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美人痛

第十三章：黎夜不缘天涯路
    1]  静，还有些冷。
    许久不曾消去的记忆，有些顽固的再次涌入脑海。虽然他已经极力避免，但是那过分的不协调还是呼之欲出。
    “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何必想着要救她……宿蛊啊宿蛊，你还是不够成熟……”低声，自言自语，宿蛊低着头走过也从秘道中出来的简琦身边。
    在她出来的秘道口停下脚步，伸出手点在墙壁的一处。
    对于宿蛊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简琦却未加阻止。仿佛早已料到这是必然的结果，无论如何都要发展。
    震动，伴随着地动山摇。
    一处处机关被撞开，一个个人从分散到集中。
    在最剧烈的震动中，每个人都来到这原本的刑囚室，包括原本已经离开的仇羽聆。
    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只知道宿蛊所拧动的机关关系到整个血影教的存亡。一直都知道宿蛊对自己绝不会赶尽杀绝，却忽略了这最后近似同归于尽的手段。
    “算你狠！”冷冰冰的言语出口，在众人的惊茫和震撼中，仇羽聆血影教主的身份和这一切血案制造者的身份完全袒露在众人面前。包括她的师兄，仇奉恕。
    看着仇羽聆，仇奉恕第一次觉得她是这么陌生，身边师弟沈飒尸骨未寒，师妹却又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作为和他们关系最为密切的人，他比谁都有着难言的痛苦和挣扎。
    但是一贯的坚硬性格，使得他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一丝软弱。
    “羽聆，跟我回天山。”
    面对仇奉恕，仇羽聆的心中总是会有一种感情与别人不一样。因为她忘不了，当年那份苦等无人允她入天山时，整整一晚一个小女孩孤身的在寒夜里，是谁悄悄将一件外套为她披上。他以为她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却永远记住了他点水般的恩情……
    心下叹息，浅，柔柔的却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神，“仇奉恕，如今你已知道我的身份，我们再没有师兄妹的关系，你别再管我的事了。”离得越近，心情就越动荡。无情的人不需要多余的感情，除了鄙夷人性，她不该也不能再有别的想法！
    “羽聆，你为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也永远不会了解！”拒绝了一切好意，封锁自己唯一的后路。
    转身，看到一直摇着折扇的云情刃。“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替我杀了这里知道我身份的人，从展思开始。”
    冷艳，媚到撩起一切硝烟……
    展思的身手在江湖是个传奇，云情刃的身手则是个谜。谁胜谁负，难以事先得知。
    但看二人动手间不含多余的动作，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有着具体意义的出现，就知道这个结果短时间不可能呈现。
    而所在这里的还有其他人，知道仇羽聆身份，当然不会放过擒住她的机会。
    所以虽然山洞摇得厉害，也没有人想着要先离开或是趁着混乱夺取财宝秘籍或别的怎么样。
    “仇姑娘，你走得太快了吧！”将像睡着了的原冥放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地方，凡世念一个漂亮的翻身而至，挡住了仇羽聆似要离开的路。边上，血影教的楚川和傳憷已和宿蛊动起手来。
    他二人虽不是宿蛊的对手，但短时间将其牵制住却不成什么问题，这也是仇羽聆本想离开的一个绝好时机。但是凡世念一向反应灵敏，到底是没逃开她的眼。
    “我对什么人都没兴趣手下留情！”手撩，纱袖间弥漫出浓浓淡烟。“再见，凡世念。”
    2]  淡淡的白梅香，遮盖了一切浓郁的瘴气。
    飘然而至，冷烙行和洛烟辭的到来，掩消了那未及产生就已经消逝的死亡之气。
    仇奉恕在感知到那道纤细人影的同一时刻，就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像先前的每一次，没有丝毫改变。
    “来的还真是时候！”似乎有瞬间对冷烙行点首表示感谢的举动，凡世念终于逼得仇羽聆拔剑而出。
    同一时间，宿蛊也已经重重点下那二人的穴道来到了仇羽聆面前。
    “昔日我不能阻止你做这些事，今天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一切终结。”不使用暗器，这样的宿蛊，也许才是真正认真地时候。
    没有刻意的二人联手，只是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每次都避开烟辭不看，这样做就会有用了么？”悠闲的踱步靠向仇奉恕，简琦在到他面前之际轻盈的挑起竹笛。嘴里笑语着不明不白的话，手下的功夫却绝不见缓。
    虽然可以看出不是尽全力的要和仇奉恕拼命，但是每一次攻击都迫使他不得不看向洛烟辭所盈盈站立的地方。
    那一袭雪色倩影，依然缱绻着让人不能亵渎的惊艳……
    “姑娘，不要咄咄逼人！”始终未曾拔剑，对于简琦的逼迫也无心还击，只因仇奉恕此刻的心境是一抵三。但天山派掌门弟子的风范，始终威严的存在。
    “你不看烟辭，是因为讨厌白梅香，还是不敢看她？”仿佛看穿了一切，简琦的口气中是满满的不屑。“你不敢看她，是不是怕自己爱上她？”
    “死到临头还废话！”一道剑气远远的刺来，原来是和凡世念、宿蛊动手时还能够分心应付的仇羽聆。“简琦，我第一个先对付你！”
    紫金色的华服，飞起来像凌波仙子。落到仇奉恕和简琦中间时又再度飞起，掌风撕裂了空气。卷着简琦不得不和她一同又回到凡宿二人所在之处。
    以一敌三，仇羽聆却依然不落下风，足见血影教主的武功确实非徒有虚名。
    另一方面，仇奉恕眼见师妹被围困，心下不忍，欲过去助她一臂之力。即使她是最坏的人，他也要问个所以然再处理，不能让别人伤了她。
    心念之下却未及行动，只因冷烙行看似不经意的站在了他面前。
    明白自己是非要做个了断才能让一切得到结果，仇奉恕终于将头转向洛烟辭。那张如同白梅一般高贵清艳到绝尘的容颜，即使听到一切看到一切依然平静的不见丝毫涟漪。
    苦笑，“我不愿意看你，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太像羽聆，不是那种外在的像，而是骨子里那份同样的执著！”
    心心念念的人，是那个从小就来到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仇羽聆。但是洛烟辭太像仇羽聆，对他来说是个忽视不得也心动不得的存在……不得心动……
    仇奉恕坚持的，是这一生把心许给一个女子就足够，心只有一颗，不能让第三个人来分享。
    “烟辭……”仇奉恕说完就从没有阻挡意思的冷烙行身边闪过，简琦却分明看到洛烟辭眼中一份近似了然的迷惘。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细问细说，仇羽聆已在仇奉恕过来的瞬间飞身跃走。
    “哪去！”宿蛊和凡世念同时抢步拦她的去路。
    简琦恰好迎出的竹笛生生将点在那纤细的身躯上……
    “教主，我……总算对得起你……”
    缓缓落下的身躯是齐泪儿，苍白的脸色却含着欣慰的笑意。闭上双眼，来不及再多说任何一句话。
    但是这份震撼，给与仇羽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或抹却。即使她一再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也终于抵不住心底窜起的愤怒违背了那曾经的誓言。
    味着天下最毒无人可解的□□的暗器，像一根宣判死刑的利剑，直直的戳进因为误伤齐泪儿而怔住的简琦身体……
    “你们都逼我……都再逼我，既然如此，你们都陪葬在这里好了！”
    十年前的一幕，惨烈的混合着记忆的片段再次浮现，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