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知识2015年第4期

第15章


波兰尽早实现本国页岩气工业开采是该地区能源来源多元化的另一种可能。2013年11月6日,维谢格拉德集团签署能源合作声明,通过推动页岩气和核能开发建立小型地区能源市场,降低对外部资源的依赖水平,以确保能源安全。 
  目前,中东欧国家处于历史的又一个拐点,未来它们将利用不断增加的自信和在欧洲机构中获得的影响在欧盟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 
  (作者为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所研究员)
多棱镜中的也门
作者:李亚男 字数:5222
  也门,这个处于阿拉伯半岛最南端的小国,在2015开年之初便牵动了国际社会的目光。1月17日,北部的什叶派胡塞武装因不满新宪法草案对国家行政区划的设计,绑架了总统办公室主任、全国和解对话委员会秘书长穆巴拉克。这引发了穆巴拉克在南方各省的支持者不满,他们发起示威游行、封锁连接也门南北的高速公路并威胁停运石油和天然气。次日,胡塞武装与政府军在总统府附近爆发冲突,双方使用了坦克、装甲车等重型武器,首都萨那陷入自2014年9月停火协议以来最紧张的局面。之后,总统府被胡塞武装完全占领,美国使馆车辆在安全检查站遇袭;英、法、芬兰等多国使馆关闭;也门政府与胡塞武装的谈判破裂,总统、总理和内阁集体递交辞呈。虽然经过联合国也门特使的斡旋和各方磋商,总统哈迪决定收回辞呈,相关各派目前也“正在合作的基础上寻求权力和平过渡”,但也门未来局势发展依然晦暗不明。 
  这一轮冲突的导火索是新宪法草案引起胡塞武装和南部分离主义运动等反对派力量的不满;而起草新宪法是2012年确定的也门民主转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自2011年“阿拉伯之春”爆发以来,也门政局就一直处于混乱之中。虽然按照西方观察者的看法,前总统萨利赫下台标志着独裁政治的结束和民主转型进程的开启,但四年来其国内权力斗争从未停止、经济持续衰退、失业率高企,财政连年赤字,半数以上人口挣扎在贫困线上,国家正滑向“失败”的边缘。当前的冲突是转型期各种矛盾集中爆发的结果,它更像是一面多棱镜,折射出也门政治的方方面面。
  “未完成”的国家统一 
  也门国内政治四分五裂的情况并非全是“阿拉伯之春”的后果,相当一部分是长期以来没能妥善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现在的也门共和国成立于1990年,由亲西方的阿拉伯也门共和国与亲苏联的、推行社会主义制度的南也门人民共和国合并而成。南也门虽然面积比北也门大、战略位置更重要、自然资源也更丰富,但由于受到苏联解体的消极影响,在统一后的新国家中被边缘化。在政治权力分配上,政府和国家事务主要由原北部领导人主导。在经济收益分配上,也门的石油和天然气主要集中在南方,但是能源出口的大部分收益被政府索取,南部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另一方面,统一后南也门亚丁湾地区的商业审批权被中央政府收管,致使港口贸易明显衰退,经济环境恶化,引发南部民众不满。1994年也门爆发内战,虽然军事冲突以南方军队失败、国家得以维持形式上的统一而告终,但南北矛盾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南部的离心倾向也从未减退。 
  此外,也门传统部落势力强大,较大的部落或部落联盟通常拥有独立军事力量。胡塞武装自2004年与政府矛盾公开化以来,一直处于与政府军无休止的武装冲突之中;盘踞在南部的“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自2011年也门局势动荡以来趁机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并将影响力向周边国家渗透;也门军方亦有强硬派自立山头,不完全听从政府指挥。这些“割据力量”相互间亦有矛盾,关系错综复杂,但没有哪一方具有压倒性优势,也没有哪一派能够取当前政府而代之,因此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从这一角度看,也门虽然名义上是一个统一国家,但是国家权力的整合从未真正实现。各派力量并无强烈的国家认同,也缺乏达成政治共识的必要基础,往往为维护或扩大自身利益而轻率地诉诸武力。
  教派色彩下的权力斗争 
  作为也门国内冲突的主要参与方,胡塞武装通常被标注以“什叶派”或“叛军”的标签。近几个月来,其势力范围随着军事胜利开始向东部和南部省份扩张,威胁到“基地”组织半岛分支的利益,双方矛盾日益尖锐。这被一些观察家解读为什叶派与逊尼派之间“世纪仇恨”的再次具象化;以沙特阿拉伯为首的海湾国家更是把胡塞武装在也门的“胜利”与伊朗的支持联系起来,伊朗方面也毫不讳言对胡塞武装的赞赏和支持。2014年9月胡塞武装占领萨那之后,有伊朗议员称萨那是“中东地区(继贝鲁特、大马士革和巴格达之后)第四个由什叶派控制的首都”。这引起了沙特等海湾逊尼派国家的高度警觉,担心胡塞武装最终会像黎巴嫩真主党一样在也门北部建立一个由什叶派控制的“国中之国”,遂加大了对南部逊尼派的支持,致使也门冲突更难平息,教派矛盾进一步激化。但事实上,教派分歧与矛盾只是表象,当前无论是胡塞武装与政府的对峙,还是胡塞武装与“基地”组织半岛分支的冲突,或是南方各省分离主义者掀起的示威游行,本质上仍然是世俗的政治权力之争。
2015年1月24日,胡塞武装的支持者和反对者在首都萨那爆发冲突。
  首先,胡塞武装与也门政府当前矛盾的焦点在于国家权力如何分配。在2014年9月与哈迪政府签订的停火协议中,胡塞武装要求得到更多的政治权力并参与未来军队的整编和改革;在围绕新宪法草案提出的各种建议中,它支持南北两个联邦的方案,希望能够借此巩固在北方的权力根基并获得更大的空间去经营以萨达省为中心的“大本营”,反对哈迪政府提出的“将也门划分为六个州(北方四个、南方两个)”的计划,因为这一计划会将萨达省纳入首都的管辖范围,胡塞武装的影响力将被严重削弱;在此轮冲突爆发后,它又提出苛刻条件,要求哈迪任命胡塞武装成员担任副总统,同时对总统办公室主任、国家检察总长、中央监督委员会主席、各部委副部长、国家石油公司总经理等重要职位提出要求。虽然哈迪政府明确表示这些条件不可能得到满足,但胡塞武装的政治目的表露无遗:成为也门的合法政治派别并努力在权力分配中占据较大份额。无论胡塞武装的宗教属性如何,也无论其是否受到伊朗的支持与资助,这一立足于现实的目标都不会有较大改变。 
  其次,胡塞武装与“基地”组织半岛分支的摩擦主要体现为领地与资源争夺。“基地”组织也门分支长期在东南部地区活动,该地区原属南也门管辖,由于历史原因,造成中央政府控制力薄弱,民众生活水平低,不满情绪普遍蔓延,为恐怖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发展提供了机会。2009年,“基地”组织也门分支与沙特分支合并更名为“基地”组织阿拉伯半岛分支后,也门东南部成为其主要活动基地,并依托其地理和资源优势逐渐壮大。一开始,半岛分支与胡塞武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激烈的冲突,且同样持反以色列、反西方的立场,因此甚至有西方国家将二者相提并论,认为它们在本质上都是恐怖组织。这一说法遭到胡塞武装坚决否认。但后来,随着胡塞武装占领萨那并不断攻城略地、向东南各省扩张,半岛分支为了捍卫势力范围,开始频频发起针对胡塞武装的恐怖袭击,致使也门安全环境进一步恶化。
  其三,南部分离主义运动再度活跃是中央政府“空心化”的必然结果。与胡塞武装相比,南部分离主义运动的军事实力和政治影响力都相对较弱,自1994年内战结束以来,也没能再成功发起过影响力较大的运动,更多成为南部民众借以表达不满、向政府施压的一种途径。长期以来,也门政府也乐于夸大分离主义运动的影响力,以争取更多的国际援助,同时强化自身使用国家暴力机器推行高压统治的合法性。如今胡塞武装与政府鹬蚌相争,中央政府控制力削弱、无力维护国家完整与统一,分离主义者趁机再次提出自治乃至独立要求,试图摆脱其在也门“第二等级”的政治地位,控制南部多数油田和天然气生产,并避免被胡塞武装进一步蚕食。
  阿拉伯半岛的“敏感神经” 
  也门虽然资源贫乏、国弱民穷,但其地理位置却具有特殊的战略重要性:它紧邻沙特阿拉伯和曼德海峡,这是一条主要的国际石油运输通道,每天从这里通过运往世界各地的石油总量约为340万桶,占全世界石油日供应量的3.5%~4%;此外,它与红海和亚丁湾相接,与非洲之角隔海相望,这一区域也是索马里海盗活动最频繁的地区。可以说,也门局势牵动着阿拉伯半岛、乃至世界的敏感神经。 
  对于美国来说,也门是重要的地区反恐伙伴,是其全球反恐新战略的一个支点。“基地”组织半岛分支对美国来说是最为危险的恐怖组织之一,在过去几年屡次威胁要发动针对美国本土的恐怖袭击。美国在沙特情报机构的配合下,发现并阻止了其中的三起。为了进一步削弱半岛分支,美国利用也门的领土和领空,出动无人机对其实行空中打击,同时训练也门军队进行地面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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