时候谁来邀请她们跳舞呢?”
他邀请了自己的室友,室友已经从先前的沮丧里挣脱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参加非亲眷的婚礼,”他兴致勃勃地说:“我该送份礼物吗?”
艾弗里抓抓头发,这个习惯继承于他姐姐:“我们还是学生,”他记得自己的室友是陶艺社的:“给他们烧个果盘,在上面画头公牛。我姐姐喜欢公牛。”
“好主意。”他室友说。
艾弗里心情愉快地笑笑,拿起书,准备去图书馆,他们的房间与别西卜和撒沙的不同,是双人间,没有会客室。两张床一左一右安置在又细又长的落地窗户两侧,没有床头柜,床铺很高,下方有抽屉可以用来放置私人物品,床尾各自对着一堵墙壁。墙壁上有个活动画框,学生们可以把它摘下来装上自己想要的海报或画,一堵墙壁后面是附带淋浴的卫生间,一堵墙壁后面是一排衣柜,中间分开。
没有地方放写字台,所以他们要看书或写作业,都会去图书馆。
在从别西卜和撒沙的套间寝室里搬出来以后,艾弗里的父母想要为艾弗里申请另一个套间寝室,或单人间,但被艾弗里拒绝了,他看了其他的宿舍,挑中了这个。
那段时间,他见到别西卜和撒沙就很难过,除了愧疚,还有种被轻视与遗弃的彷徨与伤感,尤其是撒沙.霍普金斯,在艾弗里的心里,他觉得是他最先认识霍普金斯,还一起吃过苦,受过罪,他们应该是一国的,而不是那个别西卜.比桑地。
他在图书馆遇到了撒沙.霍普金斯,他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去图书馆的——霍普金斯身边没有比桑地,对啦,别西卜.比桑地现在正在训练,这给了艾弗里一点希望。
“我姐姐要结婚了。”他说,一张圆脸红彤彤的。
“祝贺你。”霍普金斯平淡的回答顿时消磨掉了艾弗里那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勇气,他站在原地,看着霍普金斯走远,一个黑发的女孩在图书馆外面等着他,他认识她,她是莉拉,霍普金斯的女友,刚转进格兰德就进了拉拉队,有女孩认为她用了些不能见光的小手段,但没证据。
莉拉捧着一大蓬干燥处理后的原生薰衣草,蓟色,李子色与紫罗兰色的细碎的小花,外面用棉纸包着。这种薰衣草叶子很细,花穗却很短,适合用来制造香水与香料。
“培植会的工作结束啦?”撒沙说。
“结束了。”莉拉说。
自打奥西恩.道格拉斯因为谋杀与非法制造与贩卖药物被捕之后,他所种植的危险植物被销毁,他的“深水”俱乐部也被勒令取消了,但格兰德保留了他的花园与实验室——色内克先生接管了那儿,他给在此基础上建立的小社团起了一个无害与柔软的名字,克劳瑞斯培植会(克劳瑞斯,希腊神话中的花神,意为盛开的鲜花),以免触动校委会那根敏感的神经,虽然这个名字很容易被别人混淆于“阳光编织会”“老妈妈蛋糕团”等等……诸如此类的非职业妇女组织。
就因为他插了手,宝儿.道格拉斯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失败了,这个黑卷发,蓝眼睛的大男孩气得不行——他原本想要自己组建一个社团——他又不得不加入这个听起来就很娘娘腔的所谓培植会,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那些土地与设备——让他更加气闷的是,就在第二天,莉拉就加入了培植会。假若这个社团是属于宝儿的,他当然可以拒绝莉拉,但它是属于色内克的。宝儿也不敢去找他的父亲,佛格斯.道格拉斯要是知道他想接过奥西恩吃剩下来的残羹剩饭,非得打断他的两只脚不可。
撒沙.霍普金斯让莉拉进培植会,就是要给这品行恶劣的小混球提个醒儿——也看看他想要做什么,海神岛的事儿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加上一个宝儿.道格拉斯。
***
“这是带给霍普金斯医生的?”别西卜看着那捧大的可以遮住莉拉整个上身的薰衣草说。
他看向霍普金斯,男孩衬衫口袋上露出一小支紫色的穗状花:“这样看起来你真有点可怜,兄弟。”
“吃吧。”小霍普金斯说,同时递过去一个不比花束小的纸袋,里面装满了金黄色的肥嫩炸鸡,乳酪馅饼,还有冰块的柠檬苏打水。
今天橄榄球员们的加餐是牛肉,但对于别西卜来说,一块四十八盎司的牛排只能说是“热了身”,对于额外的食物,他和切加勒.比桑地一样,永远抱持着火一般的热忱。
最近教练有点精神紧张,别西卜想,昨天他们的训练内容就加了量,今天更是变本加厉,他们迟了整两个多个小时才被允许离开“烤肉架”,在四人一组整场跑动传球配合的训练中,他们几乎都要看不见球了。
三个人沿着格兰德河走,碎米莎草、水芹与灯芯草长势旺盛,喇叭水仙的花期早已结束,只剩下了一丛丛匕首形状的深绿色叶子,小如手掌的金黄色、肉色的睡莲和有着三瓣白花的长瓣慈菇,五瓣小花的马鞭草倒是开的热热闹闹,坚韧的芦苇在河边衍生成了一个王国,灰黄色的,轻飘飘软乎乎的苇花就像是漂浮在碧绿河面上的云朵。
撒沙记得自己曾在河边看到过黑绒毛的小野鸭。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别西卜突然问。
断断续续,奶声奶气的叫声,但不是鸭子,是猫。
Die Kinder (吹笛人)第两百七十四章 猫
一节有可能是被工人遗弃在灌木丛里的铝制u型檐沟成了小猫们的乐园。
前两天有人反映宿舍的落水檐沟漏了,宿舍里的家庭教师马上打电话联系工人来维修,这段管道大概是因为工人带来替换的檐沟太长了,他又懒得把截下来的,还不足三英尺长的管道带回去,就随便找了个草木茂盛的角落直接丢掉——这段依旧亮光闪闪的铝制檐沟一头恰好搁在一个废弃的人工鸟巢下方,另一头落在一蓬松软的灯芯草里,倾斜度大约有四十到四十五,小猫爬出鸟巢,试探着顺着檐沟溜下去,就像小孩子们滑滑梯那样,它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玩且意义重大的游戏,而它们的母亲则像人类的母亲一般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很危险,它谨慎细微地站在那段檐沟下面,看有那个孩子滑下来了,就叼着它返回到鸟巢——这个鸟巢很有可能被这个妈妈当成自己的窝了。
小猫有四只,而猫妈妈只有一只,它叼回这个,那个又滑下去了,叼回那个,这个又滑下去了——小猫一直在淘气的叫着,别西卜他们听到的就是这个。
“这样可不行,”莉拉说:“我们得拿走那个。”檐沟u口向上,表面平滑,问题是它被剪断的部分锐利的就像是一把伸向空中的刀子,摇摇晃晃,腿脚无力的小猫们轮番地跳下去的时候,居然没被划开肚子或撕开面颊,只能说上帝正在看着它们。
她刚想靠近,那只猫妈妈就陡然转身,耳朵向后靠,向她怒吼与龇牙。
“也许是我身上的薰衣草味太浓了。”莉拉悻悻然地说,从撒沙怀里取回了自己的干薰衣草。
“我来试试。”别西卜说。
他更糟糕,他靠近的时候,不仅仅是大猫,就连小猫也开始惊慌失措地叫起来了。
别西卜往后退。大猫却没像刚才那样放下警惕,它的耳朵几乎紧贴着脑袋,胡须向后收拢,弓起的脊背伴着竖起的被毛。瞳孔放大,身体僵硬——这些都在说明,如果再不采取些措施的话,它就要不顾一切地攻击了。
“呦呵。”莉拉幸灾乐祸地轻声嘘道。
“兄弟,”别西卜镇定地说:“该你了。”
撒沙等了一会才开始行动,他的脚轻轻地踩进了那堆灯芯草,小猫还在轻声呜咽,大猫仍旧警惕地站着,但放下的尾巴与被毛表明它现在的感觉已不像开始那么差了——它用一种充满了人性的好奇目光打量着这个人类——撒沙小心地靠近了一步,他伸出手。手指已经能够碰到大猫的腮颊,他轻轻地顺着胡须往脸颊两侧抚摸,猫的两颊会分泌出一种被称之为“费洛蒙”的东西,这种东西的气味会让猫情绪稳定,抚摸这个地方。能让猫感觉十分舒服。
“喵~”大猫说。
撒沙的手指从腮颊移动到猫的后脑勺,然后是肩胛部位,腰,臀部,尾巴……他收回手的时候,大猫轻柔娇气地叫着,转着身体。不满足地用脑袋蹭着他的手掌。
“我兄弟。”别西卜自豪地说。
撒沙抱起那只大猫,它没有项圈,不像是被人豢养的,但它把自己养的很好,皮毛是奶牛色的,光亮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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