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轻蔑的看着我,慢慢的一字字的对我说。
“好吧,你继续说,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中途去了厕所。在厕所门口遇到了陈武。”宋敏提到陈武的时候,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看来那个垃圾也对宋敏也有染指。
“陈武叫我给萧萧的酒里下药。就是那种夜场里卖的H药,你们叫它摇头丸。”宋敏的声音开始低了下去。“苏晨,我也是没有办法啊,那个陈武手上有着我的裸照啊。”
“你就为了这个就给萧萧下了药?”我站起来,看着她,愤怒着对着她喊道。
“陈武说给萧萧下药,就给我2万块钱。要不然就把我的照片给我的家人,而且还拿着刀子说,要弄死我了再发啊。”
宋敏滑倒在地上。哭着对我说:“苏晨,我真的不想害萧萧的。我是被逼无奈啊,你一定要放过我啊。”
“你给老子爬起来,”我愤怒的踹了她一脚,“接着说,后来又怎么了?”
“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了,我把药放到萧萧的酒里面以后,萧萧可能因为太心烦了,就一口喝了。”宋敏边望墙边退,边说着,“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下了药没有多久,陈武就把我单独赶了出来。”
“你妈的个B,你害死了萧萧,老子弄死你!”
“苏晨,不,苏总,你要饶了我,我真的不想害萧萧啊……”
我把烟头拽在了手心,上面的火星烧得我的皮肤起了肉香。萧萧的死原来如此。我提起身后的凳子,向宋敏走了过去,心里想着就一凳子结果了这个害死萧萧的女人,然后再去找那个姓陈的垃圾算帐。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突然的看着宋敏满脸的泪水,心里涌起了另外的一种酸楚,她死了,她背后的那些孩子怎么办,她的家人怎么办?我扔掉凳子,蹲到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房间里一片安静,除了我的哭声。良久,我站了起来,宋敏惊恐的又向墙角移动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开门下了楼。
在楼下,陈林看着我,问我说:“苏总,该怎么处理宋敏。”大概他也听到了宋敏的话。
我没有说话。走出旅馆的院子。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汽车发动了以后,我对陈林说:“放了宋敏吧。她不过是被人利用的,这个女人,其实很可怜。”
萧萧已经死了,我不想违背萧萧的意愿,要是她还在,她也不会怎么为难宋敏的。我想找到陈武,让他付出代价,得到他早该得到的结果。
陈林上楼去了,很快就把宋敏带了下来。宋敏下来以后,跪在车门前,对我说:“苏晨,这辈子你放过我,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萧萧和你。”
“你走吧,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就不是今天这样的情景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是我开着车。在车上,我一直沉默着。把车开得扭扭斜斜的,像汽车喝醉了一样,在公路上东冲西撞。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很久以来,我都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还是很多的地方幼稚可笑。要是思想成熟一点,思维慎密一点,那个垃圾早就吃枪子了。那萧萧也不会和宋敏去迪吧。更不会死了。
恍惚着,想起了在贵州的那个山寨。耳朵边传来萧萧的细语。萧萧说,我要把我最好的,给我最爱的老公。
我的泪水一下就流了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迎面开来了一辆三轮车,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把方向盘往右使劲打了几转,车子一下就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头撞到了方向盘上。血混合着泪水,一滴滴的从脸上滴了下来,衣服上一片的红艳。
回来重庆,已经是第二次撞车了。这次我只走下车就昏了过去。也许是萧萧想念我了吧。我也该去找她了,一个人在那里,肯定是很孤单,很寂寞的……
眼前光亮起来了,我看着逐渐清晰的校园。看着萧萧越走越近,心里高兴得不行,迎了上去,把她抱在了怀里。亲亲她的发梢,对她说:“萧萧,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对吗?永远都不会分开了,对吗?”
突然的意识到萧萧已经去世了,然后惊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蓝色床单和上面的红十字,知道自己是在医院了。
我坐起来后,陈林马上就把枕头给我塞在了背后。我想下床。陈林一下子就拦住了我。对我说:“苏总,不用下来了,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飞哥他已经帮你了。”
第五十四章
作者:苏溪
我一听,坐回了床上。问他说:“你说什么,我要去做什么,大飞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昏迷几天了?”
陈林眼圈里有了泪水。对我说:“苏总,你昏迷三天了。飞哥那天非要我把事情告诉他。他知道以后就带人去了江北。挨着酒吧搜索,最后在龙溪镇找到了陈武。我们围着陈武打了一顿后,飞哥突然就拿出刀子把那个垃圾的脖子割了……”
我一拳给陈林打过去,没有打到他,一下子就跌到了床下。他把我扶起来以后,我对他喊道:“谁他妈的让你告诉他的。这事情就该我去解决。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嘴上喊着,心里全不是滋味。回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都怪我自己,这都怪我啊。要是不在北京多逗留,不出那件事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啊。
撑起身体,起了床。在床上坐着给了陈林一拳,他没有躲开,冽着嘴忍了我一拳。忍着身上的疼痛,咬了咬牙。坚持着站起来。对陈林说:“准备些钱,让大飞马上飞云南,然后去边境躲几年。”
陈林叹了一声,告诉我说:“飞哥,他已经在看守所了。”
我决定去看看大飞,和陈林乘护士不注意。偷偷的从医院跑了出来。车子过沙区三峡广场的时候,我去买了几斤糖炒栗子,大飞喜欢这东西。没有给他买烟,想他少吸一点,为了他自己的健康。想到他的健康的时候,一股悲伤就突然的从心中涌出,我的罪,我的过错,居然要我的兄弟来帮我还。老天啊,我宁愿不要你给我的一切,我只要我的亲人都幸福健康啊……
到看守所的时候,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小雨。重庆这个时节总是雨水连绵不断。和看守所的人谈了半天以后,终于见着大飞了。在接待室里,看着他穿着囚犯服坐在我的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而是大飞,一直面带着微笑,看着我,问说说:“小七,现在身体好点没有,没有好就不要来看我嘛。我在这很好的。”
我伸手过去,拉着他的手,问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这样做很傻,让我很难做,这该是我做的事情。”
大飞接着笑了笑,对我说:“小七,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聪明的。你要做了这件事情,我就得帮着你养四个老人,我这脑袋怎么够用,他们要跟着我受苦的。所以还是我进来,你在外面养他们。”
我看着他的笑脸,一下就趴在桌子上痛哭了起来。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总是以为兄弟的情谊只是发生在故事里,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故事中的人。原来做主角,是那么的悲伤。
大飞问起我飞嫂的情况,陈林在旁边说:“飞哥放心,她很好。”
大飞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小七,你帮我给她带个话,叫她自己好好过。要是还记得我,就帮我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去看看我的父母。”
听大飞说的时候,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已经开不了口。心里暗暗的说着,大飞,我会把你的父母照顾好的。
探视时间到的时候,大飞先走出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小七,又到了冬天了,我妈妈喜欢吃城口县的腊肉,你帮我买点送过去吧。”然后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听着房间的铁门哐铛一下关上,我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晚上就给市里最好的律师打了电话,让他到我公司去。我知道大飞肯定会被判刑,但是我想先知道是个什么范围。律师进来以后,我就直接问他说:“江北发生的那件案子,你应该知道的,你觉得杀人的会被怎么判。”
他问我说:“关看报纸没有用,要知道详细情况才可以。”
“那你问问他,”我指着陈林说,“他应该都看见了。”
律师看了看陈林,换了一个坐姿。详细的问了陈林那天的情况以后,告诉我说:“故意杀人在中国是无期或死刑。”
我把烟在烟缸里摁熄。对他说:“我知道,所以才来让他们把你找来。”
律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做这种事情,可是拿自己的后半辈子的职业生涯做赌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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