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284章


那人笑容温和,点了点头。待瑾儿走开,他才走过来,坐在摇椅一旁的石椅上,道:“卿儿。”
卿笛闻声,唇角的笑意愈加的深。宛若一个孩子那般睁开眼,带着点点欣喜。她起身,坐在另一个石椅上,倚靠在慕容夜玄的手臂上,抬手指着花丛中开得最艳的一朵花色蔷薇花,道:“夜,你说,我靠着灵力能护着这些花儿周全到几日。”
慕容夜玄的声音陡然一冷,道:“什么?”
卿笛自知失言,便不论慕容夜玄再怎样问她都不理他。孩子气十足,弄得慕容夜玄很是无奈。他用半哄的口吻才哄着卿笛说了真话。无奈地叹息,道:“我就说这过了八月,这蔷薇花怎还会开得这样好,原是你用灵术将它们护着。你可知道,无崖为你调理身子不容易。若是他知道你这般,大抵是要气昏过去。”
卿笛略带撒娇地口气说道:“你不说不就好了嘛。”
慕容夜玄的身子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笛,心中半分担忧半分欣喜。还未待他在心中融化方才卿笛的神色与话,卿笛神色便是复了寻常的冷漠。卿笛
离开慕容夜玄的胳膊,走到那白蔷薇的面前,用小刀划破指尖,一滴滴血落在蔷薇花的花瓣上,眨眼的功夫,雪白的蔷薇花变作妖艳的红色。卿笛额角的花羽花似是不愿瞧见主人这般,委屈的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蜷缩在卿笛的额角。
慕容夜玄从上面疾步走下,撕下一块布为卿笛的手止血。他怒道:“你疯了,竟然用自己的血来喂养这株凡花。你这是要这花儿成精。”
卿笛的神色有几分失落,她抽出自己的手,用灵术提前这这株蔷薇成人型。模样清秀,神色天真的姑娘穿着淡粉衫子,瞧见卿笛甚为欢喜,欲上前抱着卿笛的胳膊被卿笛的冷冽眼神吓退。怯怯地站在一旁,道:“主人,有……有何吩咐。”
“去魔宫,给本座牵制住魔王落尘。你,便是唤作洛薇吧。去吧。”
洛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飞身离去。
慕容夜玄眼眸中盛着怒火看着这一切,道:“柳卿笛,你真是疯了。竟叫一个刚成人型的小妖精去牵制魔王。”
相比之下,卿笛分外镇定,道:“洛薇的模样是昔年安雅年幼时的模样。安雅死在天族,以落尘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连晟没少拿这些事情烦你吧。”
慕容夜玄又是一惊,旋即旋身负手而立,道:“这些事情,你担心做什么。”
“若是魔族出兵要问天族讨回一个公道。夜,只凭你我怕是难以敌他。旁的族,只会坐收渔翁之利。昔年的琉璃族可不就是这样的下场。防患于未然,天地再也经不起那样的动荡。”
一番话语重心长,参杂着酸楚叫慕容夜玄身子僵硬。唇角勾勒起嘲讽的笑意,语气有些生硬,道:“天族之事,便是不劳你费心了。我会*好。”
卿笛听闻,心中也是一惊,道:“是我越矩了。陛下莫怪。”
委实是带着几分刺,慕容夜玄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她,道:“知道越矩便好。你好生将养着自个儿的身子。下次最好是莫要再叫我瞧见这般没有头脑的事情。如若不然,你还是回凤笛轩带着好些。”说吧,便甩袖离开。背影带着几分倔强。
卿笛瞧着这般稚气的慕容夜玄,待他背影消失在蔷薇园时,笑弯了腰。
“多少年没有见过你这幅模样了。方才那洛薇,怕也不过是一个幻影吧。陛下是关心则乱。”独孤无崖不知何时到的这里,看着卿笛的眼神有几分是看着孩子的无奈。
卿笛敛去方才对着慕容夜玄的孩子气,笑颜温和优雅,道:“我的灵体,如今你是再清楚不过了。我哪里还来的力气去促使一个花儿幻化成人。不过是想叫夜提高警惕罢了。来时,若是没有差池,这琉璃族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第伍拾壹章 秋思(1)下
平静了数万年的琉璃族哪里还经得起风波。这些年,那些士兵也是养尊处优,只怕上了战场也是叫人耻笑。卿笛站在院子里,对着蔷薇花出神。少时,卿笛道:“回琉璃,恢复你的身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琉璃族的王。”
“你呢?”独孤无崖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去处,你应当是明白的。王兄,几万年前就知道的*,何须再问。”语罢,转身离去,衣袂叫秋风牵起,美好中带着几分哀婉。
瑾儿方才叫卿笛打发走了就回了裴剑的府中。一路上,想着卿笛那般苍白的脸委实是有几分放心不下。在相府门前徘徊,就连裴剑在她面前站了许久都不知道。若非裴剑恶作剧般的堵住她的路,与她撞了个满怀,大抵不知这丫头还要这样走到几时。
裴剑瞧见瑾儿的愁眉苦脸,心中的好心情登时消散,蹙眉,道:“这是怎的了?”
瑾儿素来不会说谎,只得原原本本将事情说了。
裴剑舒心,声音轻柔安抚道:“殿下不会有事。不过是前几日请辞时,皇上再同殿下闹别扭罢了。殿下身子不好,又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在这里担忧,也是无济于事。宫中那般多医术高超的太医,殿下不会有事的。”
瑾儿听完,心中的担忧登时烟消云散。蹦蹦跳跳地进了相府。
瞧着瑾儿的背影,裴剑无奈地笑了,笑中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陡然地想起那一日在锦绣别苑卿笛的一席话,似乎真的是要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二人的世界中,并非叫那一道冰冷的目光切入。
落尘站在不远处,将裴剑和瑾儿的动作全部收入眼底。手攒成拳,原本沉静的眼中出现了涟漪。周身散发着的寒气叫过往之人心中生了胆怯之意,有几人更是跑着过落尘的身边。末了还回头看一看是否已经将自己带到安全的地方。
身旁的侍从泽焰很是想上去提点自己的主子几句,迫于落尘周身散发着的寒气还是作罢。泽焰有几分焦急,若是再这样下去,难免不会招来那难侍候的主儿。若是她来,主子怕是回不去了。又瞧着落尘这般执着,只得挨过一刻是一刻。又过了半个时辰,腿委实是有些酸了,泽焰甫一回头便瞧见一张似笑非笑的倾城颜。登时,吓得腿肚子都软了,讨好地笑,暗中拉了拉落尘的衣袖。主子无意识,那人笑意太过渗人。着实是要比过刀山火海还难熬。
许久,那女子总算是结束了对泽焰的刑法,目光落在落尘身上,朱唇轻启,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闻声还回头,落尘笑意嘲讽且怒气隐忍,道:“瑾儿回来了,你为何不同我说。”
卿笛秀眉轻佻,道:“你去相府问问瑾儿,她可认得你是何许人也?”
卿笛方才收到几本从宫里递出来的折子。近来,宣墨*朝政得心应手,也难免会有一些棘手的事情拿不定主意,要卿笛*。她此番换了便装来相府正是为了此事。不过在相府不远处逮住这位痴心儿郎。
落尘的目光中闪烁着犹豫。
卿笛道:“若是你不去,来时可莫要说我不让你见瑾儿。下个月,瑾儿便要出嫁。你此番前来,可是要送贺礼?”
泽焰偷偷地捏了把冷汗,只为卿笛方才的那番话。
落尘神色未变,敛去周身的肃杀之气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泽焰登时松了一口气。
卿笛引着这二人进相府。相府的清贫叫落尘直皱眉头。委实是想不出他的阿瑾是怎样在这里生活那样久。许是瞧出了他的思绪,卿笛凉凉地说道:“这相府虽然不是极致奢华,可也是要比你那漆黑的洞宫好许多。落尘,你的洞宫委实是和你的性子那般,太过黑暗。且又无人伺候,还真符合你那孤僻的性子。”
泽焰讨好地看着卿笛,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
昔年,只因花瑾一句不大喜欢太过透光的屋子。落尘就将整个王宫用巨石封住。原本富丽堂皇的王宫硬生生是被他折腾成了如今鬼屋模样。好在落尘生来不喜得旁人靠近,侍从和侍婢都住在三里地外的行宫中。
卿笛凉凉地看了泽焰一眼,果然是收住了话。还未待一盏茶的功夫过,她又开口道:“即便是瑾儿要嫁给你,我也绝对不会叫她住在那般八百里无人烟,漆黑的地方。”
泽焰提心吊胆的感觉再一次回来。
落尘瞄了卿笛一眼,目光皆落在前方的路上。卿笛此话一完一路上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待步至裴剑素日里*要事的书房,瞧见瑾儿端着一碗汤在门前徘徊。她瞧见卿笛带着二人走来,福了福身子,道:“殿下。”
小脸儿红扑扑的,全然没有初见时地那般盛气凌人。这叫落尘眼中出现嘲讽之意。
卿笛将落尘的神色收入眼底,对瑾儿说道:“端进去给裴相。待你出来,本宫再进去。”
瑾儿点了点头,才鼓起勇气推门而去。
看不见她的身影,落尘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你何时知道她的身份。”
“从见第一面便是知道的。否则,我怎会叫她无忧地生活这样多年。”
  ☆、第伍拾壹章 秋思(2)上
02
在这般轻风拂面,阳光明媚的初秋,落尘的目光却如深夏的阳光那般灼人。
泽焰怯怯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两人眼中的每一丝变化。却是卿笛,自始至终,眼眸如平静地湖水那般毫无涟漪。落尘的眼宛若最平静的湖面下是暗藏着的汹涌。泽焰偷偷地抹了把汗,悄然退至安全的地界。若是二人打起来,他定是毫不犹豫地逃。
卿笛笑了笑,道:“王上前来东程,本宫也算是东道主,在这里站着,委实是有失规矩。若是王上不嫌弃,可愿同卿笛回府,好生叙旧。”
敛去眼中的波涛汹涌,落尘唇角的笑意冰冷的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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