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初恋时光

第12章


说着不顾她的感受,一转身给了她一个冰凉的背。
她也赌气似的给了我一个脊背。
在我将进入梦乡的时候,乎乎把我摇醒了,哭丧着脸:“林非,你醒醒,你是不是嫌弃我了?”然后声音慢慢变成了哽咽,那一夜乎乎辗转难眠。
天一亮,乎乎已经走了,留下了一个纸条:“林非,我走了,前几天有个富商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了他,你保重。”
乎乎走了,爱已经没那么纯粹了,这城市被各种形形色色的欲望充斥着,色彩缤纷而又光怪陆离。坚守与放弃,鲜花与墓碑,这一切令人多么痛楚,眩晕?我一个穷光蛋守着贬值的温情,难道就可以留住爱情?

我的梦遗落在这个五彩斑斓的欲望城市,三个月后,我如逃命般地整理东西准备离开。不小心把窗口的金菊花给碰倒,花盆也从窗户上摔下来,花瓣凋落了一地,在寒风中瑟瑟地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打破了你的花。”我喃喃自语,手也被陶瓷碎片割破了,血掉落在花上、地上。这朵花是乎乎亲手种的,我搬了几次家一直没舍得丢,我仍然不忘给它除草浇灌。
我现在才明白,自己一直爱着乎乎,就像爱着这株金菊花。从来不需要想起,但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习惯已经成为自然。许多回忆许多生活片段也在这一刻渐渐清晰,有温馨的,有伤痛的,缠缠绕绕,剪不断理还乱……
我打了她以往的手机,没抱多大希望。“喂,你好!”是她,电话那头乎乎的声音飘了过来,一种难言的心绪涌上心头,欣喜而又焦虑。自认为她还爱着自己,因为她的手机号码还没改变,其实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调整了下情绪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沉默,死灰似的沉默:“我知道。”
“我就快离开这个城市,想见见你可以吗”?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好吧,我们还老地方见吗?”
“老地方见,明天上午九点。”我狠心地挂了电话,我怕掩饰不住自己的心情。
当我准时去赴约的时候,她已经等在那里了。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望着她,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看起来成熟多了,只是略显疲惫……
“你还好吗?”她像是礼貌似的问候。
“还可以,你呢?”
“我也还行。”
对望着,沉默,这就是我深爱着的她吗?是的,我爱着她,一如既往地爱着现在的她。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玻璃杯,时间已经拉远了我们的距离,短短的片刻即让我们如此尴尬。
“今天天气不错啊。”她试着改变这种尴尬。
“是啊,不错,下雨了。”我答道。
她像个说错话的孩子,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你珍重,我走了,我们是一起来这个城市的,我走的时候只是想再见你一面。”我下定了决心,莫名地,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你喝点东西再走吧,我们才刚见面。”她的眼里泛着泪光。
音乐煽情地扯着我的心。喝着酒,感觉着她熟悉的气息,模糊的记忆开始渐渐清晰。我想起了和她相遇时的莫名其妙,睡到她床上时的争吵;我看管娱乐城时,一起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还有那屋前房后她种的金菊花,现在应该发散着淡淡的花香了吧?
我给她一杯一杯地倒酒,这是我的一个阴谋,我想把她灌醉。我了解她,她只要一喝醉就说真心话,我现在是多么希望可以听到她的真心话。
她喝着喝着却流泪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酒杯上,带着泪仍不断地一杯一杯地把那苦涩的酒往喉咙里灌。我不再向她的酒杯倒酒,她就自己倒。我知道她的酒量,这是中度白酒,她没这么快醉。但是我还是抢下了她的酒杯,看她这样我会伤心。
“你真的还好吗?”我现在可以明显感觉到她过得不好。
“你恨我吗?我为了我梦寐的虚荣放弃了你,舍弃了我们的爱情。可是我想要的东西一夜之间全摆在我的面前,车子,房子,我却没有想象中那种意外的狂喜,只有前所未有的孤独。”
“那他对你好吗?”我又说,“乎乎,是我不好,我知道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就不会走了……你有选择的权利……至少我们曾经年轻过追求过幸福过……乎乎……”我有点激动,我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乎乎说:“他娶我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在新婚那天,我等到凌晨3点他才回来,雪白的衬衫上满是女人的口红印。后来才发现,他娶我只不过是为了慰藉他那即将逝世的父亲,好在分财产时占绝对的优势,她需要一个不会大吵大闹的小女人来充当傀儡。我和他虽然表面上是结婚,其实只是摆摆酒席,并没有结婚证,如果哪一天我们离了,我一毛钱也得不到……”
我的心在滴血,极度愤怒,我心爱的女人在他那被搁置一边,被摧毁……
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酒也醒了一半,她说她该回去了。一阵凉风,又勾起了一些回忆。曾在无数个夜里,我与她相依偎地穿过古街小巷,饿了就去面摊上吃碗刀削面。那时的日子虽然平凡,但闲适且满足,那时也是吹这样的风……
对着她的背影我叫道:“如果你愿意,我愿意……”
她好像听懂了,回过头凄然地掉下一滴眼泪:“谢谢!”
看着她凄凄的样子,熟悉的身影,伸出手发现已经够不着她了,彼此越离越远,心也越来越痛,我宁愿相信失去的不是真爱。

或许生命中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失去的,想留也留不住。在我将要坐上回故乡的车的一刹那,我犹豫了,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飞快地向乎乎曾提供给我的她的住址跑去。就在附近,我老远就看到了乎乎在广场上和一个男子在说话。我向乎乎跑去,还没跑到就看到乎乎给了那男的一记耳光,乎乎也跑了。她跳上了一辆“的士”,我没指望追上她了,才想起了她有手机。通了,乎乎呼呼地喘着气:“林非,我也离开了这个城市,就在今天。”
我说:“乎乎你想开了,准备和我一起走了?”乎乎抽泣着说:“不,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
我说:“乎乎,我尊重你的选择……”
乎乎大放悲歌,关了手机……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镇,还是忍不住去了我和乎乎曾经居住的那个小屋。门面的红漆已经脱落,杂草爬满了墙头,寂寥且荒芜;房前屋后的菊花,在经历了季节的转换中萎顿,凋落,化作污泥……
对面是一对70多岁的老人,在温煦阳光下老爷爷半闭着眼听着收音机,阿婆在一边织着毛衣。他们发现了我,我问爷爷:“爷爷,明年花还会开么?”
“会开的,它们的根耐寒,而且扎进泥土深处……”
第八章 茉莉花开(1)

第一次见到茉莉的时候,我十八岁,她只有八岁。茉莉是丽沁的妹妹,那天是我第一次送丽沁回家。
在丽沁家门口,我见到了这个漂亮而又淘气的小女孩,她正在给那一株比她还高的绿色植物浇水。碧绿的叶子和洁白的小花映衬着她红红的脸蛋,很惹人喜欢。
看到我们,她蹦蹦跳跳地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淡淡的清香。
她甜甜地叫我翔哥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有点讶异,这个小女孩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看着我迷惑的样子,她过来让我弯下腰,贴着我耳朵说:姐姐床头那一大沓“情书”是你写的吧,我查过字典才知道你的名字是这么念的。
我一抬起头却看见,她正冲着丽沁眨眼睛:哦,姐姐有男朋友啦!
我的脸开始灼热起来,这个小鬼可不简单。
我承认我一直喜欢着丽沁,那每天一封的情书确实是我一手炮制的,但每一次丽沁不动声色地收下后,总是巧笑嫣然地说,要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其它的事情等到高考过后再说。
我只好答应她,条件是让我每天送她回家。丽沁允许了,她的条件是我必须保持在班上前五名的学习成绩。
看着丽沁追着茉莉要打,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满屋子乱跑,我的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那次之后,茉莉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们,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讨厌。
我和丽沁到图书馆去看书,茉莉就拿着一本画册不停地问我这呀那呀,惹来旁边很多人的抗议;我和丽沁到郊外去放风筝,茉莉就跟着我们跑,和我抢手中的风筝线,而风筝到了她的手中就呼啦啦地下坠;周末我和丽沁到街上去扫荡小吃街,茉莉就紧紧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们甩了她,还吵吵嚷嚷个不停,一会要吃冰淇淋一会要吃羊肉串,累了还娇憨地要我背她,真是够折腾人的。
我喜欢捏着她的鼻子说:讨厌的茉莉,你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闹钟。然后轻轻地拍一下她的小脑袋,机灵的她就会真的像只闹够了的闹钟一样,配合地闭上嘴巴。真奇怪,连她姐姐的话都不听的茉莉,只要我轻轻一拍她的脑袋就能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的茉莉特别可爱,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极了油画中可爱的小天使。

高考很快过去,我考上了公安大学,而丽沁则考上了师范大学。好在我们两所学校离得不远,而且都是在本市,所以还是能经常见面。
我常常去师范大学找丽沁,看着长发飘飘楚楚动人的丽沁在众多男生中闪闪烁烁,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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