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尚宫宫略

95 第二十七章


    “你果然见过她。”一听到朵哈两个字,萧可略略惊心,可脸上一如平常,“怪不得呢!她是显庆二年来到洛阳,还处处跟我过不去,原来你已经跟她在一起了,焉耆女王是吗?一国之主,好大的威风。”
    杨翊道:“我们是偶然遇见的,那年从长安出来,就跟着商队到了西域,经过焉耆国时遇见了她。那时,她的父汗刚刚病逝,颉达度设便借故攻击焉耆国王宫,我不能坐视不管呀!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呢!”
    “朋友。”萧可莞尔一笑,“真珠叶护早在显庆四年就被西突厥的兴昔亡可汗杀了,这期间,你一直留在焉耆保护你的女王吗?”
    “你是什么时候对西突厥感了兴趣?”跟她在一起十几年,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朵哈亲自去了洛阳,把她的叔父婆伽利迎了回来,没想到婆伽利包藏祸心,觊觎她的王位,将她诱骗至瀚海,准备一举除掉,好在纳绥勒早有防备,婆伽利最终没有得逞。”
    “你的手就是为救朵哈受伤的?”早在显庆三年,就听说焉耆国发生了内乱,焉耆女王与丞相纳绥勒将王叔婆伽利送上了断头台。
    “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杨翊点头默认,欲言又止,“我曾让朵哈打听你的下落?”
    “她那么恨我,如何能对你说实话。”萧可一边说,一边近一步试探,揽了他的腰身,紧紧贴在胸前,平心静气感受着他的气息。“都是因为你,让我受了好多的苦楚。”
    杨翊刚把手指放在她的脸颊,曦彦一头扎了进来,“你们还吃不吃……。”
    萧可迅速与他分开,迅速转身,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向儿子道:“你这孩子真没礼貌,进来也不知道敲门。”
    “你们一直在说话,还吃不吃饭了?”曦彦在心里暗笑,适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终于有新鲜话题跟大哥讲了。
    吃过晚饭,萧可去探视香儿,千里在陪着她,还把其姐姐莞儿接来一同照料。青竹陪着婳儿在房里,青墨、曦彦、英华和承宣均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概又去什么捕红飞鼠,还要拿回来烤着吃。
    便去厨房端了一盆热水,送进了书房,“烫烫脚舒服,明天好去找人。”
    杨翊正为璀儿犯愁呢!既不留口信,也不留书信,竟然无缘无故失踪了。
    一边泡脚,一边捉摸,“我真的想不到她能去哪儿?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除非出了意外。”
    “也许她走了呢!”萧可拿了手巾给他擦脚,略有抱怨道:“都说了让万国俊替你找,就是不听。”
    “如果不是意外,她会回来的,她舍不得承宣和婳儿。”杨翊固执己见。
    “如果她永远不回来呢?”萧可问,“看来,很喜欢她?”
    “很晚了,去休息吧!”杨翊不答。
    “如果我不想走呢!”萧可提着裙子坐在书案上,歪着头瞅着他,“你打算如何待我?我可以不回长安,可以跟秦枫和离,我们只是有名无实。”
    握着她的玉手,弱指纤纤,延颈秀项,眸若春泓。
    萧可柔柔窝在他怀里,抬头相吻,一只手放在他的衣襟,一粒粒解着钮子。
    杨翊却将她松开了。
    她低眉垂眸,半晌才解开身上的襦衫,可他并不为所动。
    “对我来说,千里、曦彦和婵娟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们平平安安,纵有再多磨难,我都认了,若此因让你嫌弃,我也认了。”
    “宣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趁她未曾掉下眼泪,便抱在了怀里,抚着她一头秀发道:“是我错怪了你,就像你说的,我应该相信自己的心,而不是别人信口开河。这次再见面,你比过去温婉了许多,也比从前懂事了许多,我当然希望你留下,但我也不能将你绑着。”
    “我宁愿让你绑着,心甘情愿让你绑着。”萧可这才破涕为笑,“若那慕容天峰肯说实话,我早就把婵娟带来了,好像他不想让我们一家团聚似的。”
    “别在责怪天峰了。”杨翊劝道:“婵娟是要嫁给阎庄的,不会跟我们待在这里,何况我已经打算好了,想把这座医馆交给青竹、青墨两姐弟照管,我们搬到山下头去住。为人父母,就是来履行责任的,帮他们做做饭,带带孩子也不错,当然,还要寻找璀儿。”
    “我才不跟慕容天峰计较,我也会帮你寻找璀儿的。”萧可美目一转,“可是,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让我想想,反正不能让你轻轻松松的。”萧可细细一想,以后的日子一定很惬意,儿孙绕膝,悠然自得。
    当年,就是期盼这样的生活,终能得偿所愿。可长安呢?秦枫呢?就算现在不回去,总有一天也要回去交待,婵娟、阎庄、尚宫局、皇后,想到这些,总会有些不舍,总会有些烦乱。
    清晨,萧可早早起身,刚走出屋子,就看见青竹在厨房里忙活,几个学徒在院子里收拾柴禾,见了她,无不是别样的目光,青竹更是一言不发,视她于不见,在他们眼里,顾璀儿才是正经的夫人,如今她不见了,怪自己乘虚而入吧!
    “青竹姑娘,香儿的饭食备好了吗?我给她端过去。”
    “不劳烦您,莞儿已经端过去了。”青竹的神情冷冷的。
    “你一个人怪累的,我可似帮忙吗?”话音刚落,青墨、曦彦嬉笑而来,英华和承宣跟后头,手上均提了一串毛茸茸的东西,一夜没睡,又去捣鼓红飞鼠去了,“你们四个,赶紧把手上怪东西扔出去。”
    青墨那里肯听,费了一夜功夫才捕来的,“这可不是怪东西,烤着吃香极了。”
    萧可看见怪鼠就害怕,躲在厨房里不肯出来,英华耷拉着脑袋蹭到母亲身边,扬着头道:“阿娘,我好像没了力气。”
    “怎么会没有力气,谁让你跑了一夜。”摸了摸儿子的脸,烫乎乎的,再摸额头,更烫,当下慌了手脚,“青竹,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青竹随便看了一眼,并不停下手里的活,“没事儿,着凉了。”便吩咐一个学徒去取一服药煎上。
    萧可半信半疑,以前儿子生了病,都是太医署蒋太医看的,她现在却让一个学徒,随便取一服药就行了?便领着英华来到书房,正好杨翊刚起来,正在擦脸,“三郎,英华不知道怎么了?烫得厉害,昨天还是好端端的。”
    “跑了一整夜,能不病吗?”摸了摸英华的额头,哪有烫得很厉害,“让青竹煎一碗如意草,喝了就好。”
    “就么简单?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给人看病?”一个比一个说得轻松,萧可深有怀疑。
    “你是关心则乱。”杨翊无奈道:“早说过我的医术不比蓉蓉差,你就是不信,上次英华生病,还不是我治好的。”
    这样一说,萧可放心多了,儿子上次也是发烧,喝了几贴桂枝汤就好了。待药煎好,英华乖乖喝了下去,又嚷着困,倒头就睡,贪玩儿了一夜的结果,萧可一直陪着他,无所事事下直犯困,昨夜本就不曾睡过,在榻边迷迷糊糊了一阵儿,又觉得冷,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依稀看到一个人的影子,猝然惊醒,通身是汗。
    “做恶梦了?”杨翊握着她的手,冷冰冰的,脸也变了颜色。
    萧可摇摇头,暗自抚平气息,柔柔贴进他的怀里,“陪我走走吧!这里太闷。”
    “昨夜不是说好了,今日去找璀儿。”
    “明日再去不行吗?”萧可抱着他再不松开,“明日一定让你去,保证不缠着。”
    杨翊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四处转悠,今日天公晴好,翠竹依依,天高云淡,脚下有潺潺溪水相伴,绿意正浓处,是一大片不知名的五彩花,如锦似毯,只是花的味道不好,凑上去一闻,并不是香气,是说不出来的怪味。
    “那就是如意草,也叫马樱丹或者五色梅,入药有清热解毒、散结止痛之效。”
    萧可微然一笑,如沐春风,拈起一朵花儿细看,美目微道:“你什么时候对草药有了研究?我竟然不知道。”
    杨翊大言不惭道:“我一向博学多闻,比蓉蓉差不了多少。”
    萧可蹙眉道:“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是啊!她的确不在了。”过往,实在不愿提及,“那天,天峰领着她和董谊来到大理寺别舍时,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萧可默默垂头,高阳原的坟茔里埋葬的是董谊,慕容天峰用了李代桃僵之计,董谊与他酷似,蓉蓉又觉得罪孽深重,所以选择在了自我了断,她的坟茔就在高阳原的下首,年年岁岁陪伴着董谊,她怎么可以这样伟大?她也喜欢三郎吗?
    不经意间,杨翊把萧可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草窝里,卷起她的裙子细看。
    萧可脸上一红,“干什么呀?青天白日的。”
    “昨夜好像看见你腿上有伤。”
    “哪里有伤,你看错了。”伤处早已痊愈,但伤痕犹在,萧可支支吾吾道:“应该是不小心弄伤的,我都忘了。”
    “都是我误会你,才让你受了这般苦楚。”杨翊又把她的袖子卷起来,玉藕般的胳膊上明明有伤痕,虽然不太明显,但总是受过伤。
    “不是你误会我,是有人成心让你误会。”心间一酸,却不想让他看见眼泪,硬是忍住了。
    摩挲着她的左腕,伤处最为明显,是刀伤,刀口一定很锋利,“鱼肠剑伤了你吗?”
    萧可点了点头,思绪回到了秦枫与慕容志对战的那日,“他想□□我,我抵死不从。”
    杨翊将她搂在怀里,紧紧搂着,怜惜,心疼。
    云淡淡,水潺潺,翠竹婆娑,天地静谧。
    “你听这溪水声,像不像沔州的临嶂山。”萧可贴在他怀里,微闭着眼睛,似梦似幻,如醉如痴,今生今世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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