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唐诗,那时唐朝

第45章


  黄巢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人心向背,失民心者失天下,他失去了民众的拥护,距离毁灭已经为时不远。而他犯的另一个错误更加严重,那就是已经满足了现状,没有派兵去追剿僖宗,而让唐军有了反攻之机。
  中和二年(公元882年),在成都郁闷了很久的僖宗组织各地军队实施反攻。九月,胜利的天平倾向唐军,一个意外的事件让黄巢军心大震。手握重兵的齐军重将朱温在同州(今陕西大荔)与王重荣军对峙时,因后援不继及个人客观原因降唐,被僖宗任命为金吾大将军,并赐名全忠,委以重任。请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就是这个名字,把唐朝的历史永远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僖宗赦免沙陀李克用先前的叛乱之罪,诏李克用入关勤王。李克用率兵万余人南下援助唐军,这是一只极具战斗力的军队。齐军此后各战线相继失利,大将赵璋战死,唐军全力攻下华州、兰田。
  中和三年(公元883年)四月,黄巢被迫撤离长安。齐将孟楷进逼蔡州,唐将秦宗权归降。六月,孟楷围攻陈州(今河南淮阳),遭遇唐军的顽强抵抗,经过数次激战,齐军始终未能攻克陈州。孟楷率部转向河南,中途,遭遇伏兵,孟楷战死。
  黄巢屯兵于溵水,誓为孟楷复仇,以人肉为粮,围困陈州。此役双方激战数月,又是以黄巢军失败告终。黄巢遂引兵转向汴州。尚让引五千精锐进逼大梁(今河南开封),战败后降唐。
  就连起义资格最老的尚让都能降唐,别人还有什么心理负担。
  中和四年(公元844年)春,朱全忠大败黄巢于王满渡(今河南中牟),黄巢手下战将葛从周、李谠等相继降于朱全忠。黄巢率残部逃亡,在封丘(今河南封丘)与李克用遭遇,黄巢再败。率散兵千余逃奔兖州,李克用率部昼夜追击,因粮食耗尽、人马困乏方才停止追击。
  黄巢侥幸得以逃脱,这一仗下来,黄巢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六月十五日,武宁节度使时薄派李师悦率兵近万人与尚让合追黄巢,黄巢逃至狼虎谷(今山东莱芜),身边只余十余骑随从。
  那一刻,黄巢想起了西楚霸王的四面楚歌,同为梦想成就一番大业,同为步入相同的归宿,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
  英雄末路,末路悲歌,仰天长叹,徒唤奈何!
  黄巢在极度绝望之中横剑自刎。
  黄巢领导的唐末农民起义在多方势力的围剿下,于公元844年六月十七日这一历史时刻瞬间定格。
  第六章 尾声 第七节 乱世奸雄
  朱温,宋州砀山(今安徽砀山)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早亡,少时随母亲在地主家做杂工。后流落街头,与社会上一些最下层的人混在一起,受尽冷眼歧视,世态炎凉。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朱温由一个不务正业的地痞慢慢转变成一个善于见风使舵,心具城府之人。
  在黄巢率领义军攻占宋州时,朱温投身军中,发挥出其头脑灵活,心狠手辣的特长,跟随黄巢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深得黄巢信赖,渐而成为黄巢麾下的得力将领。
  黄巢进驻长安称帝之后,朱温被任为同州防御使,负责长安城外围的防御,身系重任。但其观察事态发展,权衡利害关系,为了自己更加长远、更加锦绣的前程,竟然出卖了黄巢,降于王重荣军。为急于破冰的僖宗雪中送炭,自然得到僖宗的重用,然后调转枪口,开始全力镇压黄巢义军,大败黄巢于王满渡,最终把黄巢逼上了绝路。
  朱温又利用镇压义军的时机,培植自己的军事力量,将自己的势力遍及徐州、兖州、郓州等地,从而获得与李克用、李茂贞等藩镇争雄的局面。
  朱温作为一个战争的投机者,在敌对双方僵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严峻战争形势下,他能够给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到充分的借口。因为朱温从开始投军就不是为了广大的劳苦大众,他只是想在战争中获取自己的利益,从而在战场力量强弱对比中,找到一个最佳的切入点,来成就自己的梦想。
  黄巢领导的起义军存在着太多的缺陷,他和陈胜领导的大泽乡、李自成领导的明末农民起义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内部政见的分歧,军事力量的分化,足以使这只起义队伍最终走向覆灭,他们起义的目的和自私的心态使起义也只能如昙花一现。
  一个黄巢倒下了,无数个藩镇站了起来。他们甚至比黄巢还要令朝廷烦心,因为朝廷此时已无力驾驭一个藩镇去镇压另一个藩镇的崛起自治。
  黄巢被消灭后,僖宗总算稍微平定了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可是放眼一看,却发现原来全国各地早已呈现出了“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炫目景象:李昌符据凤翔,李克用据太原,秦宗权据许州、蔡州,时薄据徐、泗,王重荣据蒲州,朱温,此时应该叫做朱全忠据汴、滑……各藩镇之间,互相牵制,形成了各霸一方军阀混战的局面。
  光启元年(公元885年)三月,僖宗从成都返还长安。此时的僖宗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僖宗在心中默默地祈愿,只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可是宦官田令孜偏不让僖宗省心,肾上腺激素过盛,又惹出了事端,让僖宗牙疼。
  田令孜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因盐利之争交恶,竟然联合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出兵征伐王重荣。王重荣也是有身份证的人,岂能容忍田令孜如此嚣张,王重荣联络太原李克用助拳,双方兵刃相见,朱玫、李昌符溃败。王、李大军进逼长安。
  田令孜见势不妙,慌忙又使出了看家本领,走为上。挟持着僖宗一路狂奔,逃至凤翔。王重荣和李克用也不见外,丝毫没和僖宗客气,纵兵焚掠长安。
  田令孜带着僖宗又逃往兴元(汉中),朱玫劫持僖宗不成,便灵机一动,把襄王李煴挟持至长安,立为傀儡皇帝,改元建贞,尊僖宗为“太上元皇圣帝”。
  田令孜挟持僖宗的行为激起了各节度使的强烈不满,各方势力又开始卷入哄抢僖宗的浪潮。其实僖宗本身绝不比商场打折的商品具有更大的价值,只是他的身份让各节度使垂涎。
  王重荣为向僖宗示好,把傀儡皇帝李煴杀死,将其首级送往僖宗行在。
  光启三年(公元887年)三月,僖宗返还长安,行至凤翔时,却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强行扣留在凤翔。六月,李昌符与僖宗护卫军发生摩擦,李昌符进攻僖宗行宫。僖宗诏李茂贞勤王,李昌符兵败,逃亡陇州,被李茂贞追杀。
  光启四年(公元888年)二月,僖宗历尽万苦千辛终于回到了长安的怀抱。诏令大赦天下,改元文德。
  那些长期外逃提心吊胆的日子让僖宗的身体已经无法承载压力的重荷了,僖宗在病重之中诏立寿王杰为皇太弟,代理监国。
  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六日,僖宗带着七分不甘,三分遗憾在武德殿驾崩,年仅二十七岁。寿王杰在僖宗柩前继位,改名晔,即唐昭宗。
  昭宗从僖宗手中接过的不是一块散发着甜香的蛋糕,而是一只烫手的山芋。
  面对哥哥李儇留下的烂摊子,昭宗李晔今后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将是如履薄冰。
  第六章 尾声 第八节 最后的致意
  昭宗这个皇帝当的,出师未捷虽然未身先死,但估计比死还难受。
  昭宗继位首要想解决的就是宦官把持朝政的问题,曾经在僖宗病重奏请自己为皇太弟的宦官杨复恭如今取代田令孜为左神策军中尉,又任观军容使,操纵朝政。昭宗希望改观朝廷上皇帝疲软的状态,朝中大臣也劝谏昭宗要果断出手,限制宦官权力。
  在对待李克用的问题上,朝廷一直以来都对沙陀兵怀有戒心,而昭宗也亟需一场主动的胜利,来显示朝廷的强硬,稳定民心,加强国家的统治,恢复对关中以外的疆土控制。
  此时朝廷上主战的大臣不在少数,他们有他们的私心,想借胜利来提高在朝廷上说话的份量。但其中也不乏一些不主张打这一仗的人群,他们出于为朝廷的利益着想,觉得以此时朝廷的能力,发动战争无异于自讨苦吃。
  宰相刘崇望和杜让能就极力劝谏昭宗不可用兵,昭宗的心里也很矛盾,他确实是太想做一些事情,来改变朝廷淤积多年的弊端。昭宗想起了此前李茂贞和王行瑜对杨复恭的胜利,对利用藩镇节度使打胜这场战役充满了信心,却不想光有信心是不够的,此时朝廷的状态已是积重难返,有心无力。
  昭宗一意孤行,诏命诸道兵讨伐李克用。这是一个早就可预料的结果,自然是以昭宗的失败结束,昭宗妥协,恢复李克用官爵。经过此役,朝廷在藩镇心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失去了最后保留的一丝尊严。
  凤翔节度使李茂贞加封为陇西郡王,也开始目空一切,不把昭宗放在眼里,对朝廷指手画脚,关心起朝政来。
  景福二年(公元893年)七月,李茂贞的一封信让昭宗雷霆大怒。李茂贞竟然出口不逊,指责昭宗的诸多不是,嘲笑朝廷的软弱。昭宗召来众大臣商议,决定对李茂贞用兵。昭宗还真是不长记性,前不久对李克用失败的伤疤还未治愈,昭宗就已经忘记了心痛。宰相杜让能极力劝谏昭宗此时不宜与李茂贞构怨,应采取忍让的态度。
  昭宗也正值血气方刚,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况且朝廷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已经屡次让人看笑话,昭宗决意不在坐视,调兵输饷,征讨李茂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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