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笑靥如花,我看着都不由得几分痴迷,许照临的脸色更加淡漠,良久才吐出一句,“伯父身体不好?”
我和女魔头都惊住了。
许照临也太无厘头了吧,沈禾的重点是要陪他去参加晚宴,他却抓错了要处。
“啊?”
沈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啊,是啊,我父亲身体不好你还不知道嘛,都多少年的老毛病了。”
许照临淡淡一笑,却蕴含了别的意味,别人瞧不明白,我可是一清二楚,到底这一个月我也没白跟在他身边,他谈生意只要有损招都是这个表情,唇角扬到四十五度,眼尾微微翘着,若不是他那副高冷疏离的神情,我倒觉得他像是个训练有素的小白脸,不过话说回来,他要真是轮流鸭、子行列,这得天独厚的外表,绝对能成为响当当的红牌。
“你父亲有黑、道背景,年轻时候打打杀杀,五十岁还和澳门那边的赌场大亨玩儿得天翻地覆,连美国的赌王都给他递了请柬,他会身体不好?还老毛病,若是这么薄弱的体质,还能经受得住赌桌上的风波?”
沈禾脸色一僵,没有说话,许照临低眸望了望她,“你父亲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对我说,他身子不好,老了不中用,唯有你一个独女,怕世事无常,他哪日撒手人寰了,你还没嫁出去,你骄纵任性,一旦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能给你撑腰,你会受委屈,这意思便是让我今早娶了你,以后你惹什么祸,我给你断后,他说是为你好,你这样说他,就是不孝了,哪里有女儿天天眼巴巴盼着自己父亲不行的?我前天还瞧见了他,在地下赌局玩儿得昏天黑地,那里是我朋友开的,沈老先生不会有人认错吧?”
沈禾的脸色格外难看,她抿着嘴唇,揽着许照临的手自己便松开了,语气也软了几分,“照临,我……”
“你不必跟我说什么,他是你父亲,与我无关。”
沈禾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与你无关是什么意思,我们结婚了之后他不也是你父亲?”
许照临解除了桎梏格外神清气爽,好像沈禾揽着他的不是手臂而是毒蟒一般避之不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浅笑,“还没到那一天,我又不缺爸爸,随便乱认什么?”
我和女魔头还没离开,听到这话都没忍住扑哧了一声,但立刻低下头了,我们可惹不起这个沈大小姐。
沈禾不知是气还是恼,跺了一下脚,“你总是拖,以前说工作忙,后来又说想征求你爷爷的同意,现在你家里人都愿意了,你迟迟不肯答应结婚,我父亲都问过我许多次了,现在我那些姐妹儿都冷嘲热讽,我沈禾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她说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我,“还是你移情别恋了?哪个女人?”
许照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唇边的笑意更深,“你这不知道了么,还明知故问干什么?”
我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白吓得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我将求救的目光递向许照临,心里暗叫,少爷,能给我留全尸么,我哪里趟得起你们这浑水?
沈禾咬着嘴唇,白皙的手握成了圆滚滚的拳头,我甚至感觉到了她恨不得挥向我的怒意,“徐秘书,最好你的本分,我不喜欢不识时务的女人,尤其在照临身边的,你不是他的秘书么,也烦请你将这话通知到公司其他女人那里,不要让我来亲自说,那就都不好看了。”
我心虚得点点头,眼睛却恶狠狠的瞟向许照临,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懒散得靠着墙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懒洋洋的吐出一个烟圈,“伯父那里,需要你陪着,他虽然爱赌,却不近美色,连个女伴都没有,参加晚宴独身的话太单调,你作为独女,又是深圳数得上的千金名媛,跟在他身边,还显得你们父慈女孝。”
沈禾才刚松开的拳头又攥到了一起,这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你呢,我陪着父亲,谁陪你?”
我在心里默念着,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菩萨,普渡众生慈祥可亲的如来佛祖,千万保佑我,不要说我,当我不存在,不存在……
可现实往往比臆想来的更血雨腥风,许照临果然是恨我不死的扬了扬下巴,“就她,我一个月给她那么多工资,不用她用谁?”
沈禾猛地一扭头,眼神之凌厉只让我觉得浑身都长出了冰冰的小疙瘩,活活将我冻死。
好在我担心的撕肉大战并没有发生,许照临在沈禾要冲过来之前将我拉进了电梯里,我唯记得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他朝着追过来的沈禾淡淡说了一句,“我不希望你的小性子让我在晚宴上丢人,我对你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电梯一路往下,我中午没吃饭,又有一种虎口脱险大难不死的激动,电梯下降惹得我一阵头晕目眩,胸口似乎翻滚着什么,很恶心,我捂着嘴,忍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便一步跨了出去,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好了许多,许照临将车钥匙递给了保安,保安去取车,我和他站在大门口,有出去休息的员工赶回来上班,看见我们并肩而立的一幕都暧昧的笑着,成群结伴的人还用手挡着窃窃私语,为了避嫌我往旁边挪了两步,没想到许照临反而又跟了过来,再次和我挨着。
“你干嘛?”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能不能离我远点,你要不要形象了?还嫌自己绯闻传得少是吧?”
许照临无所谓的耸耸肩,“已经这样了,我不破罐破摔还能怎么办?你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伴,老板和女伴之间,哪有清白的,就算你距离我再远,中间隔开一堵城墙,大家还是会胡思乱想,倒不如大方点,和我传绯闻你又不吃亏。”
我气得深深吸了口气,我有预感,我早晚会红颜薄命气死在他手上。
“许总,钥匙给您。”
保安将车停在正门口的红毯上,走上来两步,递给他钥匙,许照临朝我扬了一下,示意我跟上他,我不经意瞥了一眼保安,他正朝我挤咕眼,又朝许照临的背影努了努嘴,比划口型是:徐秘书给拿下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在空气中朝他挥了一拳,真没想到,这年头八卦都不只是女人专利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男竟然这么好奇别人*,他老婆知道么?!
我坐上车,为了避嫌,我特意选择了后头,没坐在副驾驶上,许照临也明白,并没说什么,径直将车开上了马路。
其实我也是被吓怕了,自从我和许照临喝醉拥抱的照片被南方娱乐曝光之后,各路狗仔大显神通,全都埋伏在所有我们可能出现路过的地方,哪怕拍到我俩同行的后脑勺都能在转天上深圳日报的头版,以致于我现在落下了病根,即使自己出门都不停的四处打量,经过的行人还以为我是神经病呢。
一路上许照临都没说话,我很震惊他竟然自己亲自开车去晚宴现场,门口不是都有媒体和接待的人么,他这么亲力亲为不掉价么?
我正纳闷儿着,忽然发现这条路很陌生,晚宴的酒店我几乎每天到公司都路过,虽然在深圳时间不长,但每天都能看到的标识我再傻也记住了,我拉下车窗探出头去看了半天,“许照临,这不是去宴会厅的路吧?你带我去哪儿啊。”
他将耳机塞进耳朵里,“现在才下午,宴会八点开始,去酒店干什么?布置现场啊?先带你去做个造型,换件衣服。”
我很震惊的欠了欠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这样不行么,你不觉得特别纯洁?”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尽是鄙夷和嫌弃,“你这个德行,当我女伴,是打算把人给我丢到国外去么?”
我愣了一下,低头自己打量一番,我觉得还不错啊,白色裙子蓝色皮鞋,一头长发自然的散在脑后,尤其脖子上的水晶项链,可是绝对的点睛之笔,尽管只花了我三千块钱,但到底我眼光被白璟南这么多年大手大脚给培养出来了,哪怕把我丢到十元店里,我也能淘换出来配在身上跟大牌一个档次的货来,而且绝对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可我竟然被嫌弃了,这让我很难以置信。
“你是第一个说我这么差劲的人,还是个男人!”
我怒吼着,把手朝前伸过去,狠狠的抠住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而当车也随着他的摇晃走起猫步的时候,我就果断的选择了珍爱生命,松开了他。
他得逞的笑了一声,“知道怕啊,那就别废话,老实坐着,让我的御用造型师给你换个造型,我许照临带出去的女人,必须给我艳压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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