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月

第87章


    容欢慢条斯理地替她拢好被褥,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嗯,等你睡着我就走。”
    幼幼因为心虚,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垂睫阖目,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终于难以忍受,掀被起身:“习侬跟掬珠呢!”
    容欢一愣:“唔……我让她们轮番守在楼下,有事再上来。”
    幼幼也不理他,扯开嗓子大嚷:“掬珠!掬珠!”
    掬珠循声赶紧上来,幼幼跟轰苍蝇一样,朝着某人挥挥手:“由掬珠伺候我就行了,你走吧。”
    容欢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幼幼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令人匪夷所思,把脸一撇:“没有!”
    容欢目不转睛地端详着她,仿佛她脸上有朵花似的,那么引人入胜,忽然想到什么,他嘴角微翘,那种笑容,总觉得有邪魅意味藏匿,道不尽的风流倜傥,总之是幼幼以前最讨厌、又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不过他的语气可是一本正经:“是不是想解手?”
    他公然说出来,幼幼纵使脸皮再厚,也撑不下去了,整个儿脸红得像烤熟的虾米,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欢一瞧便心知肚明,声音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怪我不好……到底疏忽了。”他转首道,“王妃要解手,你退下吧。”
    掬珠红着脸,扭头就往楼下跑。
    “等别……她不、你……”幼幼语无伦次,再抬头,绵软如花的娇躯已被他打横抱起,“你干什么?”
    “伺候你解手呀。”容欢满脸心疼,“你早说多好,这样憋着多难受。”
    幼幼在他怀里一个劲儿鲤鱼打挺,大喊大叫:“容欢!你快放我下来!”
    “那要憋着?”容欢刹住脚步。
    “我不!我不!”混蛋,居然用手按她的小腹!幼幼痛苦得面容微微扭曲,像熟透的柿子一样涨得通红,差点就憋不住了。
    容欢摇头叹息:“那还是去吧。”
    “我不!我不!”幼幼被他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眼泪跟水晶珠子似的,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因沐室也在二层楼阁,转几个弯的事,容欢抱着她入内,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恭桶上。
    幼幼一把拍开他解衣带的手:“你出去。”
    容欢担忧:“你自己能解吗?”
    “当然能!”幼幼唰唰两下就将衣带裤带解开,以昭显她的能力,但做完马上就后悔了,又手忙脚乱地匆匆系上,起身时忘记脚伤,结果“啊”地凄叫。
    “你瞧!”容欢赶紧扶住她,皱眉责怪,“先前才交待不要乱动,转眼又忘了是不是?”见她执拗不动,故意放慢语速,一字一顿、是训小孩子的语气,“非要这么熬着?想让自己尿裤兜子是不是?”
    幼幼顿时臊得跟什么似的,要是让习侬掬珠她们知道自己尿裤兜子,那她今后还见不见人了!
    遂在某人“劝说”下,她眼泪汪汪地勾住他的脖颈,随着身体上扬,小屁股也微微翘起,被他脱掉裙裤与里裤,不知是否错觉,当他的手滑过白润润的雪臀时,仿佛刻意停留地摸了摸。
    幼幼打个哆嗦。
    她静坐恭桶,始终羞红着脸。
    “好了叫我。”容欢反应迟钝似的,半晌这才想到离开,临前还附耳呢喃句,“使使劲,就出来了。”
    幼幼瞠着目呆若木鸡,随后头脑“嗡”地一响,方醒回神来,他、他他难道以为……
    “我不是大,我是……”天啊,她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啊。
    她一边急着哭,一边小河流水哗啦啦,可恨的是,甫一解手完,瑜亲王马上就进来了,彻底粉碎幼幼唯一一丝幻想,脸红得比那烧制红釉还厉害,到底是被他听见了。
    反正今天丢人也丢到家,等他给她穿上裤子,抱到床榻后,她干脆闭着眼装睡,不管容欢说什么问什么都没反应,就在她快要迷迷糊糊睡着时,感到唇瓣一烫,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瑜亲王表情平静,典型的装傻充愣。
    “你、你刚才……”幼幼想他居然敢偷吻她!但瞧他此刻一副明知故问、抵死不认罪的模样,只怕问出口也是自己吃亏,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扭头冲另一边睡觉。
    第二日醒来,容欢已经不在了,幼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下来,觉得昨晚简直是场噩梦,这辈子她都不愿回想了,但面对习侬掬珠,她后遗症一般忍不住面红耳赤,解手时也不愿找她们帮忙,找来一个木拐,等挥退她们,幼幼艰难地杵着拐,一步一步往沐室行去,原本短短一段距离,却走得她满头大汗,结果身形不稳地摇晃下,“哐啷”一声,人连拐一起摔倒在地。
    她俯首跌倒,疼的泪珠直接迸出眼角,恰好此刻听到上楼声,入目是一双黑底深紫缎面嵌宝石靴子。
    而容欢一上来,就瞧幼幼屁股朝天,脸庞正冲着他的方向,咬着小嘴唇,明明在生气,模样却显得可怜巴巴。
  ☆、第84章 [进尺]
容欢见状咒骂一声,一个箭步冲前将她抱起来,坐到床边:“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说不要自己乱动了吗?”他连忙撩开她的裙裾,检查伤势。
    幼幼简直气急败坏,为何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就恰好出现了,而且……:“你、你怎么又来了!”
    “下了朝,自然就来了啊。”他避重就轻地带过话题,转而揉揉她的脑门,“疼不疼?”
    疼,当然疼,她自己都觉出那里肿起一个鼓包,他那样轻轻一摸,她就委屈得更想哭了,眼泪摇摇欲坠,偏是倔强地不肯滴落。
    他叹气:“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你打算这样躺到什么时候?”
    “谁说我要一直躺着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何时变得像小猫一样,被那双臂紧紧搂着上身,不得不窝在他的臂弯里,她挣扎地扭了扭,随后大声唤着习侬掬珠。
    容欢冷笑:“正好我要找她们俩,主子有伤在身,她们做为下人却不见踪影,如此伺候不周,该罚!”
    幼幼旋即变成哑巴一样,噤言不语。容欢则换上一副温柔口吻:“又想尿尿了?”
    这话他说的特别顺口,想想也是,瑜亲王到底当了三年的奶爸,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孩子拉扯长大。幼幼想到他像对宝儿那样对待自己,神情真是窘到一定境界,吐字结巴:“不、不想。”
    容欢往她小腹下部摸去,只觉尤为鼓胀,如有泉水欲溢,被他一下又一下地按着,幼幼浑身痉挛似的颤抖,只能又羞又恼地将脸埋进他胸口,拼了命地喊出一个字:“尿!”
    容欢抱着她步入沐室,等再出来,幼幼就好比一只被蒸熟的小红螃蟹,脸蛋红红的,她情绪有些激动,想着对方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若不是她现在腿脚不便……她能这样委曲求全?
    她被容欢抱着,香肩不断起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混蛋,放我下来!”
    容欢的耳朵仿佛自带过滤功能,不该听的一律听不到:“想去窗边坐坐吗?”
    “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行!”她才想到自己还有“法宝”,左右望望,“我的拐呢?我的拐呢?”
    那玩意儿早被瑜亲王丢出窗外了,他不乐意道:“要什么拐,有我不就成了。”
    幼幼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能下床走路?”
    容欢柔柔轻笑,但在对方看来却尤为可恶:“伤筋动骨一百天,且得好生休养。”
    幼幼吓得瞪大眼,听他的意思,难道几个月她都得这样过?而且由他服侍,包括吃喝拉撒?
    他、他怎么能腆着脸做这些事?
    幼幼活像被雷劈了一千遍,脑子空白,眼前昏天黑地,险些一仰脖就晕过去,那一口气堵在胸口,滚来滚去好半晌,才算缓和过来能讲话。
    “别了,我怕你累着。”她冷冷道,以退为进。
    容欢却笑:“怎么,还怕我伺候不好你?”虽是问句,但不难听出,瑜亲王这话说得可是真真自信。
    可不么,刚出生时的小孩子最难带,吃喝拉撒全得照顾,这点瑜亲王都经历过了,何况再照顾她一个大人?简直小菜一碟。
    当然,瑜亲王现在也是破罐子一摔到底,他自己都快被某人逼到发疯了,哪里还顾及到她乐不乐意。
    幼幼破口大骂:“容欢,你别欺人太甚!”他想伺候,她还不想呢!此刻被他抱着,她头晕目眩,都快得心绞病了,为了发泄,狠狠咬住他的胳膊。
    “怎么跟小猫似的?”容欢非但不痛,反倒被她咬得好舒服,完全享受其中的模样。
    幼幼心想他皮够厚的,咬得愈发用力。
    “好宝宝,别把咬牙坏了。”容欢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把左手袖子撂开,果然见手臂上残留着一圈小牙印,跟喂骨头似的举到她跟前,“还咬吗?”
    幼幼将脸一偏:“不咬了。”牙痛。
    容欢却伸手扳过来,沉默下,询问:“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幼幼不知他的具体意思,是指上回他生病那次,还是指昨天帮她解手那次,又或是后来的偷吻。冷笑:“容欢,你觉得我只是生气吗?”光一想,她就鼻子发酸,心里涌出无数个委屈,“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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